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衝啊!
他們縱身鑽入了梅林中,而賈思邈也抱起了狗爺,跟着鑽了進去。
天色漆黑,梅林中更是昏暗,連點兒燈光都沒有。賈思邈和秦破軍等人在梅林中,立即找樹木、花草來遮掩身體。同時,賈思邈又立即撥打了李二狗子和吳阿蒙、廖順昌的電話,把這邊的情況,簡明扼要地說了一下,讓他們加倍小心。
警方的人,是賈思邈、秦破軍等人逃脫的最後希望。當聽說了這件事情,廖順昌不敢怠慢,立即把召集警力,駕駛着車子趕了過來。這回,剩下的就是堅守了。
跟時間相賽跑,時間就是生命啊。
賈思邈低喝道:“現在,咱們堅持住,等會兒警方的人就到了。”
秦破軍掃視了一眼周圍,來的時候,有五六十人,現在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人。王實、呂雲堂等人還都受了不同輕重程度的傷勢,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抵擋住青幫的“圍剿”,可以說是相當有難度。
蕭七煞死了,王貪狼背叛,狗爺重傷……
秦破軍道:“從現在開始,我們所有人都聽賈思邈的,上下一條心,明白嗎?”
“明白。”
“王實、呂雲堂,你們帶上兄弟們,在四外防範住,我來看看狗爺的傷勢。”
“是。”
賈思邈一聲令下,這些人全都握着刀,嚴陣以待。其實,即便是不用秦破軍說,他們的心裡也明白,現在的他們必須是擰成一股繩,否則,一個都甭想逃出去。這些人中,大多數都是洪門飛鷹堂的人,王實和呂雲堂等人自然是關心狗爺的傷勢。就算是玩了命,也要死扛住,給賈思邈搶救狗爺,爭取時間。
狗爺全身上下有十好幾處刀傷,最致命的就是那一顆子彈,從他的後背射了過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在這種黑燈瞎火的情況下,四周又都是外地,賈思邈的心裡也沒有底。他叫人將外套給脫下來,罩在了狗爺的身上。這樣,點亮了燈光,外面的人也不至於看到。否則,青幫的人會立即撲上來。
梅林的面積挺大的,青幫人數衆多,他們追着賈思邈等人過來,雙方遲早會相遇。賈思邈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埋下頭來,立即檢查狗爺的傷勢。這一看之下,就傻了眼,狗爺的傷勢太嚴重了,全身上下都血淋淋的。
情況太過於危機,賈思邈都沒有時間來幫着狗爺清理傷口。刀傷藥,全都倒在了狗爺的刀口上,然後立即用紗布給繃緊。這可真是體現出賈思邈的醫術來了,只是時間不夠用,否則,他用水戒指可以很快治癒狗爺的刀傷。
輕輕,將狗爺給翻轉了過來,讓他趴在草地上。子彈射入了體內,就在後心的旁邊,留下了一個圓圓的血洞,就像是小兒的嘴巴,微微地嘟着。賈思邈的手指輕輕摸了摸,疼得狗爺的身子都跟着抽搐了一下,硬邦邦的,彈頭還在體內,這就有些麻煩了。
如果說不取出來,狗爺的生命就有危險了。
賈思邈深呼吸了一口氣,摸出了幾根銀針,刺入了狗爺後心周邊的幾處穴位。就在這個時候,從四面傳來了喊殺聲,青幫的人終於是發現了己方的行蹤。秦破軍、王實、呂雲堂等人一個個的都紅了眼,立即揮刀跟他們拼殺了起來。
現在的情況,還沒有看出來嗎?不是說怕,就能逃脫出去的。軟的怕硬的,硬的怕哼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只有跟青幫的人拼了,才能尋得一線生機。
賈思邈不爲所動,精神全都集中到了狗爺的身上。一刀割開了傷口周圍的皮膚,他又從腰間的皮袋中,摸出來了一把小鑷子,一點點,一點點地將鑲嵌在狗爺血肉內的那顆彈頭給取了出來。
“啊……”狗爺悶哼了一聲,賈思邈立即將剩下的那些刀傷藥,全都倒入了狗爺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給緊緊地勒上了。在這種緊急的情況下,他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命,就看狗爺自己的造化了。
他將狗爺藏在了旁邊的草叢中,他自己攥着刀,也跟着撲了上去。
鐵戰、鄧涵玉、姚芊芊等人都上來了,任何一人都是功夫相當了得,這給秦破軍、王實等人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雙方一照面,飛鷹堂的人就被砍翻了好幾個。如果說,不是賈思邈下了死命令,讓他們給他爭取時間來搶救狗爺,同時,他們現在是破釜沉舟,沒有了退路,早就鬥志喪失,逃之夭夭了。
處處皆危機!
