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踹兩下,腳就被另一個女喪屍抱在懷裡,她還算能看的森白臉上露出興奮笑容,張口便啃。
先癢……接着是疼。
——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
連連抖動腿,把腳奪回來,一看,上面也多了幾道傷口。
“尼瑪……沒見過男人嘛,腳都不放過?”
忍不住吐槽一句。
咬緊牙關,使出最大的力氣,拼命把門甩上。
嘭——
巨響聲中,數只慘白色的斷手留在了駕駛室裡。
幸好黑皮喪屍們沒及時趕過來,不然真得被熱情的它們留下來吃飯。
喘着粗氣,顧不上歇一歇,王徒掛檔就走。
轟轟轟……
剛起步,腳下觸感不對,致使給油不足,整輛車劇烈地抖動起來。
王徒低頭一看,原來是拿回來的那個小盒子,在剛纔紛亂中掉落在腳墊上。
他還沒顧得上去撿,卻見小盒子水溶一般變軟、分解,很快消失在視線裡。
如同高溫下冰融化的一幕。
一言不合,就沒了。
“額……”王徒愣了愣,心情無以言喻。
這是幾個意思,累死累活的,還差點被扒光了,最終白跑一趟?
咔咔……嘭……哧……
正在這時,連續的異響聲自前頭響起,仔細去聽,是從發動機所在的位置傳來的。
無暇再去思考工具箱的詭異消失。
王徒手抓在檔把上,背後冷汗一瞬間就涌出來了,手腳冰涼。
好傢伙,恰逢屋漏雨綿綿,要是這會拋錨了,自己這夥人一個也別想走。
噸噸噸噸噸噸……
王徒臉色鐵青,仍固執地猛踩油門,武裝採礦車走一下抖一下,艱難提速。
黑煙幾乎凝成實質,從粗大的煙筒裡噴出來,隱隱約約的,還可以看到其中摻雜的赤紅色火光。
高溫掀起熱浪,滾滾席捲。
幾個靈敏躍上車頂的喪屍被吹得站立不穩,不慎觸碰到排氣孔周圍的金屬。
“哧哧……”
鐵板燒的聲音。
連退幾步,還是很燙腳。
“吱吱……”
往又橫跨,跳起來。
“嗷……”
在病毒作用下,它們不怕疼,不會懼怕死亡。
卻貌似,對高溫極其排斥。
跳了會舞,車頂上再無半個喪屍,全滾下去了。
空氣中,仍殘留着一股熟肉的味道。
白煙、黑煙與火光,哪怕在白天看,依然炫目。
從遠處望來,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爲是這輛車着火了。
黑皮喪屍們被普通喪屍組成的大軍擠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偏移了方向,竟然離得遠了。
因爲這附近趕過來的喪屍實在是太多了,望不到盡頭。
哪怕以武裝採礦車龐大的身軀,也如同大海上漂泊的小舟,在起伏顛簸。
到底是高一級的存在,一星級進化型黑皮喪屍的地位受到挑釁,頓時紛紛慍怒。
肉我們還沒吃呢,你們就想喝湯?
“吼——”
它們整齊劃一地仰頭,張開嘴巴,以某種特別的韻律,從喉嚨深處發出聲音。
肉眼可見的音波盪漾着,向四面八方傳去。
喪屍大軍集體僵住,停頓一瞬後,開始拼命往兩邊擠,留出一條狹窄的路來。
尊崇和敬畏,壓下了它們內心裡對食物最原始的渴望。
黑皮喪屍們越衆而出。
穿梭、加速,目光盛滿嗜血與猙獰。
這般規模的戰場,因缺少了槍聲變得相對安靜,卻仍是殺機四伏。
外頭的異況,王徒留心觀察到了。
他無法干涉,更沒有想發表的意見。
沉默着,猛踩油門,抹汗。
武裝採礦車有着普通喪屍無法突破的超強防禦,但不見得能抵擋得住這些黑鬼的攻擊。
不怕它們兇,就怕它們有腦子。
哪怕狂躁佔據了它們腦海裡百分之八十的位置,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是很可怕的。
它們可不是一個兩個。
已經離得很近了。
透過玻璃,黑皮喪屍臉上緊貼骨頭的皮膚清晰可見。
有點乾燥起皮,看來它們沒有好好喝水,甚至也有點上火。
有的輕輕揮刀,白芒刺目。
有的單手握刺,身影悄如鬼魅。
有的步伐沉重,步步落坑。
也有的,拍了拍鼓囊囊的綠色大肚子,打了個飽嗝。
……
從造型可以看出,同爲一星進化型喪屍,它們有着相同的漆黑外表,卻具備各種各樣截然不同的能力。
王徒沒有去逐一瞭解的慾望,他幾乎要把油門踩壞了,可車速始終提不起來,跟烏龜似的,慢吞吞。
王徒把拳頭握的咯吱吱作響。
好好的車,怎麼就壞了呢?
這踏馬死的也太冤了!
啊啊啊啊……破車要命啊!
“嘭……”
“鏘……”
“咚咚……”
它們搶上前來,開始撬門砸窗。
後倉裡的人聽到了。
他們也意識到目前身處的絕境,別無選擇,更無退路,唯有把希望寄託在四周堅硬的鐵板上。
孤獨、絕望、恐懼……在滋生,且無處不在。
終於,一個心理脆弱的女人產生了幻覺,忍不住發出刺耳尖叫。
很快,張強從黑暗中摸過去,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喉嚨。
“給老子閉嘴!”
張大嘴巴,舌頭伸出好長,她木木地坐着,卻連掙扎都不會了。
同時,有一股騷臭味在瀰漫。
另一邊,有個男人偷偷溜到門口,想打開門,卻一頭撞到一個高大的身形。
他被丟了回去。
“待在這裡就是死,咱們衝出去,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他咳嗽着,嘴裡仍在放肆的喊。
被他帶頭,更多的人響應,氣氛變得不穩定了。
無知的人總是有很多。
“咔擦!”
子彈上膛的聲音。
壓下一切。
“這個時候,還擅自行動,並攪亂軍心的人,我不介意先送他上路。”
黑洞洞的角落,是黑小子在說話。
混亂被鎮住了。
有人在自語,有人在哭泣,也有的人,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