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斜,灰色塗抹大地。
商業樓裡奔跑着全副武裝的士兵,打開一扇扇門,去往一處處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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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真搜出一兩條漏網之魚……被鎖在套房洗手間裡的普通喪屍,把雜貨間當巢穴的異變貓。
它們的威脅,基本可以忽略不計,甚至連軍犬也對它們提不起多少興趣。
譚雅隨手殺掉它們,眉頭緊鎖成一團。
軍犬追蹤到三樓的電梯入口,便失去了目標蹤跡,證明潛入的存在,有很大可能一直待在電梯井裡。
它到底,來這裡幹嘛?
譚雅想不明白。
走着,忽而腳步一頓,腦海裡炸出一團火光。
“莫非……是爲了長官?”
她猛然擡頭,望向天花板,渾身溢出冷如冰譚的殺機。
“留一半人,其他的跟我來。”話音未落,她已拔腿衝向樓梯口。
士兵們紛紛持着武器,有序拉開距離,在沉默中緊跟過去。
……
當被一股恐怖氣息鎖定的時候,王徒就確定了,對方是來找自己的。
他很熟悉這種感覺,回想起上一次……是被那個巨人追殺。
這回來的,體型不大,但肯定邁過了二星的坎。
二星喪屍,很罕見,一星的黑皮不斷啃食鮮活生命,纔有難得的進化機會。
隔着薄薄的金屬門,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王徒知道潛伏者在裡面……而它也清楚,外面存在着危險。
“獵物”與“獵人”的角色,在這種局勢下,並不是特別明確。
槍炮炸響,聽起來似乎很遠。
這邊詭異的安靜下,敏銳的不止是神經,還有被放大了的呼吸聲。
王徒沒有選擇召回譚雅,也沒用對講機喊來更多的軍隊。
在建築裡,空間狹窄,人越多,越容易造成傷亡。
正僵持着,空氣間隱約帶來聲音……是密集的腳步聲。
援軍還是來了。
王徒神情沒有放鬆,反而微微塌下後背,做出警覺的姿勢。
果然,下一刻……對方便按耐不住。
“砰——”
王徒漆黑的瞳孔裡,反射出幽光,銀色的物體在急速接近、放大。
門被整個擊扁,揉成變形的一團撞飛過來。
這是門的聲音。
士兵們察覺到危險,下意識地開槍。
“噠噠噠……”
十個噴着火光的槍口,射向一點,將電梯門拆解的七零八散。
紛亂之下,王徒依舊穩穩地端着槍,不動也不顫,預壓扳機。
大腦高度集中時,拋除雜念,他目光更是沉靜的可怕。
他明顯感覺到眼前的一切變得遲緩了。
包括煙火、鐵片、彈頭……以及,那個四腳趴地,像壁虎一樣正在接近的潛伏者。
它用障眼法,成功吸引了大部分的火力。
裹着殺機的武器,則從最不易發覺的角度,斬向最中間的那個人。
潛伏者能察覺出來,這“獵物”是最強的一個,所以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殺掉他。
鋒利的十指在地面啄出凹痕,生在橈骨上的骨刃彎曲如勾,又很細長,看起來像是蠍子的毒刺。
這種距離之下,對方沒有閃躲的動作,它有信心見血封喉。
接近,再接近……0.7秒的過程,獵物近在咫尺。
也就在這時,王徒重重扣下了扳機。
“砰……”
一發,爆在左肩,潛伏者原地滾翻了回去。
地板崩裂,碎屑飛得哪裡都是。
黏稠腥臭的黑血,濺了王徒一臉。
他表情沒產生半點變化,仍是端着霰彈槍,槍口跟過去。
“砰……砰……砰……”
連續三發,打光子彈。
潛伏者應該是速度見長的二星喪屍,利用肢體控制全身,進行小幅度的蜷縮,竟然險險避開要害。
但紅警商城裡出品的霰彈槍,威力非同小可,還是不易躲閃的範圍性攻擊。
大口徑子彈,爆裂開後,剎那間便散成狂躁的彈雨。
它被打的血肉模糊,翻滾過的地面染滿醜陋的顏色,像是綻放了一朵妖豔的花朵。
一人一屍之間的戰鬥,剛要糾纏,就在幾個呼吸間拉開。
不過傷勢不足以致命,潛伏者生滿紅色絲線的臉頰由於憤怒和痛苦,扭成了怪異的形狀。
士兵們的反應速度,還遠遠跟不上這個層次的戰鬥,當他們發現目標被指揮官打退後,才紛紛垂下槍口,準備調整射擊目標。
潛伏者能預判危機,它雖不懼怕這些看起來高大的人,卻不敢被輕易圍攻。
四肢貼住地面,潛伏者泛紅的眼眸緊緊盯着王徒,獠牙猙獰而森冷,身上的氣壓不斷攀升。
“嗷……”
它怒吼一聲,雙腿一屈,整個身體彈射而起。
潛伏者發動了第二次近身,腥風襲來,更爲兇狠、猛烈,帶有破釜沉舟之勢。
王徒來不及給霰彈槍裝填彈藥,也捨不得拿槍去掄它,乾脆丟開手,雙臂呈貫耳動作繞出半弧,精準地抓住潛伏者硬如鋼鐵的胳膊。
猛力一拉拽,右提膝向其襠部撞去。
近戰格鬥,向來只分你死我活,不深入探究“下三濫”這種行爲的對錯。
要害,自然不能放過。
但一命中,居然宛若觸碰磐石,震得雙腿發麻。
眼見強襲失敗,王徒不假思索地靈活繞後,同時暗挑眉頭……好傢伙,這老弟進化得非常全面吶!
可惜,用不上,氣不氣?
長官和潛伏者糾纏在一起,士兵們圍在四周,急的團團轉,卻不敢輕易開槍。
“你們……”王徒略微粗重的聲音傳來,頓了一瞬,“撤走……”
伴隨最後一個字眼吐出,他就被潛伏者反應不慢的手掌抓傷了腰部,若非特製的軍服防禦力強大,肯定得少一塊肉。
王徒還是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他單手攬住潛伏者的脖頸,另一隻手裡,已然摸出一把尖銳細長的黑色軍刺。
揚起半米高,朝着臂膀大結節的位置穿刺進去,手腕攪動。
咯吱吱的絞裂聲難聽而刺耳。
這一下,王徒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潛伏者的一條胳膊,當即就變得軟噠噠,無力地垂着。
潛入者摸不清王徒的攻擊套路,胡亂揮舞剩下的那條手臂,在他墨綠色的軍服上劃出一道道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