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皇宮自助吧”在這片區域享有極大的盛譽,不單因爲它氣勢恢宏的裝修與其公道的消費水平,還在於它的老闆——是一名極富傳奇色彩,又受上天特別眷顧的幸運兒。 傳聞稱,這家店的老闆早年異常潦倒,險些餓死他鄉,早年的改革開放也與他無緣,錯過了發財致富的機會,於是入滇淘金。滇藏地區的寶石礦藏極其發達,這位老闆沒淘到什麼金子,反倒學會了賭石。 老闆具體姓名是有,但不詳。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袋,這位老闆傾其所有切了一刀,想不到還真的切出了一塊上等的寶石,就此,屌絲的人生髮生了逆轉。接着,攜巨資出了滇西北,紮根於我們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也怪他遇人不淑,本是意外之財,因聽信他人的誤導,經商不利,揮霍地一乾二淨,再次跌入低谷。 也該這位老闆發跡,想不到買個彩票都能中大獎,就此,他汲取之前的經驗,沒有再去辦廠子,而是夥同好友開了這家店。 簡單講就是走了狗屎運! 我對這家店的老闆的這份狗屎運特別羨慕,也想多光顧他的生意,也好讓我中個大獎,但好像上天並沒有垂青過我,最多就中了五塊錢,每次想起來都覺得連老天都這麼不公平。 這家店的生意沒得說,幾乎夜夜爆滿,我們一行人險些失望而歸。百來號人,之前溜掉一部分人,現在也就幾十號人,我們開了三間包間,啤酒堆得比山都高,不知道這夥酒量怎麼樣了。 大家自發地分成三波,我同朱子敬、易兆傑以及張豪文,還有他們班的幾個同學在一間包房裡開始吹牛了。這家店有一點我覺得稍微美中有不足,那就是缺少陪酒的公主,幸好服務生個個漂亮,即便沒機會下手,多看一眼也能爽半天。 易兆傑年紀長我們幾歲也就算了,這是老天決定的,但酒量都能這麼好,可是我們後天訓練的因素了。朱子敬酒量差,還不服,硬要同易兆傑分出個高低,勝負當然很明顯了——朱子敬人仰馬翻,易兆傑還在那裡勸酒。這就是酒量。 臨近散場,我看了看碼了一牆的易拉罐,只想立馬死掉算求了。 張豪文不是替我着想,他和我一樣——千杯不倒,一杯就醉。進來幾個小妹妹過來收拾屋子,我看着前凸後翹的,真想趁着醉酒摸一摸究竟是什麼感覺,雖然我早已從方可怡身上得到了答案,但每一個女孩都有她的不同之處,這個衝動最後被我生生地剋制了,影響不好,折辱了我正人君子的名聲也不大划算。 想不到朱子敬和我一樣的想法,唯一不同是,我只是想一想而已,僅供臟腑之間交流,朱子敬卻是付之了行動。英雄本色也得看場合,這個傢伙真不省心。 那個被摸了屁股的女孩顯然不大習慣被陌生人這樣亂搞,她大叫着跑出了包房。朱子敬還不以爲意,以爲沒什麼事情,我們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但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不多時,那
個女孩又返了回來,只不過身邊多了幾個已經成年的漢子,瞧那架勢,是要跟我們算一算賬了。 爲首的一名男子說:“你們哪個剛纔對我女朋友動手動腳的?站出來吧,大家都好商量。” “是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她已經有了男朋友。”朱子敬也算坦蕩,一搖一晃地站起來說了聲抱歉。 那名男子氣勢洶洶的,手上提着酒瓶就要招呼朱子敬的腦袋,幸虧被他的同夥攔下了。朱子敬已經爛醉,說話都有些飄了,眯着眼睛說:“真的對不起啊,沒事——” “沒事?對我女朋友不敬還沒事?”那名男子聞聽此言,衝上來就要幹。 我連忙站出來做和事佬,護在朱子敬身前說:“大哥,我這位兄弟喝多了,他也是無心,大哥多多擔待,我向你道歉。” “道歉是要花錢的,你懂吧?而且,這麼大一件事,不是道歉能夠解決的。”那名男子的毛髮被捋順了不少,但還是揪着不放。 易兆傑酒氣也上了頭,扶着桌子毫不示弱地說:“我們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要怎麼樣?難不成你要打麼?”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那名男子的脾氣顯而易見了,衝上來就幹了易兆傑一酒瓶子。這一瓶子讓易兆傑清醒了極多,他也不是善茬,一腳正好踢在男子。 尾隨這名男子撐場子的幾名小弟弟一窩蜂地擁了上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頓亂打。我和張豪文還好些,其他幾人已經醉得不行,自己走路都成了問題,哪有什麼力氣再去對抗這些彪形大漢。