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文正指揮着自己的幾個手下收拾自己的診療室和工作室,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謝承文撈出來一看,眉梢微微一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鈺玲,我有事出去一趟,這裡拜託你們了,對了,如果材料到了就先放在工作室裡。”
“哦,哎?你去哪兒啊?要不要司機呢?”
嚴鈺玲也不想呆在這裡做苦力啊,可惜謝承文就是故意讓她勞動改造的,所以嚴鈺玲將魅惑功率開到最大也依然沒有任何作用。
謝承文不喜歡開車,尤其是在城區內,所以在路邊打了個車向目的地趕去。
於繼宗挑的地方是個露天的茶座,視野開闊,就是風有些大。事實上,整個茶座就他們一桌客人,沒事幹在這裡喝風把屁那真的是腦子有坑。
於繼宗吸了口煙,結果煙一出口還沒吸進鼻子裡,就都被風給吹走了,於繼宗無奈的將才吸了一口的煙按滅在菸灰缸裡,可是一擡頭他愣住了。
“謝老弟,你這...”
謝承文安然的吸着煙,就像是有個無形的保護罩扣着一樣,竟然完全隔絕了凜冽的寒風,他的頭髮不亂,煙也不會亂飄。
“一點小手段而已,說正事吧,,我說,你不覺得冷麼。”
謝承文裝了個不錯的逼,其實這絕不是小手段,而是光輝利用納米構造給謝承文佈置了一個網眼只有納米尺寸的透氣護罩,所以說,有個有本事的老婆真的很重要。
於繼宗覺得自己好傻,爲啥選了這個地方呢,原本還以爲能抽菸,結果菸葉抽不成,還要被冷風吹,看來自己是真太累了,腦子有些不夠用了。
擡手揉了揉有些發張的太陽穴,又下意識的拽了拽身上的制服,於繼宗有些幽怨的看着謝承文道:
“昨天,你在現場吧?不用否認,我調取了周圍的監控錄像。”
謝承文笑了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色的小本子遞給於繼宗,於繼宗接過來翻開看了看,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然後擡頭神情淡然的看向謝承文,晃了晃手裡的小本本道:
“你這是正式進入體制了?”
“並不完全是,只是一個研究機構而已,而且我可以選擇隨時退出,不過我覺得高學術研究挺好的,至少不得罪人。如果發展的好,暫時先這樣呆着,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
於繼宗笑了笑點頭道:
“確實,不爭權奪利還能給大家創造價值,又怎麼會得罪人呢,我看你也沒啥野心,高學術研究挺好的。”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最近你很忙啊,曉嵐都在我面前抱怨你整天不着家了。”
“是有些忙,伯父伯母來海城我都沒去拜訪,真是太失禮了,還有,替我謝謝你爸媽,曉嵐受他們照顧了,曉嵐也很喜歡他們。”
“這我知道,用不着你吩咐,你今天找我來到底想問什麼?”
於繼宗苦笑:
“還不是昨天的案子,嫌疑人跳樓自殺倒是一了百了,可上面懷疑我們可能存在違規辦案的情況,還專門派了個調查組,我發現你曾經出現過,這事...”
“你懷疑是我做的?”
“你嫌疑肯定是有的,不過我並不懷疑你,如果是你做的,你肯定會跟我說的。”
於繼宗很坦然的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他知道在謝承文面前最好不要耍小心眼,再說了,謝承文是自己女兒的師父,他肯定不會害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謝承文笑着點頭:
“這事吧...要說跟我完全無關也不對,但也不是我直接殺死他的。”
於繼宗眉頭一挑,隨即卻又苦笑着搖頭:
“其實就算是你做的,我也沒法辦將這些寫進報告裡面去,寫進去也不會有人信。”
“沒錯,不過,你可以將這個案子定性爲非常案例,然後轉移給應急部門處理。”
於繼宗一點也不驚訝,淡然點頭道:
“我就知道,我發現你出現之後就明白了,我們盯上的傢伙絕不是普通人,這也解釋了案子中原本根本無解的疑點。”
謝承文彈了彈菸灰,饒有興趣的問道:
“能跟我說說這個案子麼?如果不方便,我就等你們轉移案子之後再去應急部門調卷宗。”
於繼宗擺了擺手表示沒必要。
“你也算是咱們內部的人,跟你說說沒問題。這其實就是個簡單的連環殺人案,典型的報復殺人,不過後面幾個受害者跟嫌疑人沒有直接關係,只是受害人的身份比較敏感,所以上面壓力很大。”
“身份?”
“嗯,都是上層人士,還有些體制內的官員。”
謝承文勾起一抹別樣的笑意:
“呵呵,一些?他到底殺了多少人啊?”
