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苗疆的人還會上來?這未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其實,這是徐子器的一種習慣,不管是做什麼事情,都要做到盡善盡美。小心駛得萬年船,多留個心眼兒總沒有壞處。不過,看着那些或是坐着,或是倒在草坪上的青幫弟子,站崗放哨的那十組人,也都哈欠連連。
都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這樣連續一天一夜的奔走,早就已經累得不行。坐在岩石上,騎坐在樹杈上,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像是多久沒有見面的情侶,瞬間就黏在了一起,再也張不開了。
呼嚕,呼嚕!很快,他們就進入了深度睡眠中。
一個青幫弟子坐在岩石上,擺弄着手機。現在,還沒有手機信號,可他看着手機上的女友相片,一顆心就蠢蠢欲動的,睡意全無。這次,從苗疆回來,他一定摟着女友滾到牀上去,睡他個三天三夜不可。
“你想我了嗎?”
他喃喃了幾聲,突然從後面伸過來了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感到脖頸一涼,讓人給抹了脖子。他掙扎了幾下,也沒有掙脫,血如泉涌,連帶着他的力氣也都流失了,終於是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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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輕輕將他放下,又以同樣的手法,將旁邊一個在熟睡中的青幫弟子給幹掉了。
與此同時,其他的那些站崗放哨的人,幾乎是遭遇了同樣的手段,不是被抹了脖子,就是被人一刀捅進了心臟中,都是連吭都沒有吭一聲,就當場斃命身亡了。
這要是徐子器醒來了,非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不可。一個個苗疆弟子,就像是幽靈一樣,從四面八方摸了上來,帶頭的正是賈思邈、吳阿蒙、崇黑周等人。他們,是怎麼追上來的?還真以爲小黑和克里姆林是那麼好欺騙的呀?
在很久之前,賈思邈對小黑的訓練,第一課就是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在這種深山老林中,突然間出現了烤肉、牛肉乾,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看來,有戲啊?賈思邈就拍了拍小黑和克里姆林的腦袋,它們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徐子器和唐寧等人躲藏在什麼地方,反正他們會在那兒看着。演戲,還不簡單嗎?他們輕而易舉地騙過了徐子器和唐寧。
等到青幫的人一走,賈思邈和崇黑周等人,就再次跟了上來。這次,跟之前不太一樣,之前是緊追不捨,這回只是遠遠地跟着就行了。人,總要睡覺吧?越是精神鬆懈,就越是容易睡着。
賈思邈這樣做,就是在麻痹徐子器和唐寧,讓他們相信已經甩掉了尾巴,精神徹底鬆懈下來。他們休息了,賈思邈等人的機會就來了。
休息,等到徐子器等人休息了十幾分鍾,幾乎是都已經進入了夢鄉的時候,他們就一股腦兒的都摸了上來。這回,你就幹吧,拎着刀上去就是咔咔的一通砍殺。這些青幫弟子們還在睡夢中,稀裡糊塗地就成了刀下之鬼。
不過,人實在是太多了,還是有人驚醒了,發出了喊叫聲。
既然讓他們警覺了,那就不客氣了!
賈思邈大喝道:“殺啊。”
這種縮手縮腳的偷襲風格,崇黑周和韋昌烈、岜沙等人正是不爽,聽到賈思邈的喊聲,他們個個精神振奮,嘩啦啦地衝上去,掄刀就砍殺。可憐這些青幫弟子們,大多都還在睡夢中,摟着老婆睡覺,就被砍翻在地上了。
等到徐子器和唐寧爬起來,眼前已經是一片修羅地獄般的慘狀。那些跟隨着他們的青幫弟子,一個個的被砍翻在地上,甚至是連刀子都沒有拔出來。怎麼……怎麼會這樣啊?徐子器內心悲痛,就要上去拼命。
唐寧一把拽住了他,低喝道:“徐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走,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可是……”
“別管那麼多了,趁着現在混亂,咱們要是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走。”
徐子器和唐寧,拔腿往後急撤。一些青幫弟子,緊隨其後,這樣一口氣跑到了嶺南山。看着在山腳下的嶺南市,這些人再也沒有任何的停留,全都跑進了城市中。這回,有警方的人庇護,就不信賈思邈等人還敢亂來。
同時,徐子器立即發出了求救信號,讓周邊城市的那些青幫弟子,紛紛趕過來,齊聚嶺南市。等到進入賓館中,徐子器這才注意到,五百來個青幫弟子,剩下了不到一百人,其餘人是死的死、丟的丟,全都沒影兒了。
這一仗,真是完敗啊!
