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的很快,同樣的,時間也將一切變得漫長。
子彈從槍膛射出,在空中飛行1.25秒,掀翻目標的頭蓋骨;一個孩子從孕育到出生,需要九個月左右;而建設一座現代化的摩天大廈,可能要用三到五年……
……
最高指揮官返回了星火鎮,但在前方御河灣的野戰營地中,各項大大小小的任務,已經緊鑼密鼓地步入正軌了。
按照王徒的意思,核基地雖然泄露了大量輻射,污染了衆多土地,但暫時先不要處理,因爲這種敵我不分的力量,同樣也是一種天然屏障。
只是這樣的話,深入地下基地執行基建任務的工人,就需要換上特製的防護服,既要隔絕輻射,還得儘量不影響勞作。
難題自然丟給鐵公雞,可指揮官不允許他從紅警商城裡花重金換現成的,更期望能自主研發、搞些實際可見的硬科技來,於是無奈之下,他只能坐船去了一趟軍工廠,找彭博商討。
那天晚上,兩人搞了幾個菜,喝了酒,聊到很晚。
“穿防護服……不適合工作……”
“是……要科技興軍……”
“……機械工人如何……”
“喔,倒是不錯,遠程操控……”
“……咱們要儘快着手研究……”
兩人皺起眉,各有所思,碰了一個。
“別光喝,吃菜……”
……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當一干工程師和技術人員研究科技創新的時候,鎮衛隊的人也在齊定山的帶領下出門幹活了。
他們是粗人,只懂得打打殺殺,攜着各種長槍短炮,抵達水域邊,乘坐中型船隻,四散開來。
“……嚴密防範,遇到情況不要戀戰,及時彙報……”
“明白……”
輻射人也抽調了一些成員跟隨鎮衛隊行動,張連山和齊定山共乘一艘船,兩人坐在船頭,喝着啤酒,叼着煙,武器擺在一邊。
這兩個男人的遭遇有些相似,此時卻沒有什麼話好講,保持着沉默無聲。
船走的很快,夾帶水氣的風吹拂着衣衫,極爲清爽。
約半小時後,隊伍已遠離御河灣,進入了一片陌生區域。
抽完了煙,齊定山丟掉菸蒂,扔掉易拉罐瓶子,平端起一把黑色的狙擊步槍,將百米開外,一道站立在屋頂之上的黑色身影選入瞄準鏡。
“你說,他們在哪……”
“誰……命運的人?”
“砰——”
黑皮腦後暴起一團血霧,還有不明的塊狀物飛濺,身體仰面就倒,一頭扎進了渾濁的水中。
“是呀,”齊定山嘴裡低喃了一句,“他們在哪裡啊……”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殺光他們!”
……
帳篷組成的臨時營地,短期居住還行,在這種長期下雨、陰冷潮溼的氣候下,還是得建設正常的房屋。
圖紙當然要提前準備好。
打造庇護所,按照星火鎮的結構來,只不過範圍要小許多。
眼下卻無法推進工期,雨跟不要錢一樣的下,混凝土根本無法澆築。
問題貌似有點多,即便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牛東亮還是忙的焦頭爛額。
供水有問題……打的井裡涌出黃水,無法飲用,容易搞壞肚子,已經有好幾個平民進衛生隊了。
“能不能搞到淨水器呀……或者接了水,先沉澱,然後消毒、過濾……最後,煮沸後再飲用?”
“主任,這樣好麻煩的……”手下有人抱怨。
“媽的,麻煩?古代人怎麼活了!”牛東亮揉了揉眉頭,罵道。
“主任,天氣熱,食物堆在一起,有的已經發黴了,能不能搞個大冰箱……”
“冰箱,我給你弄座冰山來唄?”
“蠢貨,媽的,你們不知道在倉庫裡打通風槽,或者多搞些石灰來吸附水分……”
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解決,等手下暫時走光了,牛東亮才長出一口氣,點上一支菸,讓心情平復一下,也讓腦子休息一下。他本來是不抽菸的,可最近太累了,精神壓力大,寢食難安,於是也抽上了。
記得之前剛來星火鎮的時候,天天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張強暴跳如雷,如今自己也當了“領導”,能確切地感受到他當時的心情。
……
又幾日,從星火鎮駛來一架直升機,停到空曠地帶。
飛機上下了八名西裝革履的男人,都空着手,沒攜帶武器,但個個氣度不凡,舉止精明。
他們未與任何人對接,僅是坐上紅警軍團提供的交通工具,在成隊動員兵戰士的護送下,以御河灣爲起點分散離開。
間諜是一支奇軍,在老城區時,星火鎮依靠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滅掉了井口會。
現在,放眼整個江東市,收復或佔領,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喪屍的數量極其龐大,江東境內估計保守估計也有兩百餘萬,這其中又有多少黑皮,甚至二星的紅皮……
通過一段時間的成長,喪屍能力進化的很全面,種類也多,整個族羣都是難啃的硬骨頭。除非星火鎮用核武器直接炸燬整座城市,否則它們躲避在密密麻麻由混凝土與鋼筋建成的樓房之中,根本無法做到一波消滅。
況且,倖存者勢力帶來的威脅同樣不容小窺,槍械無論在大人還是小孩子手裡,產生的傷害都是一樣的……利用間諜,先攪渾江東市倖存者勢力的水,擺平了人類,剩下那些不是“人”的傢伙,再慢慢收拾。
……
天色陰沉,星火鎮外的農莊邊,田地裡正鋪滿一片金黃的顏色,即將步入六月,小麥豐收的季節要到來了。
田埂上種着成排的楊樹,幾顆歪歪扭扭的柳樹、桑葚樹和梧桐樹在更遠一點的小土坡上紮根,似乎在守護着莊稼。天空掠過幾隻身軀不小的飛鳥,清脆的槍聲響起,其中一隻被打中,毛羽散落,筆直墜到林中,其他的頓時落荒而逃。
王徒站在麥地外面,手裡提着還在冒煙的步槍,遠遠地眺望幾眼。
“快去撿,中午烤着吃……給你們加菜,這踏馬是鳥不,比雞還肥呀……”
地裡有農耕隊的人,他們戴着擋雨的草帽,爲長官的好槍法歡呼,有身手麻利的已經跑了過去,踩着泥水去撿獵物了。
農耕隊的隊長餘姚,皮膚黑的發亮,穿着短褲背心,活脫脫的老農打扮,領着三個體型壯實的婦女從地的另一頭走來。
“長官好……”
“長官,目前的問題是地太溼,收割機無法作業,好多大麥泡了水,容易黴爛……天不放晴,什麼都不好辦吶……”
王徒爲他整理了衣服,又遞了一盒好煙過去,開門見山道:“汛期也不能影響割麥,前線幾百張嘴還在等着吃飯……”
“能解決嘛,食物上的缺口,一時半會還不明顯,但不能拖久了……”
“長官,大話我不敢講,但我們農耕隊……全力以赴!”
王徒目光明亮,拍了拍餘姚的肩膀,對於這個踏實穩重的男人,他還是很信任的。
“等忙過這陣,我請你喝酒,喝最好的茅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