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清理乾淨,一個也不能讓它們跑掉。”
“遵命!”士兵們越衆而出,殺氣騰騰。
王徒皺起眉頭,觀察四周環境,對那些體型可怕的異變鼠,投以了最多的目光。
又是寄生獸,自昨夜的一場雷雨後,它們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冒頭。
不知有多少艱難求生的倖存者被它們發現,有的當場慘死,也有的逃出家門,卻免不了遭受喪屍羣分食。
自趕早下山,進入城區以來,由王徒率領的紅警小隊,已經剿滅了十餘股異變的寄生獸。
武裝採礦車的後倉裡,也多了六七個幸而未死,被險而險之救下來的倖存者。
兩名大兵手持的武器較重,不適合追捕作戰,就留守在指揮官身旁,保護他的安全。
其他五名動員兵在王徒的命令下,懷抱衝鋒槍,邁開大步子,成扇形陣容向前方突進。
他們目光中不摻雜半點人情,臉龐一片冷漠,朝着被吸引而蜂蛹過來的喪屍連連扣動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
毫無疑問,王徒已經將節省子彈、且可以最大限度發揮槍支準確度的“竅門”教給了他們。
大衣遮擋着的粗壯臂膀,和魁梧的腰身支成穩固的三角形,在武器兇猛的後坐力之下,僅是微微抖動。
轟鳴聲震耳欲聾,槍管噴出火蛇,閃爍的焰光極其刺目,子彈如驟雨般拍打出去。
槍膛在發燙,彈殼散落在柏油路上,士兵們在擴大戰果……喪屍羣成片的倒下。
溼漉漉的綠化帶,燒成骨架的廢棄汽車,與路燈杆上……到處都是帶血的身體組織,不成樣的殘骸,與醒目的猩紅。
“您好……非常感謝您救了我們。”
許文亮哈着腰,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敬畏地看了兩名高大威猛的士兵和他們手裡外形霸氣的機槍一眼。
兩個女孩和男孩仍在抽泣,手拉手再也不願分開。
走到王徒跟前時,顧江才低聲安撫她們,隨即轉過頭,撲通一聲跪下。
“謝謝,真的謝謝……”
這個頭,他不是爲自己磕的,而是替兩個女孩。
絕境之中,他想救她們,卻無能爲力,王徒等人的到來,無異於逆流中行來的一艘大船。
“謝謝……”兩個女孩眼睛都哭腫了,一起向王徒和大兵們鞠躬。
王徒扶起顧江,冷峻的臉頰上化出微笑,目光掃向四人,友善地向他們點點頭。
“全是一星覺醒者,能在末世後存活至今的,果然不簡單。”
王徒來了有一會,他親眼目睹男孩勇敢留下,兩個女孩死活不願意的場景。
暗暗搖頭自己沒這種好福氣的同時,又想起先前發生的一個有趣橋段。
一個多小時前,遇到的一個女人,是從地下室裡逃出來的。
據她自己講,她和她老公一起躲進地下室的一個相對密封的空間裡,食物最終耗盡才逃出來。
被喪屍羣追趕時,她老公爲了保護她,捨身斷後,再也沒能跟上。
王徒等人發現她時,她打着哆嗦,躲在一輛車的後備箱裡。
三頭喪屍在拍打後備箱的門。
出於恐懼,她放聲尖叫,吸引了更多的喪屍包圍過來。
士兵們殺光了喪屍,解救她後,她已經尿溼了褲子,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但她手裡一把匕首握的很緊,上面沾有血,這是吸引喪屍來的源頭。
在離得不遠的地方,王徒發現了她老公。
他倒在垃圾桶旁,渾身猩紅一片,雜亂的牙齒印和抓痕遍佈在胸口和大腿。
還沒死透,用最後的一口氣竭力蹬腿,眼睛死死盯在被兩名動員兵架住的女人身上。
眼神可以傳遞出很多東西,憎恨、憤怒、不甘……還有,難以置信。
小腹位置流的血最多,那是帶走他生命的要害。
附近沒有一星進化型喪屍,普通喪屍還無法在人身上留下狹長、極深的傷口。
毫無疑問,那是……刀傷。
身邊暗藏一個毒蠍心腸的女人,毫無防備之時,可比遇到喪屍和寄生獸可怕多了。
末世人心最難揣測,爲自己好活犧牲別人也不見得是錯的,因此王徒沒打算殺她。
不過幸運的是,在她後背發現了一道疑似被喪屍抓破的長度約0.7cm的血痕。
爲了以防萬一,免得她被感染變成喪屍,給收留的倖存者們帶來更多傷害。
王徒就理所當然的命令士兵終結了她的性命。
被追趕,爲了活命,連自己的老公都下毒手,那你跟喪屍有什麼區別?
……
眼見附近區域清理的差不多了,再一瞧,遠處受到槍聲吸引,正烏壓壓趕過來的血色屍潮相距已不到兩百米。
見好就得收,擅於打麻雀戰,往往更能擴大戰果,保留力量。
王徒乾脆地揮揮手,下達命令,“分隊集合,準備撤離!”
站在左側的大兵從口袋中掏出一隻鐵哨,塞進嘴裡。
“嗚……嗚……”
尖銳的哨音傳遍四野,肅殺之氣更爲濃烈。
五名動員兵正在檢查戰場,用刺刀替倒地未死透的喪屍補上一記。
這也是王徒交代他們的。
一方面殺喪屍斬草要除根;另一方面,徹底死掉的喪屍才能算作商城功勳和基地金點券。
他們聽到集合哨聲,迅速站直身體,平抱着衝鋒槍,迅速跑向王徒所在的位置。
等人湊齊了,喪屍羣的腥臭味已先一步撲到了鼻邊。
“按照計劃路線,組織撤離!”
“是!”
兩名大兵率先邁動步伐,緊接着是兩名動員兵在兩側,最中間是王徒,身後跟着四個倖存者,剩下三名動員兵斷在最後。
整個撤離過程展開的有條不紊,哪怕喪屍羣已經離得很近,從指揮官到士兵,也沒有一個人慌亂。
四名倖存者被一羣壯漢圍在中間,只需控制雙腿去跑,不摔跤添亂就行。
再多的危險,似乎也與他們沒有多少關係了。
無需考慮方向,也不用顧及無處不在的危險,兩週多以來,他們心裡從未如此的安心過。
心悸、僥倖……如同做夢一般的感覺。
普通喪屍的行進速度,不及正常人類。
但衆人要走的路線,是一條斜着的小路,屍羣一整排推過來,免不得要接觸一些。
所以動員兵手裡的衝鋒槍紛紛開火,幾乎不用瞄準地掃射出去,阻斷了最靠近的包圍圈。
空氣在音波中微微扭曲,一道道火光連成線,消逝在屍潮中。
子彈比任何的刀劍還要鋒利,密集地撲蓋過去,將前面趕來的喪屍攪成斷臂殘肢。
紅警分隊就這樣邊戰邊退,穿過小路後,走了不到三十多米,就來到武裝採礦車跟前。
“原來……是他們!”
視線裡,外形粗獷,卻足夠巨大的重型機械,引得張雪和汪文靜驚訝地張大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