鐵戰盯上了王實、鄧涵玉盯上了呂雲堂、姚芊芊盯上了秦破軍,其餘的那些弟子們,各自爲戰。
在力氣上,王實沒有鐵戰力氣大,靈活性上也不佔什麼優勢。鐵戰揮舞着一把鋼條,打的王實連招架之功都沒有,就更別說是還手之力了。每一次的進攻,王實都會跟着倒退一下腳步。這還怎麼打?根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
看王實的架勢,估計是抗不了多久了。
呂雲堂的情況更是糟糕,鄧涵玉用的一把又窄又薄的長劍,宛若是毒蛇吐信一般,出劍的速度又快,角度又刁鑽,幾乎是每一劍刺出來,呂雲堂都會中一劍。現在的呂雲堂,渾身上下也不知道有多少傷口,就跟血葫蘆似的,每邁出一個腳步,都會在地上留下一個血腳印,相當悽慘。
鄧涵玉沒有一劍解決了呂雲堂,完全是抱着貓戲老鼠的心思。現在,賈思邈等人已經是甕中之鱉,一個個的休想逃掉。這樣直接殺死了,多沒有意思?貓在吃老鼠之前,都是用爪子扒拉着,放老鼠逃掉。老鼠剛剛要溜走,貓再撲上去一爪子。
哥兒不是要殺你,是在玩你。等到玩膩了,再一劍解決掉。
秦破軍也好不到哪裡去,姚芊芊的雙手,各握着一把短劍,速度又快又急,如暴風驟雨。偏偏,她的身子又相當靈活,秦破軍就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纔算是堪堪擋住了姚芊芊的攻勢。不過,看他的架勢,跟王實差不多,也擋不了多久了。
那些飛鷹堂和秦家弟子,拼殺得更是兇猛。但是,青幫弟子衆多,幾乎是每個人都遭受到了對方兩個、三個,甚至是更多人的圍攻,很是慘烈,一個又一個倒在了血泊中。賈思邈在悲憤的同時,心中還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地慶幸。幸好,思羽社的兄弟沒有在這兒,否則,勢必會遭受到重創不可。
這還怎麼打啊?根本就是一場力量懸殊的戰爭。
賈思邈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想着鄧涵玉撲了上去,一刀狠狠地劈向了鄧涵玉的腦袋。鄧涵玉冷笑着,突然翻轉着手腕,一劍刺穿了呂雲堂的身體。呂雲堂也真是夠彪悍,竟然還往前衝了一大步,這樣,長劍刺穿了他的身體,而他,也狠狠地一把抱住了鄧涵玉。
鄧涵玉想掙扎,根本就不可能一下子就掙脫掉。
呂雲堂的嘴角流淌着血水,歇斯底里地喊道:“殺了他。”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抹妖冶的光彩,籠罩住了鄧涵玉。在這一刻,他的內心中也產生了一種恐懼,單手扣住了呂雲堂的手臂,奮力往旁邊翻滾。嗖!妖刀削開了他的衣服,連皮膚都露出來了,差點兒就把胳膊給斬下來。
這可是機會啊,不求殺了鄧涵玉,能將他重創了也行。賈思邈跟着撲上去,再一刀,劈向了在地上翻滾着的鄧涵玉。鄧涵玉絕非泛泛,他的膝蓋頂住了呂雲堂的小腹,小腿如弓般往出猛彈,直接將呂雲堂的身體給踹飛了出去。而他,也趁着這個機會,再次往旁邊翻滾,躲閃過了賈思邈的又一次攻擊。
呂雲堂是個男人!
賈思邈伸手抱住了他,鄧涵玉已經握着長劍,雙腳踩着不丁不八的姿勢,宛若一棵青松,風吹不動,雪壓不垮。他的嘴角微微上揚,掛着一抹戲謔的笑容,這股氣勢狠狠地壓制着賈思邈的精神。
賈思邈的精神一窒,輕輕將呂雲堂放下,身子微弓着,就像是一張已經拉開的巨弓,全身的勁力都凝結於一點。這樣的姿勢,讓鄧涵玉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來了難以掩飾的訝然之色,難怪鐵戰在東江市、南江市、西江市會作戰失利了,敢情人家賈思邈是真有這個實力。
他能夠感覺得到,不管是他怎麼樣攻擊,都會遭受到賈思邈的反擊。
這個青年,不簡單啊!
鄧涵玉笑了:“賈思邈,你還不束手就擒?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賈思邈平靜道:“我不想走生路,只想走死路。”
“死路?”
鄧涵玉道:“你看一看周圍,還有幾個人是站着的?不到五分鐘,這些人都將被屠戮乾淨。而你?也難逃一死。”
賈思邈問道:“你是不是怕了?我知道我會死,可你敢確定,在毫髮無傷的情況下,就能殺了我嗎?”
“我殺你,跟殺只小雞崽兒沒什麼區別。”
“殺雞?那你就殺殺試試。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是在打擊我的士氣,我的士氣越是低落,你贏的機率就越大。老子也明告訴你了,兄弟們死的死,傷的上,老子也不獨活,今天,就玩兒命了。來呀,有種你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