不是我不夠仗義,實在是敵衆我寡,沒有能力再去顧忌各位兄弟的安危,對不起了——我跑吧。 我們三個包房的人幾乎個個爛醉如泥,硬拼是不行了,爲今之計只能智取。我跑出包房,躲在廁所向警察求助。 爲人民服務的公僕果然辦事有力,不到五分鐘就有三名民警趕到案發現場。可五分鐘的時間我的兄弟們得多慘!我也跟了進去。 “你們停下來,警察來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呢!”一名身材略有浮腫的中年男子很溫和地說。 這話比我勸架奏效多了,一屋子的兩撥人頓時鴉雀無聲。再看看朱子敬同易兆傑,我的天吶,臉跟臘九寒天的凍屁股一樣紅腫,也該你們有此一劫。我心裡這樣安慰道。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就打起來了?”這名警察顯然不想用公職人員的淫威讓這些痞子屈服,很客氣地說。 朱子敬一撥人被人打成什麼樣了連自己都沒發現,讓他們說一說案子的來龍去脈真的是爲難他們了。又該我出場了。 自助吧的管理人員,加上看熱鬧的一些散客,整個包房門口人滿爲患。我擠過堵得水泄不通的人羣,來到這名警察跟前,佯裝很無辜地說:“警察叔叔,是我報的警。事情是這樣的,我和同學來這裡唱歌,我的這位朋友喝多了,不小心碰到了這位——”我聲情並茂地指了指那個尋釁滋事的男子,繼續說,“就是這位的女朋友,那
個女孩在這裡上班,就找來了她的男朋友跟我們理論。我朋友本來喝多了,可能不會說話,衝撞了這位兄弟,所以就沒收住場。” “是你說的這樣麼?你顛倒是非,你混淆視聽。”那個帶頭滋事的男子狡辯說。我心裡不禁好笑——就這痞子樣,還會用混淆視聽這樣高雅的詞語,我不禁覺得這也是小學畢業的流氓! “你們不要吵了,都跟我去一趟局裡錄一份口供吧。”這個警察終於放大招了,依舊不溫不火地說。 那個滋事的男子急了,說:“警察大哥,雖然是他們不對在先,但我也不該還手,我錯了。” 我也急了,忙不迭道:“兄弟,不能這麼說,我的朋友也是無心之過,不小心碰到你女朋友而已,你就趁着我朋友爛醉,將他們打成這樣,你的認錯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這已經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後果,和我們之前的只是鬥嘴不同了。” 那個胖胖的警察很讚許地向我點了點頭,說:”這位小朋友說的對,已經有了如此嚴重的後果就不是一句你錯了就能了結的,還是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好好交代一下吧,打壞了人家的東西,又打傷了人,即便不追究刑事責任,也得有最起碼的賠償。還是乖乖地跟我們走吧。” 朱子敬同易兆傑爛醉如泥,沒一點自理能力,幸好我夠義氣,將這二人統統塞進了警車,那名率先出手的痞子也同我們一道去了爲人民當家做主的地方。 到了局子裡,我佯裝十分關心地查看這兩個不爭氣的傢伙的傷勢,並跟警察說:“警察叔叔,雖然我這兩位朋友沒有多大問題,但難保留下什麼想不到的後果,我希望去醫院做傷情鑑定。也都看到了,除了我朋友不同程度受到傷害以外,其他人都沒有受到攻擊,這個事情我想比較簡單些。” “小朋友不要擔心,我們會送他們去醫院檢查的,我們也會秉公辦事,這個事情案情相較簡單,很快會有一個結果的。”警察很同情我們這幾個受害者,十分溫婉地說。 “他這是故意傷害我們,我希望將挑事者治安拘留,並罰款,如果傷情嚴重,我們會要求起訴的,賠償所有費用。”我假裝焦急地在大廳裡來回走個不停。 那個男子顯然對這種場合少見,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跟我說:“兄弟,是我衝動了,我們私下解決好不好?” “已經沒用了,如此嚴重的後果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已經算客氣了,真的。我朋友已經去了醫院,我也通知了他們家裡人,等有一個結果了我們再說吧。不過我想,醫療費,複查費,二次手術費,住院伙食補助費,傷殘賠償金,精神損害,鑑定整容費,交通費,營養費,護理費等等的這些費用你要承擔的,你要做好準備。法律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判決。”我絞盡腦汁,將腦海裡所有聽來的有費用的所有條款說了出來。 這個之前兇巴巴的混混終於變了臉色。我也無心嚇唬他,事實上也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