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的樓上房間,李二狗子和吳阿蒙看似隨意地站在門口兩邊,實際上卻是在盯着走廊的動靜。賈思邈和孫旺走到了窗口,將窗子給打開了,立即透過來了一股潮溼的氣息。
望鄉市緊鄰着江邊,空氣中都透着潮氣,要是趕在雨水季節,多少天都看不到陽光。每天早上,一般都是霧氣繚繞的。可現在,是下午三點多鐘,陽光剛好是透過窗子照映在房間中,照在身上不是那麼熱,暖洋洋的,很舒服。
孫旺道:“賈少爺,望鄉市不是很大,你看,就這麼橫豎幾條街道。再往南,就是寶北市了。看這架勢,洪門的人已經搶佔瞭望鄉市了。就是不知道,坐鎮在這兒的是什麼人。”
賈思邈點燃了一根菸叼在嘴上,淡淡道:“等會兒鄭三槍過來,不就知道了嗎?”
“鄭三槍,這人有兩下子,據說他的身上有三把槍。不過,沒有人知道,他的第三把槍是藏在什麼地方。”
“他的人品怎麼樣,信得過嗎?”
“還行,這麼多年了,我和他沒少做生意,他還挺有信譽的。”
談話間,李二狗子回頭道:“賈哥,有人來了。”
賈思邈點點頭,和孫旺坐到了椅子上。
啪啪!外面傳來了敲門聲,伴隨着的還有一個男人的笑聲:“哈哈,是孫老闆啊?”
孫旺就將房門給打開了,笑道:“三爺,有日子沒見了,你真是越來越威武了。”
鄭三槍是中等身材,很是結實粗壯,他的衣服領口敞開着,露出了濃密的胸毛。他的臉上也有着絡腮鬍須,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屠夫。不過,他倒是挺豪爽,上來跟孫旺來了個擁抱,大笑道:“孫老闆,這次帶了什麼貨過來呀?”
孫旺微笑道:“都是一些內地的小玩意兒,我想你會喜歡的。”
他打了個響指,立即有人將幾個大箱子拖到了鄭三槍的面前,一箱是軍火,兩箱是中南海香菸……孫旺又提過來了一個小皮箱,裡面還是中南海香菸。他隨手拆開了一包,遞給了鄭三槍,笑道:“現在,查得緊,三爺看看。”
這是毒品。
有越南幫的關照,嶺南搞到毒品不是什麼難事。
寶島人抽七星的比較多,但是中南海的價格比較便宜,味道又比較相近,這在利潤上就能提升不少。每次過來,孫旺都會帶一些過來,對於那些本地的農村與中下階層的人,最是適合不過了。
鄭三槍大笑道:“哈哈,孫老闆每次都這麼客氣。走,咱們喝一杯去。”
孫旺笑了笑,問道:“三爺,我聽說,最近洪門和青幫的人幹起來了?”
“可不是嗎?”
鄭三槍坐到了桌子上,罵道:“一夜之間,洪門橫掃了青幫在港口和望鄉市的所有場子,連帶着我們兄弟會的生意都不好做了。不過還好,洪門沒有對我們這些小幫會開刀,只是針對青幫來的。要不然,我們兄弟會的人就要去嶺南,讓孫老闆賞口飯吃了。”
“以三爺的能力,誰得了望鄉市,你還不是一樣的遊刃有餘嘛。”
“那倒是實話,哈哈。”
鄭三槍大笑道:“不是我吹啊,洪門在這兒那也得仰仗着我,他們總要有個熟悉本地的人吧?”
孫旺連連道:“那是,那是,三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哦,對了,現在的洪門和青幫乾的怎麼樣了?”
“很激烈啊!現在,洪門大舉南下,誓要攻下寶北市。而葉楓寒和戰神等人也集結了大批的兵力,在寶北市展開了拉鋸戰。據說,拼殺得相當慘烈,誰都是寸步不讓。一旦寶北市失守,青幫就剩下寶中市了。而南方,又有彭家人虎視眈眈的,現在的青幫……唉,這回是真的危機了。”
“哦?那坐鎮望鄉市的人,是洪門的哪個堂口?”
“是洪門龍堂的人。”
“他們聚集在什麼地方了?”
“是在望鄉大酒店……嗨,孫老闆,你問這些幹什麼呀?我跟你說呀,你可千萬別亂來,洪門和青幫都不是咱們所能招惹得起的。”
孫旺微笑道:“我就是隨時問問。你說,要是洪門的人佔據了寶島,咱們是不是要跟他們親近親近啊?你能不能帶我去望鄉大酒店,見見洪門龍堂的人?”