徐子器擺擺手,讓這些人都進入賓館中休息,一個人一間房。等到關上房門,他身子搖搖晃晃的,唐寧連忙扶住了他。
哇!徐子器吐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慘白,悲痛道:“唐寧,你說我……我是不是很失敗啊?”
“沒有!徐爺,這都是賈思邈太卑鄙了。”
“一千……一千多個人啊,跟着我進入到了苗疆十萬大山中,回來的只是十分之一。丁鵬、鐵戰慘死,蒙赤被抓,至今生死不明,我……我對不起幫主,對不起這些死去的兄弟啊。”
越說越是悲痛,徐子器不禁淚如雨下,再也抑制不住了。
唐寧道:“徐爺,咱們一定會連本帶利討回來的。”
徐子器嘆聲道:“可能賈思邈就是我的命中剋星吧……”
能不能不這麼悲觀啊?賈思邈要是徐子器的命中剋星,豈不也是自己的命中剋星?那一刀,就斬斷了自己的一條手臂啊。否則,唐重又算什麼?他纔沒有將唐重放在眼中。唐寧很是悲憤,也想哭,一隻手……真不是唐重的對手啊。
還好,兩個人都精通醫理、藥理的,服了一些藥物,感覺身體恢復了不少。這是標間,兩個人一人一張牀,倒頭便睡。
嶺南大酒店是星級酒店,就在嶺南市政府的街道對面,安全措施那自是不必說。往日裡,嶺南市的市領導要是招待外賓,或者是省裡來的領導、招商引資什麼的,就會選擇在嶺南大酒店。同時,這兒距離嶺南市公安局也比較近,沒有人敢在這兒鬧事。
徐子器選擇的,就是這個酒店。
錢不是問題,只要是安全就好。即便是這樣,徐子器還在走廊中安插了一些人手,一旦有什麼緊急情況,立即通知,或者是報警。徐子器的算盤還是不錯的,一覺醒來,身體恢復得都差不多了,在嶺南市的那些青幫弟子聚集過來,想辦法回寶島就是了。
本來,青幫在嶺南市的勢力還是不小的,帶頭人就是刀神丁鵬。可自從上次,賈思邈來到了嶺南市,將丁鵬等人差點兒連根拔起。等到他走了,青幫在嶺南市的勢力,纔算是一點點兒地恢復。不過,跟嶺南孫家、白家、傅家人來說,還是有些差距。
畢竟,那三家是土生土長的家族勢力,在嶺南市已經根深蒂固了。要不是嶺南市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三面環山,又在東南亞邊境,青幫就算是放棄了嶺南市也沒有什麼。這裡是天然屏障啊!一旦拿下了嶺南市,就可以長驅直入,直搗江南省的省城。
進可以攻,退可以守,自古這就是兵家要地。
不過,現在的徐子器什麼也不想了,連日來的逃亡、身上的傷勢、內心的悲愴,讓他早就已經身心疲憊,不堪重負了。畢竟,他也是一個人,肩膀上扛着的擔子越重,承受的壓力就越大。
可當着那些青幫弟子的面兒,他還不能流露出什麼來。連日來的逃亡,他們的精神也都快要崩潰了,而他?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要是連支柱都倒了,豈不是一切都完了?這回,終於是什麼都可以放下了。
徐子器睡着了,睡得很香,很香。
也不知道是多了過久,突然間傳來了一陣咣咣的砸門聲,終於是將徐子器和唐寧給驚醒了。現在,他們都快成了驚弓之鳥,連忙爬了起來,已經下午兩點多鐘了。互相看了一眼對方,兩個人湊到了門邊,問道:“誰啊?”
“徐爺,外面有人求見,非要見你。”
“誰呀?”
徐子器透過門鏡,往走廊中看了看,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情況,這纔將房門給打開。他選擇的這個房間,還是有些學問的,正對着走廊。只要有人從樓梯走上來,從門鏡中,就能一目瞭然,看得清清楚楚。
徐子器將房門給打開了,問道:“來的是什麼人?咱們青幫的人到了嗎?”
“不是啊,是嶺南傅家的傅俊風、孫家的孫仁耀、白家的白曉天過來了。”
“什麼?他們過來幹什麼?”
“他們說,徐爺來到了嶺南市,要請徐爺吃飯。”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
對於嶺南市的局勢,徐子器還是挺了解的,傅俊風和孫仁耀、白曉天,那都是賈思邈的拜把子兄弟,還號稱什麼嶺南四少。這三個人過來了,還能有好事?徐子器有些不太明白了,怎麼青幫的人沒有到,反而是他們先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