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思邈呢?他在哪兒,讓他出來見我。”
在警局的大廳中,戴晴雯、陸劍飛,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穿着西裝的斯文男人,身邊跟着幾個青幫弟子,他們都是過來保釋程隆的。程隆跟戴永彪的關係非常好,戴晴雯又是戴永彪的侄女,所以,程隆對戴晴雯也很不錯。
當聽說,程隆出了事情,戴晴雯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大清早的,就帶着律師和陸劍飛過來了。同時,他們也要討個說法,警方辦案是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豈能隨便亂抓人。
賈思邈和沈君傲都沒有回賈家老宅,就在警局的宿舍中睡了一晚上。千萬不要想歪了,沈君傲住的是女寢,賈思邈住着的是男寢,沒有睡在一張牀上。
賈思邈邊往出走,邊繫着襯衫的鈕釦,笑道:“哎呀,這不是戴小姐嗎?你怎麼過來了?”
戴晴雯怒道:“賈思邈,你少來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屁話,程伯伯呢?趕緊將他放了。”
“哦,你是說程隆吧?對,他是在我們這兒。”
“你們爲什麼要抓他,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幹了壞事嗎?”
“戴小姐,你別激動,聽我說。”
賈思邈叫人給戴晴雯、陸劍飛等人都倒杯水,然後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昨天晚上接到線報,說實在北城區的一家海鮮品加工廠,私藏有毒品。於是,我們警方的人,就立即趕了過去,當場繳獲了大量的毒品。同時,我們還在現場看到了程隆。”
戴晴雯叫道:“那你就應該將人給抓走嗎?”
“唉,我也不相信程老闆會幹出販賣毒品的勾當啊?本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是想將他當場就放了的。可誰想到,那個海鮮品加工廠的馬老闆當場指認,說這些毒品都是程隆的,是程隆私藏在他那兒的。你說,我們身爲警方的人,應不應該將程隆帶回來,調查一下?”
“那你調查的結果呢?”
“是,程老闆絕對是跟毒品案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他在警局的時候,襲警了,我們就暫時將他給扣押了。既然你們來了,剛好是可以將他給帶走了。”
“襲警?襲誰了?”
“是一個叫做大張的刑警,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將他給叫過來。”
很快,大張就過來了。他的額頭上青了一大塊,鼻樑上貼着藥布,看來是傷得不輕。賈思邈又拿出了一個視頻錄像,是在警局的大廳中,賈思邈和程隆、大張、沈君傲等幾個人,在跟着程隆說着什麼。突然間,戴着手銬的程隆,上去一頭撞到了大張的鼻樑上,大張躲閃不及,額頭磕在了牆壁上,當時就淤青了。
這個視頻資料,光線有些昏暗,圖像也有些模糊,但是戴晴雯還是看出來了,那個人是程隆。她又哪裡知道,這是賈思邈特意找了一個跟程隆身材相仿的人,易容假扮的。反正是個背影和側臉,再加上光線昏暗,不用擔心有人會拆穿了。
賈思邈嘆聲道:“唉,戴小姐,你也看到了吧?這事兒,真不怪我們。”
戴晴雯緊咬着嘴脣,也無話可說,狠呆呆地道:“好,那你現在將程伯伯放出來吧,我們帶他回去。”
“好。”
賈思邈很爽快,衝着旁邊的一個刑警,大聲道:“去,把程隆帶出來。”
那刑警答應着,轉身走掉了。沒過多久,他又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喊叫道:“賈少,大事不好了,程隆跟犯人在監獄中幹起來了。”
一愣,賈思邈問道:“幹起來了?怎麼回事啊?”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程隆仗着自己是青幫的人,欺負那些囚犯,他們就一擁而上,跟程隆幹起來了。”
“啊?怎麼會這樣啊,走,咱們趕緊過去瞅瞅。”
轉身,賈思邈衝着戴晴雯道:“戴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你們稍微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過來。”
戴晴雯叫道:“賈思邈,你別耍什麼花樣兒。要是程伯伯出了事情,我跟你沒完。”
“要是出事,跟我有什麼關係?誰讓他裝叉了,進了看守所,還裝大爺。”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那種地方,你去幹什麼?”
