想來想去,林舒然次日還是來到了田莊,她覺得比起找一些不太熟悉的人來做許銘晨他們的侍從,倒不如從田莊裡選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像大柱、二柱他們這些孩子自己也很熟悉,無論是品性還是能力都值得信任。
不過,林舒然到了田莊之後並沒有先提起給許家少爺們選侍從的事情,而是先找到了五叔,她想先問問他的意見。
五叔剛從山裡打獵回來,腰間新換了一個酒葫蘆,甚至葫蘆上還繫着一個紅色的平安繩,林舒然也只是覺得奇怪多看了一眼,這次回來見五叔,總覺得他眉宇之間有些不同,似乎愁緒多了些。
“大柱那些孩子性子野了點,讓他們去大宅戶裡做跟班,你不擔心他們到時候給你惹禍?”在五叔看來,大柱和二柱他們在山野之間呆習慣了,大戶人家規矩多,他們一時半刻未必會適應。
“那有什麼可擔心的,自從我嫁進許家,見得最多的就是惹禍的孩子,我與大柱那些孩子在田莊一起朝夕相處了三年,他們性子淳樸厚道,人又特別的機靈聰明,而且我看他們這羣孩子也不甘一輩子困在這大山裡。”林舒然將心中想法對五叔講道。
上次大柱他們跟着許銘晨去蹴鞠園踢球,林舒然就看出他們在權貴雲集的蹴鞠園絲毫不怯場,敢打敢拼,不卑不亢,身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頭,還真是令她刮目相看。
“既然你這麼看好他們,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反正你本就是他們的主子,你的命令他們不敢不聽。”五叔笑了,林舒然算是他見過最和善的主子了,而且不太喜歡勉強別人,哪怕對方是她的下人。
果然,接下來就聽林舒然說道:“那我還是要問過大柱還有他們父母的意見,若是他們不同意,我再去別處找些人。”
五叔點了點頭,然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林舒然,接着說道:“你不要光想着許家的那些孩子,這些年你身邊只有春喜一個人,那丫頭做點小事還行,保護你就差勁了些。”
“我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需要什麼人來保護,再說平時出門也有家丁婆子跟着,有春喜一人在我身邊就挺好的。”林舒然倒是不以爲意,她也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的。
五叔卻還是搖了一下頭,聲音悶悶地說道:“過兩天我給你送個人,有人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些!”
林舒然忙問五叔是什麼人,但五叔卻什麼也不肯再說了,她也就沒繼續問,只是奇怪五叔這三年來從不和外人接觸,他送的人又是什麼人呢?
林舒然沒有多想,便把廚娘大柱的娘慧嫂子先找了來,問她是否願意讓大柱、二柱跟在許銘晨他們身邊做隨身的侍從。
慧嫂子一聽感激地就給林舒然跪了下來,能讓兩個兒子走出這山窩窩,還能跟在少爺們身邊做近身侍從,這可是打着燈籠也難找的好事,她怎麼可能會拒絕呢。
林舒然又問了大柱和二柱的意見,他們一聽也十分地高興,表示願意跟在許銘晨他們身邊伺候。
“小姐,以後大少爺他們去軍營,我們是不是也能跟着去?”大柱眼中露出火熱的亮光來,他早就聽許銘晨說過,許家的孩子到了十六歲是要被送進軍營的,而他別看年紀小,卻自幼有一顆精忠報國的赤子心。
林舒然見大柱對於進軍營似乎很熱衷,便笑着回道:“當然了,只是進軍營可沒你想象的那般輕鬆,甚至戰事起連命都可能丟掉,你不怕嗎?”
“不怕,好男兒自當頂天立地,保家衛國,這還是小姐你教給我們的,小姐儘管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少爺們的!”雖然之前大柱他們和許家少爺們也鬧過矛盾,但他們早就和好成爲彼此欣賞的好朋友了,即便身份有別,他們之間也沒多少隔閡。
想着孩子最瞭解孩子,所以林舒然就在大柱的參考下選了十個孩子出來,這些孩子本就是田莊的下人出身,也不需要簽訂什麼合約,便跟着林舒然回了大將軍府。
“大柱他們你們都很熟悉,以後他們就是你們的近身侍從,無論是學習、練武還是生活,你們都要在一起,自己選吧!”林舒然把大柱他們帶到許銘晨幾人的面前,除了最小的三個不需要侍從,其他十個孩子一人選一個下人做跟班。
因爲之前在田莊的時候這兩幫孩子就在一起經常玩,所以對彼此多少都有些瞭解,十個人很快就選好了,大柱最高興的是許銘晨選了他,這樣三年後他就能跟着許銘晨一起進軍營了。
許銘野本來不想選的,他只習慣阿狼在身邊,但二柱主動湊了上來,還帶着他家的大黃,而阿狼和大黃彼此冷冷地對視一眼,竟是很默契地蹲坐在一處。
給孩子們選侍從的事情完結之後,林舒然就讓他們繼續回去抄書了,而眼看童子試的第一場考試就要來到了。
林舒然給許銘凡準備了單獨的馬車、衣物和點心,筆墨紙硯也都叮囑他備好,考試當天,更是親自把他送進了考場裡。
“奴婢看這考試的,就屬咱家四少爺年紀最小了!”春喜踮着腳尖往考場的方向張望,往裡進的考生就沒有比許銘凡年紀還小的。
大家看到許銘凡進考場的時候,可是引來不小的騷動,因爲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都覺得他是跟着胡鬧的,不少人眼中還露出鄙夷輕視來,覺得一個黃口小兒就是來湊熱鬧添亂的。
林舒然也望了望考場的方向,她算是一個久經考場的人,但還是第一次送別人進考場,許銘凡要試一試自己讀書的水準,她覺得嘗試一下沒什麼不好的,畢竟這也是孩子自己做的決定,她要支持才行。
林舒然在外一直等到第一場考試結束,看到許銘凡從考場裡跑出來,她臉上才露出笑容來。
一見到許銘凡就趕緊關心地問他,累不累,渴不渴,餓不餓,就是一句不提考得好不好,她不想給他過多的壓力,考都考了,再問考得好不好也沒什麼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