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瑣事煩着,爲了讓自己放鬆心情,我呢就約鄧琪一起逛街。
她是我的債主,當然得好生伺候她。
女人嘛主要是逛一些吃的啊,穿的啊,用的。鄧琪的精神好了很多,可能是想開的某些事情,我們比較喜歡看減肥膏了等等的。愛美嘛。
我是沒有鄧琪那麼好命,她有好父母,但凡能夠看上的東西都有財力買,我就比較可憐了,總是省着花,現在還欠着錢,很奇怪能和她成爲朋友。
我們在薇姿櫃檯諮詢着減肥膏的情況,櫃檯小姐對鄧琪明顯比我熱情了很多,我並不介意,原因很簡單就是我沒錢買。顯然櫃檯小姐對我身上花幾十元買的衣服明顯無愛。我也樂得四處張望。
因爲是週末人也比較多,人羣中,突然一個腦袋對我笑了笑,處於禮貌我也對他笑了笑。這只不過是一個插曲,沒太在意,就像你不記得你今天上過幾次廁所一樣。
當我和鄧琪,坐在百貨大樓的7樓吃着午飯的時候,桌前來了一個人,開始他先對我們笑笑,“小姐又見面了。”
“你認識的?”我非常奇怪,就問鄧琪。鄧琪搖搖頭說沒見過。
“小姐,怎麼會呢,剛纔在薇姿的化妝品專櫃,我們見過的。”他急切的表白。
“有嗎?”我實在想不起來有這麼一號人啊。
“那對不起。”他看起來非常的沮喪,弄得鄧琪都不好意思。鄧琪不顧我的反對,讓他坐到自己身邊問:“您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非常感謝你們,我就是想讓人認識我。”他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非常的不領情。又不是我叫他坐下的。
“你的家人啊,會記住你的。何必讓陌生人記住你呢。”鄧琪耐心的勸說。
“我沒有家人,所有的人都不會記住我。”
“爲什麼?”這是鄧琪問的,不過他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也不知道,從小,就沒人注意到我,就算注意到轉眼也會把我忘記,他們只記得有這麼一個人,不記得這個人是我……”他陷入了回憶中。
我仔細回憶剛纔和一個男人點過頭,再進一步就再也想不起來是誰。心裡已經對他的話相信了七八分。
“不可能吧,我們記得你啊。”鄧琪覺得那人有神經病了。
“不相信?”那個男人說:“你把這件事寫在餐廳紙上等我離開你們後,你們再看。”
鄧琪將信將疑,真的把這次相遇的經過寫在了餐廳紙上,順便問了一下男人叫什麼名字。
男人猶豫了片刻說自己叫方文山。
做完這一切,男人離開了。
我和鄧琪彷彿夢中醒來,繼續討論着關於減肥的話題。
這時桌邊來了一個男人,看起來很年輕又很老,鬍子拉碴,身高1米80左右,穿着很犀利。鄧琪厭惡的看着他說:“先生這裡有人了,我們不願意和別人拼桌。”
來人顯得特別的無奈,請求的說:“你桌子上的餐廳紙上寫着一切。”
鄧琪嘴裡叫罵着神經,
但還是不由自主的翻看了一下手邊寫了字的餐廳紙。
只見上面寫道“方文山,男,見過,特點讓人忘記,實驗,等會他再來。”
我接過來一看,真的是鄧琪的筆記:“真的呢。”
“是啊,這怎麼回事啊。”鄧琪反問我。
“我就是讓人忘記唄。打擾你們這麼久了,不好意思哈。”說完就要走。
“等等。”鄧琪喊住他,“怎麼樣可以解決嗎?”
“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是不能解決。”他苦笑道,“除非有誰能夠記住我否則我想我得永遠繼續下去。”
“不停的問別人有沒有記住你?”鄧琪或許是經歷了上次的賓館事件,對這種奇怪的事情已經有了很強的免疫力。
“我也不知道,或許有一天死了就解脫了。”
“那你爲什麼不去死?”我非常驚訝他能活到現在。
“去死?”他看起來很驚訝,似乎被我點醒了,說了句告辭轉身就走了。
鄧琪責怪我說:“你怎麼這樣,哪有勸人自殺的。”
其實我也有點後悔,這種話放在平時我是不會說出口爲什麼今天我會這樣衝呢,這很不合理。但是嘴裡絕對不會認輸的:“沒人注意,證明他活着是個錯誤,遊離於世界規則之外。這種人是不能存活的。”
“你怎麼能這樣。”鄧琪很不高興。
我沒有再說話,覺得再說下去就要不歡而散了,事實上,我們分手的時候也沒有多愉快。
結果可悲的事是我只記得我們爲一個人的自殺而吵架,然而具體是誰我們忘記了。彷彿只出現這個事而沒有人,就像只有電視連續劇沒有主人公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