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究竟能不能將喝下去的水化成眼淚,這個想必還需要科學的求證,但也有一點科學早已經求證過了,那就是喝下去的水大多會從下面排出來。
上面的叫吐,下面的叫泄。
因了那晚碗麪條的緣故,我在下午喝了很多水,這讓我跑了很多趟廁所,幸好,我排尿通暢,還不至於堵塞到尿道口排不出來。
老師佈置的寒假作業也讓我用這一個下午給我全部抄完了,也不算枉費了這樣愜意的一個下午的美好時光。
在這之前的時間,我大多時間緊迫,總要這樣或那樣的事情等着我去完成,而放假後的第一天,我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麼是數着時間過日子。想必在監獄裡的父親,更加能體會這種心情吧。
一旦閒下來,就好比喝了一桶自來水一樣,你非要等着她化成肥料排出來不可,這種感受十分漫長,料想,如三秋兮也不過是這種感受了吧。
我在煎受如此漫長的煎熬,母親就是不能體諒我青春期的躁動,她想必也不大知道什麼是叛逆吧。她不知道我知道——青少年的叛逆就好比是女孩子在初中開始來例假一樣,同樣會沒來由地步高興,還會莫名其妙地發火。
跟母親,我是不大敢發火了——她對我的威嚴,還停留在那個時候她拿着掃把滿屋子滿院子打我的年紀,每每想起,我都覺得自己好像是沒有童年一樣,也像是從幼兒時期一個三級跳,直接跳到了現在的少年。
“你怎麼在家裡?”母親會家了,她手上拿了很多的菜,還有排骨。
“嗯,我在家。”我說,“沒出去,剛放假,不想動。”
“隨你了,我管不了你。”母親說完,便一頭扎進了廚房。
叛逆期遇上更年期,就好比水遇上了油,很難融合,界限是那樣的分明——我要是出去了,還回來得晚,母親也會這樣說我,我在家裡坐着,母親還是說我。
怎麼做怎麼錯,這些人到底想什麼。
不過也不賴,母親想必也是爲了犒勞我纔回家地這麼早,她手上的排骨想來只有我一個人的份,即便是父親尚未入獄,還能一起吃飯的時候,但凡盤子裡的骨頭,大多隻有我一個吃。
這也算是對我的愛的補償吧。
所有的愛,我們大多是在後來補上的,就好比銀行的欠款一樣,逾期後才知道還款,雖然愛沒有利息,但它會留下印記。這讓我又想起了上次蘇彤彤過生日的時候,我說我給她補一個有燭光的生日晚宴一樣。
可至今,我好像將這件事情給忘掉了,要不是母親今天的舉動讓我想到了這些,我真的會忘掉我跟蘇彤彤說過那樣的話。
健忘,想必也是青春期的一個表現吧,就像更年期的母親容易躁動一樣。她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我的胃口就好比失而復得的三個自治區一樣,也迴歸了之前的胡吃海塞。
之前好長時間,我胃口不大好,想必是相思成疾了吧,今天終歸讓我回歸了之前的本色,也是好久的時間,我都沒有這麼暢快地吃一頓晚餐了。
中午的那晚麪條的能量也早已經進了廁所。
“你慢點吃。”母親看我吃得猛烈,不禁好心的說。
“嗯——嗯!”我哪有嘴巴再跟母親交流什麼,一邊要往嘴巴里送東西,一邊還要應付母親的多事,只能顧此失彼了。
“中午沒吃飯呀?”母親問道。
“吃了,吃了。”我連忙道。
“中午吃飯了還這麼餓?”母親好像胃口沒我這麼好,她早早地撂下了筷子,很專心地看着我吃了一盤子的排骨,連着那洗了骨頭的湯,我都沒有落下一滴。
好久,我都沒有這麼暢快地吃過一頓飯了。這個好久正好是一學期的時間,我不大記得清楚上次的胃口是否是現在的這個胃口,我只記得,母親喜歡在燉排骨的時候老喜歡往裡面加蘿蔔。
我沒宗教,也從不避諱肉食,但我不是兔子,對蘿蔔不大喜歡。真不知道母親是怎麼想的,非要在這麼好的湯裡面切很多的蘿蔔,要是能加一下其他的東西,說不定回味會更加地好一些。
自然,我只能這麼想,是不大敢去說出來,因爲我知道,我只要將這個想法說了出來,母親定會回一句——你來做好了!
