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去拽她,卻一手抓了個虛空,見白悠悠被那奇怪的鬼手菇被拖了下去。
我咬了咬牙,壯了壯膽兒,立即跳了下去。幸好下面長了不少怪植物,我這一下倒是沒摔着,卻摔在了旁邊一株植物旁邊。
我起身剛想起來,卻覺得手掌一溼,貌似是沾上了什麼東西。轉頭一看,頓覺噁心。原來我摔在了一種漿果樹上。這種漿果長得像人的眼球,白色橢圓形,但是這種奇異漿果卻長在紅色莖杆上,紅白相襯,十分可怕。我手下壓住的正是其中一顆眼球漿果,像是眼球一樣被我壓爆,噴濺出一種淺紅色的汁液來。
不知是否錯覺,我感覺這汁液噴濺在手上,手掌一陣發麻,好像慢慢失去了知覺。我心中警鈴大作,唯恐這玩意兒有什麼劇毒作用,但是如今我見白悠悠無法脫身,我也沒辦法治毒,想起何胖子說的心法口訣,便心中默唸,試試啓用身體中的后土力量,看能不能幫我就此脫身。
沒想這一招還真的奏效。我回想着何胖子教給我的口訣心法念過之後,卻見背後突然現出一道很高的神像來。
我起身回頭一瞧,但見那神像一如后土,人身蛇尾,樣貌華麗,但是出現在這恐怖植物叢中,卻覺得有種奇特的協調感。后土之力源自大地,我見后土突然將蛇尾甩了出去,扎入泥土中去。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腳下原本鬆軟的泥土突然堅硬如石。
我見狀忍不住跺腳試了試,腳下那泥土堅硬得跟石頭一樣。而與此同時,剛纔那些鮮活的植物慢慢地動彈不了了。就在那時,我見那鬼指菇慢慢放鬆了對白悠悠的鉗制,白悠悠藉機立即跳下來。
“靠,怎麼變成這樣?”白悠悠皺着眉頭晃了晃腳:“土地這麼硬,跳下來震得我腳疼。”
我指了指后土神像,見她並未有其他動作,那些恐怖植物卻慢慢萎縮了下來,很快地便萎頓伏地。
我見周圍的植物不再動彈,這才鬆了口氣。此時,就聽何胖子在那深坑邊緣對我們喊道:“怎麼樣,怎麼了?你們沒事兒吧?”
我仰頭看了看何胖子,見他站在那處斷崖邊兒往下看着我們。垂直距離能有十幾米。再看腳下,我才嚇得出了一身白毛汗。那後院的院牆都是假的,如今幻象退去,院牆沒了,腳下只有一處相對平坦山地,這也正是那些恐怖植物生長的地方。這處相對平坦的山頭有一側靠着那斷崖,其他三處則都是壁立千仞的峭壁。如果我剛纔行差踏錯,說不定就一步掉山崖下進黃泉了。這山雖然不太高,可足以跌死我一介凡人。
正在我慶幸之際,我見那后土神像也移動到我跟前,俯身看了看我們。
白悠悠驚訝萬分,吃驚地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后土的手腕。只見那神像卻反手牽住她的手,好奇地俯身下來盯着她看了半晌。
“這就是巫族先人所敬仰的巫祖力量?”白悠悠好奇地說道:“很像是一個美貌女人嘛。難怪你這麼娘炮,是不是因爲身體裡住着一個女人?”
“靠,我也是剛知道后土是女的好麼。”我苦笑道,見那神像轉臉看着我,便對白悠悠說道:“你說她會不會說話?”
“我哪兒知道,”我回憶了一下在夢裡似乎聽過後土神像喊過我的名字,便說道:“我估計是會說話。”
正說完這個,后土突然對我喊道:“小黑子。你不認識我了麼?”
“臥槽,你咋知道我的外號?”我吃驚地問道。
結果,后土依然重複道:“小黑子。你不認識我了麼?”