鄭三槍罵道:“有什麼好見的?那幫癟犢子一個個的很囂張,我這不是剛從那兒回來嘛,讓我們提供關於青幫的線索。你說,我們怎麼提供?現在,洪門和青幫還沒有分出勝負來,我們可不敢亂站隊。”
孫旺還想說點什麼,賈思邈笑了笑道:“孫老闆,那咱們就別叨擾三爺了,出去溜達溜達吧?”
“行!三爺,那我們出去走走。”
“晚上過來吃飯,咱們好好喝一杯。”
“好說,好說。”
看來,從鄭三槍的口中是沒法兒再淘到什麼東西了。這人,看着是比較粗獷,實際上也是老油條了,滑膩得很。賈思邈倒是想會一會,是龍堂的什麼人,坐鎮望鄉市。他和李二狗子、吳阿蒙,跟着孫君王出來,就立即跟山上的柳高禪、雷霆等人聯繫,一夥兒人都進入到了市內。
不過,他們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三五成羣的,這樣不至於引起他人的注意力。
很快,賈思邈等人就來到了望鄉大酒店,在門口站着兩個洪門弟子,孫旺走上去,問道:“我是兄弟會的人,不知道咱們這兒有哪位爺在啊?我們想拜會一下……”
那洪門弟子擺擺手,冷笑道:“給我一邊去,我們項堂主沒時間搭理你們。”
孫旺道:“你們不是讓我們來打聽青幫的情況嗎?我打聽到了,青幫有一支隊伍潛伏在望鄉山……”
“什麼,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啊!能不能讓我見到項爺,親自跟他說?”
“行,你等會兒。”
那洪門弟子轉身走了進去,沒多大會兒的工夫就出來了,從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真的有青幫中人嗎?”
賈思邈微笑道:“我道是誰呢,這不是項鷹嗎?龍翼死了,你這是鳥槍換炮,被提拔爲堂主了?”
“賈思邈?”
走出來的人,正是項鷹,跟在他身邊的兩個人,一個是龍堂的香主徐榮,一個是……這人,賈思邈還真認識,竟然是豹堂的香主曹濤,跟賈思邈是老朋友了。
項鷹的瞳孔就是一縮,可以說,龍堂的龍翼、向旭日,都直接或者是間接地死在了賈思邈的手中。這一切,都是項鷹親眼看到的,那都是他的兄弟啊。雖然說,他們是背叛了洪門,是罪有應得,可那也應該由洪門刑堂的人來處罰,跟賈思邈又有什麼關係。
這回,可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項鷹冷笑道:“賈思邈,你怎麼突然跑到寶島來了?”
賈思邈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纔對吧?你們洪門不老實地呆在內地,怎麼會跑到寶島來了?”
“這是我們洪門的事情,關你屁事?”
“本來是我不關我的事,可羅道烈答應我了,不再進犯青幫。”
“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們門主雄才大略,豈會跟你這種螻蟻爲舞?我看你,最好是給我滾遠點,否則……哼哼。”
賈思邈似笑非笑道:“否則,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項鷹大喝道:“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賈思邈哈哈道:“來呀,我倒是讓你看看,你是怎麼讓我生不如死的。”
“來人啊。”
項鷹喊了一嗓子,從四面八方衝出來了有三十多個龍堂的人,他們將賈思邈和李二狗子、吳阿蒙、孫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這些人紛紛地拔出刀子,看項鷹的架勢,是真要將賈思邈等人給幹掉了呀。
曹濤的臉上就變了顏色,低喝道:“項鷹,賈思邈是咱們門主的朋友,你不能亂來。”
項鷹冷笑道:“朋友?曹濤,你知道門主給我私下裡下了什麼命令嗎?任何人橫加干涉洪門和青幫的事情,包括賈思邈在內,一樣殺無赦。”
“不可能,我怎麼沒有聽門主說過?”
“你夠級別嗎?我是堂主,你只不過是豹堂的一個香主。”
“你……”
曹濤緊攥着拳頭,很是不忿,但是又有什麼法子呢?真像項鷹說的那樣,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香主啊。
這種事情,賈思邈也不想讓曹濤爲難,皺眉道:“項鷹,我懶得搭理你們。你們的人閃開了,我直接去寶北市去找羅道烈。”
“你做夢。”
項鷹一字一頓道:“賈思邈,事到如今,你還不束手就擒?”
怎麼會搞成這樣了?賈思邈皺了皺眉頭,仰天長嘆:“二狗子、阿蒙,你們知道怎麼做了。”
李二狗子縱身就撲向了項鷹,叫道:“小爺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天非廢了你不可。”
從兩邊,衝上來了幾個龍堂弟子,擋住了李二狗子,刀子狠命地往他的身上招呼。而周圍的人,也都衝了上來。吳阿蒙緊握着狗腿刀,直接橫掃了過去。當,當!有兩個人手中的刀子,當場被磕飛了,可還是有兩個人,衝到了吳阿蒙的近圈。
沒辦法,對方人數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