也是鑑於此因,我雖對母親的廚藝略有微詞,但是,也只能憋子啊心裡了。再說回來,母親其實還是做得不錯的,至少比外面的飯館要好了一些。
當年要是洗浴城倒閉後,母親若是開了飯館,我想,我現在肯定是一個大胖子,口福會好上很多。終歸,這只是我的願望——如果不來這座城市,我怎麼跟我心愛的幾個女孩子會合,怎麼跟她們認識!或許,我還是會認識其他的女孩子,同樣地,我像愛着這幾個女孩子一樣愛着她們。
過去的,我不意再深想,庸人自擾可不是個很好的休閒方式。
“吃完了沒有?”母親說,“吃完了我就收走了。”
“嗯,吃完了。”在母親說這話的時候,我很想說,我來收拾好了,但是礙於自己顏面的問題,我終歸是將這樣的想法夭折在了腹中。
“這個假期,你外面不要吃飯了,每天晚上我回來了做飯吧。”母親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說道。
聽到這話,我嚇得險些從凳子上掉了下來——我是喜歡吃骨頭,但是我也沒打算天天吃這東西,這就好比女人一樣,一個女人睡得久了,不免會厭倦掉。
所以,飯要換着吃,女人要換着睡。也當然了,這是我的想法而已,想必也是不大客觀的,還不至於要去大力推廣這樣的悖論。
想必很多人也會對我的這些想法存在極大的爭議的。
我終歸是沒有挪動自己的屁股,只是拍了拍已經快撐破了的肚皮,幸好肚子也結實,沒有被撐破。我不禁又想起了上牀做那事的時候會用到的塑料袋,它同樣是很結實,同樣可以撐得很大,什麼尺寸都可以容納,連着還可以裝一桶的水。
這樣一比,那種塑料袋比我的肚子還要結實,至少容量要比我大很多——我的肚子是不小,但是裝不了那麼多的水,也斷然
不可能塞進去一根像啤酒瓶一樣粗的木棍。我真的佩服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天馬行空,想必也不是這麼飛的,大概,我要飛起來了吧!我在屋子裡踱着碎碎步,母親想必是沒領會到我這是在消化剛纔能量,她從廚房裡收拾完東西,出來說:“你在幹嘛,有什麼事情麼?還不去睡覺,看書也好啊!”
“沒事,我消化一下,剛纔吃多了,肚子脹。”也怪我在踱步的時候是低着頭的,讓母親誤會了我是在想什麼事情。
“那出去散步吧!”母親聽到我的解釋,好像是放鬆了對我的戒備,她在戒備我是不是要去什麼地方了。
可即便得到應允,我也不想出這個房門,我只是肚子脹的坐不住而已,而因爲時間的關係,一時半會兒也拉不出來,只能等着讓肚子裡剛進去的肉變成肥料纔好。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漫長到足夠我睡一覺再醒來拉屎了。
嵌在牆壁裡的電視機正在播放焦點訪談,我換到少兒頻道,發現在播放西遊記。這個電視劇其實我不喜歡孫悟空,也不喜歡神通廣大的如來佛,也不是因爲南海的關係,我下喜歡的觀音菩薩,我是覺得那個演員很像母親——有些發福。
而這個電視劇,我最喜歡的,其實是那些女妖精。在我剛開始看西遊記的時候,我是喜歡孫悟空的,特別討厭唐僧。
後來開始發育,我就喜歡那些長得十分漂亮的女妖精了。比我們十大校花之首的萬海媚還要漂亮,好像真的是妖精一樣的漂亮。
現在回過頭來看這個電視劇,太過耳熟能量,也就沒有了它之前之於我的懸念。要是紅樓夢能拍新版,我想,我會一集不落地看完,因爲幾乎全是女人,連賈寶玉都可以當女人來看。
惜春憐春的,到了寒冬臘月,我們真的很惜春。萬物停止生長,大多的植物和動物都進入了冬眠,我們人類卻沒這個特性,一年四季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還主要是我們這些學生,要過年了還要寫作業,苦不堪言。
動物大多冬眠,我也該入眠了,要不然母親等會又要用她的思維來教訓我的不懂得合理的作息時間了。
“還不睡,你不看看幾點了,你不睡,別影響我睡覺!”剛在想着母親會發飆,想不到我的想法終歸是趕不上母親的嘴巴。她先聲奪人道。
我連忙關掉電視,好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樣,戰戰兢兢地溜進了自己的房間。其實,我這麼大的人,跟母親對着幹起來,她肯定是不大有可能再追着我滿院子跑了。
威嚴這個東西,就好比被蛇咬了一樣,看到一根麻繩,都會遠遠地躲開,我之所以如此聽母親的話,就是因爲在我小的時候,母親在我幼小的心靈裡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在家庭之中,父親應該是用來教訓自己的子女的不二人選,但是我家比較特殊——父親對我憐惜地不行,母親卻不大疼我,甚至於母親看到父親給我買玩具,她都要教訓父親。
這也是當年我爲什麼喜歡在洗浴城逗留而不願意回家的一個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