“我非去不可。”
“唉,就看在咱們是朋友的面子上,你跟我走一趟吧。”
賈思邈和沈君傲等幾個刑警走在前面,戴晴雯、陸劍飛和那個律師等幾個人跟在後面。看守所這種地方,還真沒有幾個人來過。很快,他們穿過了鐵大門,走進了走廊中。有陽光從窗口照映進來,整個看守所給人的感覺還算是不錯。
不過,兩邊的這一個個獨立的房間,挺壓抑的。
這樣一路往前走,拐了一道彎,終於是來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口停下來。
賈思邈讓戴晴雯等人都不要輕舉妄動,他揮揮手,一個刑警上去將大門給打開了。有陽光照進來,房間還挺亮堂。一張張的牀鋪,幾個犯人倒在上面呼呼大睡着,卻沒有看到程隆。
戴晴雯問道:“賈思邈,我程伯伯呢?”
賈思邈也有些納悶兒,喃喃道:“昨天,他襲警後,我們是將他關在這個房間中了呀?等下,我進去瞅瞅。”
他邁步走了進去,大喊道:“都給我起來,快點兒。”
這些犯人,一個個穿着大褲衩子,全都從牀鋪上跳了下來,很快就排成了一排。這樣在近處,纔看清楚,他們都鼻青臉腫的,慘慼戚啊。
賈思邈皺了皺眉頭,問道:“程隆呢?昨天晚上,他不是被關押在你們牢房中了嗎?”
一提到程隆,這幾個犯人是痛哭流涕,昨天晚上,程隆一進入了牢房中,就擺出了一副江湖大佬的架勢,非要讓他們給捶腿、揉背的。稍微不順心,程隆對他們是非打即罵,這樣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他們的小宇宙終於是爆發了。
“那……程隆人呢?”
“呶?那不是在那兒嗎?”
順着那幾個犯人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到程隆整個人全身癱軟,就倒在馬桶邊上。由於腦袋是藏在身子裡面,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現在的情況。
戴晴雯幾步奔了上去,攙扶着程隆的胳膊,問道:“程伯伯,你怎麼樣……”
“啊,別碰我,別碰我。”
程隆很是驚恐,用力掙扎着。戴晴雯哪裡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啊,讓他直接給推得倒退了幾步。沒有了戴晴雯的攙扶,程隆一下子也失去了重心,跌坐在了地上。
“啊……”屁股剛剛着地的程隆,就跟是坐了針氈一樣,嗷下就竄了起來。他的臉上滿是驚恐的模樣,哪裡還有那種沉穩、睿智,整個人彷彿是在一夜間也蒼老了許多。在他的身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呀?
戴晴雯小心問道:“程伯伯,你認識我嗎?我是晴雯啊。”
沒有反應,程隆的眼神還是有些呆滯,就這樣木訥地望着前往。
這樣又說了幾聲,賈思邈見狀,上去扇了程隆幾個耳光,大聲道:“程爺,你醒醒,他們是來接你回去的。”
程隆定定了眼神,這才緩過神來。當看到戴晴雯、陸劍飛等人就站在眼前,眼淚差點兒流淌下來。
戴晴雯問道:“程伯伯,你怎麼了?咱們回去吧。”
程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低着頭,慢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後。他竟然沒有什麼出奇的反應,這讓戴晴雯就是一愣,不過,人沒事就好。她瞪了賈思邈兩眼,跟陸劍飛等人離開了。那個律師,根本就是個擺設,人家警方又沒有做錯什麼,他還能把警方的人怎麼樣。
第一,關押程隆沒有超過24小時。
第二,人家賈思邈都想將程隆給放走了,可程隆襲警,才被關押起來。等到了牢房中,又裝叉,這能怪誰啊。現在,警方的人二話沒說,就把程隆給放了,這已經是莫大的寬容和恩典了。
一路上,程隆都默不作聲,戴晴雯也不再問什麼。
連續過了幾條街道,眼瞅着快要到了富都大酒店的時候,程隆突然道:“晴雯,你們下車去吧,我自己開車去散散心。”
“程伯伯,我陪着你……”
“不用,我想自己溜達溜達。”
“那……好吧。要是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撥打電話。”
程隆嗯了一聲,等到戴晴雯和陸劍飛等人都下車了,他自己一人駕駛車子往江橋疾馳了過去。車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等到了江橋上,他突然一轉方向盤,車子撞破了橋邊護欄,一頭扎進了翻滾着的江水中,瞬間被江水給吞沒了。
這一幕,把過往的車輛和行人都給驚得呆住了。等到人跑到江邊護欄,想要搶救人的時候,車子早就沒影兒了。這還怎麼打撈啊?有人立即撥打110報警電話,警方的人乘坐車衝鋒舟,開始沿着江水打撈。
那些新聞媒體記者們,也都蜂擁而至,在江面上,採訪着路人,爭相報道當時的情形。
死者是誰?
他爲什麼撞破江橋護欄,自殺身亡?
這一個個的謎團,在很大程度上,牽動着每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