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禽獸啊?
雷霆的口中,老說賈思邈是禽獸。可是現在呢?第一,男兒本色。第二,食色者,性也!其實,不用說得那麼文縐縐,冠冕堂皇的。男人就是想女人了,就是想摟着女人睡覺,這又能怎麼地?遮遮掩掩的,說白了,還是想上牀。
這回,看他們還怎麼說自己?賈思邈笑了笑,轉身走回到了房間中,問道:“衛三娘,你往後打算怎麼辦?”
衛三娘冷聲道:“殺了你。”
“隨便了,想殺我的人多了,我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
賈思邈走過去,蹲下身子,淡淡道:“人這一輩子啊,平平淡淡的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我問你,你跟尉遲靜修在一起,你幸福嗎?他愛你嗎?”
衛三孃的臉色微變,哼道:“這是我跟靜修的事情,你管不到。”
“你都不怕死,你還怕回答我的問題嗎?”
“我……我懶得回答你。”
花瑩輕聲道:“三娘,你就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你自從跟了尉遲靜修,我……我幾乎是都沒怎麼看到你笑過。你說,你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哼,你知道什麼?你有愛的人嗎?有愛你的人嗎?”
“我……”
花瑩就看了眼賈思邈,大聲道:“是沒有愛我的人,但是我有愛的人。爲了他,我甘願做出任何的事情。”
衛三娘嗤笑道:“你是說賈思邈?你問問他,他愛你嗎?”
花瑩笑了:“他愛不愛我,是他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奢求他會愛我。我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明白,我配不上他,但是我這樣默默地愛着他就已經足夠了。”
“你這樣,跟我又有什麼區別?”
“那可大大的不同了。”
花瑩道:“我愛的男人,是做大事業的人,想着爲更多的患者解除痛楚。尉遲靜修呢?他就是一個梟雄,殺了鍾離,重傷了門主,這種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只能是讓人所不恥。”
“那是在你眼中的尉遲靜修,在我眼中的他,纔不是那樣的。他愛我,疼我……”
“愛你,疼你?哈哈,你就別欺騙自己了。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你,他就會跟你結婚,給你一生的幸福。你跟尉遲靜修提過結婚的事情吧?他是怎麼回答你的?”
“你……”
這幾句話,是真厲害啊,就像是刀子一樣,深深地刺入到了衛三孃的心臟中,是她內心深處的痛啊!她是一個孤傲的女人,只是跟尉遲靜修提過一次,尉遲靜修沒說拒絕,他只是說再等等。連尉遲殤還沒有結婚呢,他哪能急着再婚呢?這樣傳出去,也怕人笑話。
不管這是不是藉口,衛三娘沒有再提起,而尉遲靜修更是沒有再說這方面的事情。兩個人就保持着這種地下情人的關係,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花瑩要不是鳳堂的香主,跟衛三孃的關係密切,估計連她也不知道衛三娘和尉遲靜修的事情。
這算是戀情嗎?如果說是戀,那也是畸形戀。
賈思邈道:“這個世上,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有的是。衛三娘,你往後的日子還長着,總不能就這麼生活在悲痛中吧?我跟你說句不好聽的大實話,我倒是覺得,尉遲靜修死了,是對你的一種解脫。”
解脫?
衛三娘眼神迷離,陷入到了迷茫中。
是啊!當聽到尉遲靜修死了的那一刻,她的內心中從來沒有過的沉寂,當天晚上,她竟然睡得一覺大天亮。怎麼會這樣?她不敢去往下想……復仇,復仇,她的心思就全都被複仇給填滿了。至於,她爲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做值得嗎?一個個問題,讓她都給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她就是覺得,只有幫尉遲靜修報仇了,纔算是對得起他。
可是現在,讓賈思邈和花瑩這麼一說,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好傻,什麼對不起他啊?到底是誰對不起誰?爲了尉遲靜修,她付出了太多太多……
第一,她歲數小,尉遲靜修大她二十來歲。
第二,她和尉遲靜修是情人的關係,不敢浮出水面,每次見面都跟做賊一樣,生怕別人知道。
第三,尉遲殤對她充滿了敵意,尉遲靜修從來不幫她說話,搞得她就像是第三者插足似的,心裡很不得勁。
第四,好像她就是尉遲靜修泄慾的工具,什麼情啊、愛呀的,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哎呀,難道說,他的想通過她來控制鳳堂?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麼一想,衛三孃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樣沉默了一會兒,衛三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嘆聲道:“花瑩,把我帶到刑堂去吧?我做的事情,我來承擔,我會跟宋堂主說的。咱們鳳堂……往後就靠你了。”
“三娘,你……”花瑩的眼角就有些溼潤了,聲音也有幾分哽咽:“我哪裡能行呢?你是咱們鳳堂的堂主,永遠都是。”
“我不配當鳳堂的堂主,對不起鳳堂的姐妹們,對不起門主……”
說出來了這樣的話,連賈思邈的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兒。他能夠感覺得到,衛三娘內心深處的那強烈自責和悔意,其實,她也是一個可憐人啊!他上去,將紮在她四肢穴位上的銀針給拔了出來,淡淡道:“衛三娘,你走吧。”
衛三娘活動了一下手腳,坐了起來,問道:“你……你就這麼放了我?”