“連老帶小,我們確認的一共三起案子,死者共有九人,第一起案子死者最多,一共五人,接下來的一起死者一人,最後一起死者三人。”
“滅門案啊?”
於繼宗嚴肅的點頭,哪怕見多識廣的於繼宗,對於這種極爲殘暴冷血的嫌疑人也沒見過幾個。
“動機是報復?”
“對,嫌疑人的妹妹,嗯...可能是被第一起受害者家給逼死的...”
“具體呢?”
“額...嫌疑人的妹妹十七歲,學習馬馬虎虎,但是交了一羣損友,在某次夜店娛樂活動中,自述遭到侵犯,只是那種事情本來就難取證,而且她的那些朋友也不願意作證,後來嫌疑人一家正式起訴時,那些所謂的朋友反而成了被告的證人,指證那個受害女孩是自願發生關係的,並打算利用這事勒索錢財。”
“呵呵,那施暴者的家庭是體制內的官員?”
“不是,是商人,不過他家有親戚是官員,後來嫌疑人一家揪着不放,試圖上訴上訪,對方買通媒體,大肆抹黑那個女孩,女孩受不住社會的壓力自殺,沒多久,兩個老人先後病亡。”
謝承文冷笑,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血了:
“然後,那僅剩的一個人就開始報復了?”
“對,這事發生在三年前了,或許他不就前才獲得了報復的能力,第一起案子發生在一週前,那一家五口,包括一個老人一個保姆,商人夫婦,以及當時被訴的施暴者男子,四人被斬首。”
“那你說的疑點呢?”
“死因!法醫的死因判定是心臟衰竭,斬首是死後進行的,而且,那個無關的保姆也死於心臟衰竭。原本我們一直懷疑可能是嫌疑犯使用了毒素,或者在飲食中下藥,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是嫌疑人具備超凡的手段纔對。”
“心臟衰竭?不是腦死亡麼?”
於繼宗一怔:
“腦死亡?額...這個法醫沒說,不過據我所知,腦死亡很難確證,除非有明顯的腦部組織損傷。”
“沒有腦損傷麼?”
“這個...應該沒有開顱檢查吧,心臟衰竭的情況很明顯。”
“也可能是植物神經損傷造成的心臟衰竭,能不能再進行一次檢查?”
“這個應該可以,不過案子不是要轉交麼?”
“打個時間差唄,這點小手段你還要我教麼?”
於繼宗掏出一隻煙,遲疑了一下又塞了回去,然後笑眯眯的看着謝承文道:
“謝老弟,你才進體制幾天啊,就知道這些門道了,果然體制內鍛鍊人啊!”
謝承文撇嘴,如果體制內只鍛鍊這些東西的話,那還真是挺悲哀的。
於繼宗笑笑道:
“腦死亡還是心臟衰竭死亡很重要?”
“對你們來說沒啥區別,但是對我們來說挺重要的,至少,弄清楚了對方的手段也好防範,對吧?”
於繼宗眉頭微皺:
“你早就盯上這個人了?”
“不,我說是巧遇你信麼?”
於繼宗撇嘴,這種鬼話誰會信,不過他也不打算再追問就是了,知道的太多可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那個自己摸都摸不着的世界的事情,想到這裡,於繼宗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自己的女兒將來就會在那個危險的世界裡面活躍麼?
“好吧,我會安排的。”
“謝了,對了,你報告裡就寫那人是失足墜樓就好了。”
“失足墜樓?”
於繼宗一副你耍的表情,但是謝承文的表情很認真。
“是的,失足墜樓。”
於繼宗稍稍遲疑了一下,點頭道:
“好吧,其實寫不寫都一樣,如果案子轉交了,我們的結論毫無意義。”
謝承文笑了笑沒出聲,於繼宗想了想之後忽然問道:
“那傢伙的位置...他當時是打算伏擊我們的人吧?”
謝承文沒有回答,而是笑着說道:
“這貨的腦子有坑,真以爲自己能跟國家力量對抗啊?連那些傳世的古老門派都得小心翼翼的,這傢伙的膽子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
於繼宗明白了,他雖然沒再說什麼,但是心裡卻記住了謝承文的情分,於繼宗是個較真的人。
於繼宗咧嘴笑道:
“我見過很多罪犯,如果但凡他們還能理性的思考,或許都不會做出那些人神共憤的事情,腦子一熱,他們什麼都敢做。”
“說的也是,我想知道這傢伙的資料,詳細的。”
於繼宗點頭:
“可以,我給你複製一份。”
“好,到時候直接發我郵箱,或者讓曉嵐帶給我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