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六節 喪禮1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連天也在哭泣一樣。周圍圍觀的居民,也不再像平時一般三三兩兩的講着八卦。氣氛死一般的沉寂,在這種時候還有誰能笑得出來。

人們一個個凝重着臉,進入劉俊軒的家,放下手中的冥紙,對着客廳中間劉俊軒的相片拜一拜,衆人莫不爲這個年輕又孝順的青年感到惋惜。不禁在心中感嘆,世上有那麼多無用之人上天不帶走,卻偏偏帶走這個有着大好前途的人。

“俊軒……我的兒子!”雖然明知道這場喪禮不是真的,劉心藍卻還是哭得讓人心酸。只要一想到最近發生的災難帶給劉俊軒的痛苦,還有他們現在對街坊的欺騙,這讓她怎能不哭,怎能不愧疚?

“心藍,人死不能復生,你就不要難過了!”呂秋梅千篇一律的安慰着。

誰能想到突然而來的併發症會竟然奪去了劉俊軒的命,正所謂好死不如賴活着,劉俊軒走得這麼突然,這讓他的媽媽怎麼受得了,唉……天意弄人啊!

“秋梅,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的!只是……對不起!嗚嗚……”鄰居們真切的關懷,讓劉心藍心中的罪惡感不斷加重,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只化成一句道歉

“傻瓜,幹嘛要道歉!咱們認識這麼久,還這麼見外!”呂秋梅輕聲說着,以爲劉心藍的道歉,是因爲失去了唯一的兒子傷心過度所致

“不是的,秋梅……”話到了嘴邊,劉心藍差一點就說了出來。可是一想到兒子的叮囑便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劉俊軒昨夜特意囑咐過,不能告訴墨家說他這是詐死,尤其是雨馨。

劉心藍不忍的看着呆呆的坐在劉俊軒的房間,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墨雨馨……

“姐,你不要這樣,說句話好不好!”墨雨涵心疼的抱住墨雨馨勸解道

除了剛開始聽到劉俊軒死了的消息時,墨雨馨大哭一場之後,就再也沒掉過一滴淚,話也不說。只是坐在劉俊軒的牀上,拿着曾經屬於劉俊軒的東西一點一點、仔仔細細的擦着。這樣讓人很擔心。

“姐,你別這樣,我害怕!嗚嗚嗚……”她知道,姐姐從小就喜歡這俊軒哥,也相信沒人比得過姐姐對俊軒哥的付出。

她敬佩她的姐姐,她爲姐姐這樣偉大無私的愛而感動,但同時也爲姐姐心痛,心痛她明知得不到回報卻還甘心付出,心痛她小小年紀就嚐到與心愛之人生離死別的痛苦。

雖然她也很爲俊軒哥的死感到難過,但是在她的心中,姐姐遠比俊軒哥重要得多。她不希望姐姐因爲一個永遠不能再活過來的人,憔悴、傷心甚至於以後都不會愛人。

“姐,不要再弄了,這些東西都已經沒有用了,你還整理它做什麼?”拿開墨雨馨手中的東西,墨雨涵痛心說

“你幹什麼?還給我,那是俊軒哥最喜歡的模型,不要搶走它……”在東西被搶走的一瞬間,可能是潛意識裡對重要的東西的保護意識在作祟,墨雨馨突地有了反應。瘋似的起身將模型搶了回去,緊緊地抱在懷裡,不鬆手

現在的她,眼裡除了劉俊軒的東西再也看不見別的。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墨雨馨臉上隨之出現的五個手指印,顯示了打她的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墨雨涵的手在顫抖,一方面是再生氣另一方面則是在心痛。