我頓時愣住了。白悠悠笑道:“她該不會之會這兩句話吧?”
於是,白悠悠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呀?”
后土歪了歪頭,再度重複道:“小黑子。你不認識我了麼?”
我頓時汗了。白悠悠已經笑趴。我在一旁看着后土,發現她雖然長着一張御姐的絕美人臉,但是表情還挺萌挺無辜的。但是她的牙齒卻不似人類那種,而更像是野獸一樣,一張嘴看到幾顆尖牙。
可現在更奇怪的是,后土居然一手抓一把那像眼睛一樣的漿果吃了下去。
在她吃東西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我中了這種麻藥一樣的漿果的毒。但是擡手看了看,卻見手上還湊合,沒什麼想象中的青黑色,只是覺得手臂有點微微的發麻。
“白悠悠,那些眼睛漿果會不會有問題?”我問道。
“沒事,應該只是一些有麻醉效果的東西。”白悠悠說道:“不過對后土來說,可能是一種美味的食物。”
“確實。”我撇嘴看着那吃得開心的后土,心想這次怎麼給她藏回去?按理說這不是個神像虛影麼?爲什麼還能吃東西?除非這些植物也不是人間的東西。
正想到這裡,我見腳下的泥土再度恢復正常,便俯身去看腳底的土地。我抓了一把泥土放在鼻端嗅了嗅,突然聞到一股很濃的血腥味。難道,這土壤是鮮血灌溉而成?
我打了個寒噤,立即將泥土丟掉。此時,我見何胖子放下一道軟梯來,招呼我們上去。我跟白悠悠立即爬上去。后土吃完後,也從下面爬了上來。
“何胖子,我怎麼給這神像變走啊?”我問道。
何胖子笑道:“既然你體內封印解開,神像當然實力越來越大,你不可能再給她塞回去。”
“臥槽,就這麼跟着一隻巨大的人頭蛇尾的神獸,難道路上不會被交警攔住麼?動物保護協會不會管麼?”我無語道。
白悠悠冷哼:“笨蛋,一般人肯定看不到她。能看到的都是我們巫族的自己人,而且必須是有點能力的人。普通人看不見,沒什麼影響,就讓她跟着吧。”
“小黑子。你不認識我了麼?”此時,后土俯身問道。
“靠,誰能告訴我爲什麼這貨只會這一句話?”我無奈地問道。
“如果后土在慢慢甦醒之時,聽到一點隻言片語,那麼她就會記在心裡。但是,后土並不是人類,而是上古神獸外加神力化出的東西,所以並不會說話,即使能說個隻言片語,也只是簡單的重複。”何胖子笑道:“別理她,就算你罵娘,她也只會說這一句。”
“不錯哦,身邊兒跟着個美女......蛇。”我看了看她的蛇尾,說道。
“看來這個農場主是看出我們有問題,”何胖子說道:“也許他就跟兇手有關係,是巫族的另一股勢力。”
“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爲什麼要參與世事?”我無語道:“不是說巫蠱高手們都很叼麼,不屑於我凡人世界的爭鬥。”
“誰知道,說不定是有別的目的。”白悠悠說道。
“這世上很多人都像是瘋子一樣。”何胖子笑道:“有些人做一些事情爭名奪利,而有些人有點能力便以爲自己是這世界的神,救世主什麼的,做一些現代羅賓漢一樣的行徑。我也不好批評什麼,只是覺得這行爲欠妥當。”
“哦,你的意思是,這個組織是當自己救世主,來以自己的觀念處置一些罪人。”我點頭道。
“有可能,所以也沒對我們下什麼殺手。”何胖子說道:“先回去再說,如果找不到他們,我們還可以去找卓風。”
於是我們仨沿着來時路再往回走。確切地說是四個。但是再也沒見那上官天出現。前院兒的花依然開得很好。何胖子停了下來,想了想,順手摘了一束深紫色花,這才又走出大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