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現於陽光之下已經兩年了,但相比我死去的三千多年,這兩年微不足道。就算是飛昇武后瑟塔卡,也無法僅在兩年的時間裡,收回三千多年內逐步分裂的土地。”
沙盤隨着阿茲爾的動作出現了些許變化,黃沙聚成的太陽圓盤發出了璀璨的陽光,照亮了一部分土地。而大路板塊上那些未被照亮的灰暗地區,則代表着它們仍未歸順阿茲爾。
恕瑞瑪沙漠上大概存在着十四五個城邦或大型聚居點,其中維考拉的人民感恩黎明綠洲流出的清澈河水給予他們的拯救,最早歸順阿茲爾。
奈瑞瑪桀的城主則仰慕鷹父的威名,心甘情願的拜入阿茲爾的麾下。
澤瑞瑪,肯內瑟,祖瑞塔,納施拉美,則在飛昇者的率軍親臨之下,沒遇到像樣的抵抗就歸順了。
這些城市中基本都沒有什麼正規的武裝力量,單靠散亂的傭兵和沙盜,是無法抵抗飛昇者攻掠的。
而現如今的恕瑞瑪凡人中,極少出現塔莉埡那樣的存在。如果沒有可以與飛昇者抗衡的高端戰力,戰爭潰敗是遲早的事情。
殺不死飛昇者,就已經輸了大半,故而,沒有人會去打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爭。
烏澤里斯和卑爾居恩兩個北方港口城市仍處於諾克薩斯的掌控中。這兩個城市因爲距離黎明綠洲較遠,再加上有正規軍隊駐守,剛剛死灰復燃不久手下兵多稀將少的阿茲爾想要拿下它們並不容易,而且很容易就演變成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諾克薩斯的軍隊還是很頂的,而且這兩個港口在諾克薩斯開放方針的管理下越來越繁榮,大量的通婚也讓這裡出現了民族融合的趨勢,如果阿茲爾想要強行攻打這兩個港口,勢必會引起民憤,因此不能作爲首要選擇。
剩下的城市,例如卡拉曼達都距離阿茲爾的根據地太遠了,因此到現在都還沒有怎麼接觸。也有在符文的魔法下化爲焦黑廢墟,例如阿茲爾生母的家鄉花園之城,就在布蘭德與瑞茲的激戰下被焚燬了。
“已經收回了一半的區域了嗎?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啊。”傑諾撐着一隻手,來回摩挲着下巴剛長出的一小節胡茬,看着黑白分明的沙盤嘀咕着。
即使他的聲音很小,身高和距離都離得有點遠,但阿茲爾還是隔着一個沙盤聽見了他說什麼。飛昇者們從飛昇儀式中獲得的不僅僅是近乎無限的生命,就連身體的各項感官也在烈日的灼燒重鑄之下遠超常人。
“哼,要不是偌大的恕瑞瑪現在只剩下我們三個天神戰士,現在歸順於我的城市只會更多。”
阿茲爾的驕傲不容許任何一點非言妄議,他將爪子緩慢攏成拳頭狀,沙盤便像被黑洞牽引,逐漸縮成一個球體,最後在阿茲爾握緊拳頭的瞬間消散。
是的,包含自己在內,阿茲爾的麾下一共只有三個飛昇者。飛昇者的數量不足,是他收復失地進度緩慢最主要的原因。
經過這兩年的接觸,他已經發現了現在的恕瑞瑪衰落得不成樣子,文明的斷層讓恕瑞瑪人變成了一盤散沙,沒有絲毫的凝聚力,稍微一點外力就會使他們瞬間潰散。
如果他想要攻打一個城邦的話,就算出徵的飛昇者是一個手下無兵的光桿司令,也能靠着無可匹敵的個體力量讓敵首絕望歸降。
可是他只有三位飛昇者,而在三位之中,必須至少留下一位守護都城黎明綠洲,並且維持太陽圓盤的運轉。剩下兩位最多兵分兩路,就算沿路沒有遇到抵抗,效率也快不到哪去。
阿茲爾也不像諾克薩斯那樣擁有大量且忠誠且勇猛的士兵,可以多線作戰,處處開花。就算是有,他也沒有合適的將領去指揮這些士兵,目前他只信得過內瑟斯兩兄弟。
而且,恕瑞瑪的城邦可是有十多個之多。敵人要是不傻的話,專挑着沒有飛昇者駐守的城邦打,憑他這兩年在手下聚齊的那堆遊兵散勇,想要抵禦進攻基本是天方夜譚。
所以,對阿茲爾讓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飛昇者。只有提升飛昇者的數量,他的征途才能走得更遠。
“攻城掠地不能先放一邊嗎?先着眼解決卡利克塞的問題,你如果想收復恕瑞瑪,終究是你繞不過的一個坎。”
傑諾對阿茲爾的鳥事沒有興趣。距離巨神下次找他不知道還剩多久時間,他得抓緊這段時間,以解決虛空爲由,迫使讓瑞茲心甘情願的把世界符文交給他才行,這樣他纔有對抗巨神的資本。
阿茲爾冷哼一聲,甩手重新走上臺階。
他揮舞着他的權杖,穿過無邊無際的荒涼之地,來到看不見的地平線上。在那裡,空氣中瀰漫着致命的熱浪,沙土生活着如黑曜石般的奇怪生物。
“卡利克塞地下的潛藏虛空怪物的龐大族羣,這些掘沙食人的蟲怪被稱爲艾克塞。早在我還活着的時候,那時的粘土還沒有形成石塊,那時的恕瑞瑪還直衝烈日,那時艾克塞就已經在那裡進食了!”
“數千年的時光不僅沒有磨滅它們,還讓它們的族羣變得更強大了!就是那樣的一種存在,你要現在的恕瑞瑪怎麼去對抗?”
阿茲爾的聲音輕微的顫抖着,竟少見的出現了擔憂。
自從被太陽祭祀重鑄了身體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緒。艾卡西亞連同其周邊區域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讓阿茲爾不願回憶起深淵的存在。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本應該無懼死亡。的確,即使是被澤拉斯擒在手中的時候他都沒有拋棄他的驕傲。但是一想到要面對它們,想到可能會以可怕的方式死去,就是被太陽之火強化過的軀體都會止不住的顫抖,以一種完全無法理解的恐懼。
“彼時有上百天神戰士可以驅使的恕瑞瑪都沒能剷除這塊黃沙下的死亡,而現在只剩下三個了,你要我們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