賈思邈嘆聲道:“唉,誰讓我這人心軟呢?尤其是對美女,更是軟的不行。”
這算是什麼話?衛三娘和花瑩不禁都瞪了他一眼,對美女就軟的不行,難道說,見到醜女,或者是男人,他就硬起來了?
賈思邈也感覺這話有歧義,趕緊解釋道:“呃,我的意思是心軟得不行,你們千萬別想歪了。”
花瑩沒好氣的道:“是你想歪了,好不好?”
氣氛,瞬間緩解了下來。
衛三娘問道:“賈思邈,難道你就不怕,我會再來報復你?”
“我還是那句話,隨便嘍。”
賈思邈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上,笑了笑道:“如果你再來找我報仇,就當我看錯了人,大不了再抓你一次嘛。”
衛三娘盯着賈思邈看了又看的,真不知道這人是狂妄,還是自負。不過,她畢竟是洪門中人,犯了錯,還是應該由刑堂的人來處罰她。現在的鳳堂,就交給花瑩來管理了,而她?就去跟那些女孩子們說一聲,然後趕回到冰城去。
花瑩搖頭道:“三娘,我……我真不行的……”
衛三娘道:“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幹得比我好。”
“可是……”
“行了,就這麼定了。”
三個人來到了大包廂中,賈思邈將那些女孩子們身上的銀針都給拔下來了。花瑩也將整個芙蓉大酒店中的這些鳳堂弟子都叫了過來。當着這些人的面兒,衛三娘把事情都說了一下,對不起花瑩,對不起鳳堂這些姐妹,對不起門主……她現在就回東北了,所有人都聽花瑩的話。
嗚嗚,這場面,還真是感人啊!有不少女孩子都落淚了,搞的雷霆這個心疼。擦,這個女人也真是的,怎麼盡是搞一些潸然淚下的場景啊?他和韓子健等人是出來找樂子的,這下,讓她這麼一弄,心情都挺壓抑的,還怎麼好意思泡妞兒啊?太可恨了。
幸虧,衛三娘走了,賈思邈親自送了出去。
等到了門外,賈思邈問道:“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說你現在算是洪門的罪人吧?”
“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什麼意思?”
“呃,是這樣的。你可以試着跟尉遲殤聯繫一下,他現在跟徐子器、蒙赤等人在一起……一旦摸清楚了他們的行蹤,就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衛三娘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當間諜?”
賈思邈道:“我們會在燕京大肆宣揚追殺你的消息,再跟羅道烈說一聲,洪門也在追殺你。這樣,你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就投奔了尉遲殤。”
“我試試吧。”
衛三娘盯着賈思邈,緩緩道:“我終於是明白,爲什麼徐子器都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你的手中了,你比他陰險。”
賈思邈苦笑道:“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我這是在想辦法,幫你們洪門啊。”
衛三娘笑了:“難道你聽不出來,我這是在誇你嗎?”
哪有這麼夸人的呀?看着衛三娘遠去的身影,賈思邈走到一邊,立即撥通了唐朝的電話。他的心中還真是忐忑啊,真怕唐朝會像唐缺那樣出什麼事情。幸好,在響了幾聲後,電話讓唐朝給接通了,二人的對話很是乾淨利落。
賈思邈道:“走,回唐門。”
“要我殺了趙無妨嗎?”
“趙無妨……算了,我跟他的關係還不錯,你就直接走掉算了。”
“好。”
“對了,我還要跟你說一件事情,唐缺他……”
“我知道了,在我們離開唐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終於是可以回到唐門了,唐朝的心也充滿了激動和期待。什麼也沒有收拾,他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咻!一道勁風照着他的腦袋就劈斬了下來,又疾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