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說這個了。”
希維爾之所以不希望泉水就這麼被用掉,主要還是想給自己留下一條退路。
萬一跟阿茲爾回宮之後發現自己並不能得到想要的生活,她就可以帶着泉水直接溜走。以她的本事,離開了皇宮也能獲得好好地,再不濟也有生命之泉養老,所以當然希望泉水越多越好。
看着自己腳上的傷口快速癒合着,希維爾直接抓起水囊對着嘴巴噸噸噸的痛飲一氣,然後豪爽的遞出胳膊,對着傑諾說道。
“動手吧,我準備好了。”
在經歷過剝皮般的劇痛之後,她感覺在手上開個口子已經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
“那我就開始了。”
傑諾先是將恰麗喀爾插在地面,然後在指甲蓋上凝結出一塊刀片,沿着希維爾的掌靜脈切開一條縫隙,然後再注入一些晶毒,在傷口上凝結出一叢小小的晶簇撐開傷口,防止希維爾體內的還未消化完的生命之泉癒合傷口,導致血流不出。
“這就好了?怎麼感覺跟撓癢癢一樣?”
希維爾沒想到傑諾動作這麼快,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完事了。
看着手上血紅色的晶簇,像倒懸的紅玫瑰在盛放之刻滴落着腥紅的甘露,她從中看到一種妖冶的美感。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就讓這隻手永遠開着這朵鮮花。
但隨即就被她堅決的否認了,因爲這隻手是她用來拿恰麗喀爾的。
“晶毒有麻痹的效果,所以痛感會降低很多。”自從海克斯接收到來自斯卡納的傳承之後,傑諾使用水晶的能力就更加熟練了。
傑諾擡頭看來一眼斯卡納的毒刺,他用的晶毒與之完全一致。
這種毒素與化學無關,不會發出任何化學信號,而是海克斯能量的一種表現形式。
它融解在血液之中與紅細胞結合在一起,通過血管流經全身,如果施毒者沒有進一步的控制,這種毒素就不會對人體造成任何傷害,時間一久就會因爲人體造血換血而隨着死去的紅細胞一起被排出體外;如果施毒者激活了它,那麼毒素就會在瞬間與血液結合,將血液變成晶簇,撐破血管壁,刺穿內臟與皮膚,把人體變成一塊悽美的“藝術品”。
傑諾將目光放在恰麗喀爾上,在看似平平無奇的血液滴落在其刀刃上時,其上的寶石變得忽明忽暗,像是呼吸一般閃爍着翡翠的光芒。
“先皇?是武后陛下嗎?恕瑞瑪有救了……”這股光芒照在了雷克頓沉重的眼皮上,讓他有所感應,竟然提前甦醒了過來。直至今日,兩兄弟都無法忘記飛昇武后瑟塔卡的神勇。
恰麗喀爾產生的異動,足以證實希維爾血脈的真實性。
雷克頓的呢喃驚醒了內瑟斯,熟悉的光芒指引着他,他擡起胡狼頭顱,屏息看向兩人中間的恰麗喀爾。
“別白費力氣了,就算神器再現,沒有操持之人,它仍然無法發出應有的威力。”
內瑟斯失望着搖搖頭,看見這光芒時,他也和雷克頓一樣以爲是瑟塔卡降臨了。但隨即他就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瑟塔卡可是他親眼送入棺材中的,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不是人人都像阿茲爾那般好運。是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內瑟斯希望復活的皇帝是瑟塔卡,而不是阿茲爾。
希維爾忽然握緊了拳頭,晶簇刺破掌心,更多的鮮血順着掌縫滴落在恰麗喀爾上。
她在這裡流血,而內瑟斯卻說出這般風涼話,聽着是在無比刺耳。
希維爾知道自己被寄予厚望,但是打不到澤拉斯她能有什麼辦法,真以爲只要是選中的凡人就能做到弒神了嗎?
“虧我還賣命去救你,你不也是被澤拉斯同扁落水狗,要不是靠着我出的生命之泉,你和你弟弟誰也別想活過今天。”希維爾有仇必報,當場就懟了回去,她不會讓委屈在自己腦海中停留哪怕半秒。
內瑟斯突然單膝跪地,雙手在胸前交叉行禮。
“帝皇之血的擁有者,我爲我的不敬道歉,我並不是這個意思。這把武器註定由你指使,這其中意義重大。”
“不,沒有意義。”希維爾冷冷地說。“是你跑過來告訴我所謂的命運的,我本就不欠你什麼,更不想和你們有任何牽連。”
“你怎麼想根本無關緊要,無論你接不接受自己的命運,澤拉斯都會殺掉你。澤拉斯過於強大,阿茲爾毫無勝算,這樣下去皮爾特沃夫很快就會變成與維考拉一般的死城。而唯一解救的辦法,就是讓你回到黎明綠洲的太陽神廟中接受飛昇,只有那樣,你才能發揮出發揮出恰麗喀爾真正力量,以飛昇午後的姿態降臨,一舉拿下澤拉斯!”
內瑟斯誠誠懇懇的說着,希維爾不止是在相貌上長得很像瑟塔卡,就連一舉一動中都帶有瑟塔卡的影子,這也是他如此堅信只要希維爾飛昇就能打敗澤拉斯的原因。
雷克頓也坐了起來,點頭附和着內瑟斯的提議。瑟塔卡的武力比十個他加起來都強,是恕瑞瑪王朝歷史上第一猛人。
內瑟斯跪地一臉鄭重的等候希維爾的答覆,但是對方的回答卻讓他有些意外。
“飛昇……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要我飛昇了,就能打得過澤拉斯嗎?”
飛昇飛昇,這個詞希維爾聽得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但是由於她不喜歡問別人問題,再加上內瑟斯也沒有主動告訴過她,所以她對飛昇這個詞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
按照民間流傳,在古代只要是對帝國做出重大貢獻者,就可以被點化飛昇,獲得永生和強大的力量。
她只是大概知道這麼一些古恕瑞瑪願意讓子民知道的一些情報,而被刻意隱瞞下來的那一些代價與規則,她一概不知。
“內瑟斯閣下,你確定要讓希維爾飛昇?你可知這代表了什麼?”傑諾眉毛都扭成了牛角麪包,他不能看着希維爾就這被內瑟斯坑了,除非她在瞭解實情後自願接受飛昇,否則內瑟斯別想過他這一關。
“是的,我們計劃讓兄長帶着希維爾去接受飛昇,因爲除了兄長已經沒有人會主持飛昇儀式了。而我留下來嘗試救出阿茲爾陛下。雙管齊下,最大程度的保證恕瑞瑪榮光的延續。”
雷克頓悶着聲音替內瑟斯的回答,但他兇暴的樣子沒能嚇退傑諾。
他將希維爾護在身後,義正言辭的質問兩兄弟:
“多一條後路固然不錯,但是你們可要想清楚了。一旦希維爾飛昇了,不管她能不能戰勝澤拉斯,恕瑞瑪都要絕後!難道你們承擔得起這樣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