從小她跟姐姐的感情就很好。雖然她纔是妹妹,但她卻總是有種姐姐纔是妹妹的錯覺。

也因爲這種錯覺所以她有時候會很疼姐姐,她也不捨得打姐姐可是她沒想到姐姐會因爲俊軒哥的死變成這樣,簡直已經到了癡傻的地步了

“你以爲你這樣做就能喚回俊軒哥了嗎?俊軒哥已經死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麼樣子,癡癡傻傻的。俊軒哥如果看到你這樣,你覺得他會走的安心嗎?爲什麼你就不能成熟一點……”

“俊軒哥不會再回來了嗎?”呆呆的重複着這句話,墨雨馨的兩眼依然空洞

“對,不會再回來了,永遠!”她不想對姐姐這麼殘忍的,但是如果要讓姐姐清醒就必須對她殘忍

“對,俊軒哥不會再回來了,他徹徹底底的拋棄我們了,嗚嗚嗚……雨涵我該怎麼辦,俊軒哥死了,怎麼辦……啊……”像是終於找回了心痛的感覺一樣,墨雨馨的悲傷一發不可收拾

“姐姐,沒事的,哭出來就沒事了,哭吧!一切都會過去的……”輕輕地抱住墨雨馨,墨雨涵輕拍着她的背引導她哭出來……

“雨涵,我、我不希望俊……軒哥離開,我想要……永遠跟他在一起,即使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也無所謂,即使……他不想見我也沒關係,我只要俊軒哥能活着就行了……可是爲什麼上天連我這小小的願望都不肯幫我實現……爲什麼?”墨雨馨的聲音裡充滿了悲傷與絕望

“姐,我們大家都不希望俊軒哥離開,可是這種事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所以不要再傷心了好不好?”

“我也知道我這樣不好,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俊軒哥他……呃咯他還這麼年輕就……”悲傷的情緒,讓墨雨馨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姐,你要相信,相信俊軒哥的死不是一種結束,而是另一種新生活的開始。上天在這個時候把俊軒哥帶走,相信他一定會給俊軒哥安排一個更好的新生!”她不知道要怎麼來安慰姐姐,這種說法可能有點怪力亂神的感覺,但她只要姐姐能好受一點就行。

“真的嗎?俊軒哥會有更好的新生?”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墨雨馨有點無助有點不安的看着墨雨涵,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回答

“會的,一定會的!”擡手溫柔的擦掉雨馨臉上的淚痕,雨涵說得堅定。

“姐姐,不要說了,我們出去好不好,出去好好的送俊軒哥最後一程!”或許現在唯一可以讓姐姐暫時平復心情的方式,就是讓她離開這個到處還充滿着劉俊軒的氣味的地方

“嗯,我、我要……去送俊軒哥最後……一程!”閉了閉眼睛,當墨雨馨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沒有了空洞和脆弱,而是堅強。

劉俊軒的死似乎令墨雨馨在一夕之間長大了,只是這種成長不知是好還是壞……

大廳,一道許久不見的身影立在劉俊軒的靈堂前,這個人擁有讓男人爲之傾倒的美麗容顏和妙曼的身子。尤其是此時她站在那裡流淚的樣子,更是不知道擄獲了多少男人心。

“阿姨,對不起,因爲我的傷一直沒好,就沒有來看俊軒……沒想到他……嗚嗚……”來到劉心藍面前,李心湄傷心、愧疚地說

“心湄,沒事的我們不怪你,你就別自責了!”在劉心藍的心中這個無論什麼時候都大方的女人就是她的兒媳婦,雖然她的兒子現在已經‘死’了

“阿姨,我可以……見俊軒最後一面嗎?”李心湄小心翼翼的問道,化了濃妝的大眼睛楚楚可憐的看着劉心藍

“去吧,去吧!在幕簾後面,我想俊軒也很想見你最後一面。”指了指方向,不知真相的劉心藍還把兩人當成是一對苦命鴛鴦

“謝謝阿姨!”道了謝之後李心湄便疾步往幕簾後走去,不知情的人都以爲她是爲了見薄命的男友最後一面,然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只有她自己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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