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厚，不讓他人感覺到難堪和不爽，就是高情商！我臉皮沒得說，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情商一般般，不過我覺得我是可以拿下佳佳的。
“你叫佳佳，那你姓什麼？”我對佳佳小聲地說。
顧阿姨看到我的這一舉動，出面幫忙道：“你倆聊啥呢，聲音不大一點。”
“我快中考了，想讓姐姐給我點意見。”我撒謊說。
“這樣啊，那你倆可以好好交流一下。”料不到顧阿姨竟信以爲真，幫襯我道。
我連連說：“是——是，我也這麼想的。”
“佳佳，那你就幫幫小明，他也快高考了，把你的經驗傳授一下也好。”顧阿姨真是活菩薩，竟有心撮合我與佳佳的佳話。我心裡給顧阿姨磕了一百八十個頭，跟佳佳說：“考試的時候我很緊張，有什麼辦法緩解這種緊張呢？”
“好好學習就不緊張了。”想不到她沒領會我的意思，仍舊冰冷地說。
“要不，給天給我複習一下功課？”我說道。
“我恐怕沒多少時間！”佳佳似乎油鹽不進，看都不看我一眼說。
“魯迅說得好，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擠一擠總會有的。”我突然想起這樣一句名句，拿出來解圍說。但這話似乎沒有預期的效果，像扔進大海的一顆石子，沒驚起佳佳的絲毫波瀾，這讓我有些泄氣，像戳破的充氣娃娃一樣，頓時蔫了下去。
不鳥我！叫你裝，遲早給你好看。我心裡這樣安慰自己道。
“那這樣，佳佳，你就跟小明聊聊，我先下去忙了，晚上一起吃了飯再走。”顧阿姨跟佳佳說完，對着我的方向說，“小明，你也先別回去，等會你母親會來，大家難得湊到一起，也免得你母親回家後還要給你做飯！”
“好的，顧阿姨，聽你的。”我恨不能這個更年期的女人快些走開，礙着我泡妞了！顧阿姨沒有讓我失望，她果然下去了。這時，房間裡頓時有些冷清和尷尬。
做財會的幾個大姑娘無暇關心我這邊的動態，我也無心去關心她們，我只關心我的佳佳是否能對我有意思。
讓我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只見佳佳徑直起身，端着那被化開的咖啡奔向洗手檯，出來的時候杯子是空的，她又倒了一杯開水，再四平八穩的坐回原來的位置。
我禁不住好奇，或許是有些氣憤地問：“不領情還是有特殊生活習慣，有必要表現得這樣粗暴而簡單麼？”我的臉頓時罩上了一層冰霜，極不友善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佳佳終於笑了，看着我說：“不好意思，我們剛認識，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一些毛病，我喝不得咖啡的！”
“哦，這樣啊！”我佯裝生氣地說。
“我叫李雋佳，小名佳佳。”佳佳握着杯子暖着手說。
空調開得很低，竟有些冷颼颼的感覺。我狂飲一口水說：“顧阿姨說按照輩分我得叫你姐姐，但我好像沒怎麼
叫過人家姐姐，也怪我們認識得遲，我還是叫你佳佳吧。”
“呵，隨你的便了。”佳佳道。
我裝出一副高冷的樣子，不再像先前那樣色眯眯地看她，而是將目光伸向窗外的高樓，不冷不熱地說：“按道理我們應該認識，偏偏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我聽過小明這個名字，和笑話裡的小明一模一樣，沒什麼兩樣。”佳佳也不大搭理我。
“這麼說我們算神交了？小明這個名字也蠻有知名度的。”我言語間顯出一些挑逗的氣味來，但面部的表情卻僵硬地不像話，像得了帕金森一樣的呆滯。
有兩個在此間工作的女孩一前一後出了門，我沒留意她們的臉上是否有雀斑——身材不行，臉蛋再好也是枉費，二者絕對不能失衡，一旦失衡，那將是我們男性同胞極大的災難，還不是來一場車禍來得爽快。
“沒有，我只是經常聽顧阿姨說起，她說小明很不省心，今天一見，的確不大省心。”佳佳吞了一口那杯新添的開水說。
我大感意外——這年頭還有人在背後潑我冷水，潑冷水也能理解，畢竟我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最可氣的是連我最敬愛的顧阿姨也未能免俗，還在我剛結識的心上人面前說我壞話，這讓我情何以堪！我現在只想到顧阿姨那個剛過更年期的女人面前對質一下，看看是否屬實，什麼人面前說我壞話不好，偏要在小女孩面前說，這麼小的女孩子帶壞了怎麼辦，顧阿姨也真是！
“顧阿姨說的不省心的小明可能是別人家的小明，彼小明非此小明，不見得是我了。”我沉思兩秒。辯解道。
佳佳向那個還在辦公桌上埋頭整理着什麼的女子望了望，又回過頭來，看着我說：“小明同學，我斷定，顧阿姨嘴裡的小明就是你這個小明！”
“何以見得，有什麼根據不成？”我詫異地與佳佳的目光正好交配到了一起。
這四目相交的剎那，彷彿有電閃雷鳴一般，整個天際都傳來一聲“轟隆隆”的巨響，這不是錯覺，是窗外突然風雨大作，大有山雨欲來的勢頭。佳佳聽到雷擊的聲音，本能地顫抖，又鎮定下來說：“我想顧阿姨也對你十分了解，像你這樣說謊說得清新脫俗的，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料想在這個年紀也是絕無僅有的。”
“對我評價不低呀，我謝謝你的肯定，不過，請不要誤會，我的每一句謊話並無惡意，只是想讓我所熟知的每一個人更加舒服一些。我不能讓你舒服是我的錯，不過呢，我爭取以後讓你舒服些，現在剛認識，你可能對陌生的人有些牴觸吧！”我的咖啡已經冷掉，配上上這室內的溫度，流進嘴裡只感覺牙齒受到了刺激一樣的難受。
佳佳聽到我連說幾個舒服，頓時紅着臉將頭偏向一旁。這個女孩子這麼敏感，想必是有男朋友了，而且被男朋友調教過，這個想法是我冒出來的最壞的打算，希望是我想多了。
我接着說：“佳佳，你是不是有男朋
友了？”
“你怎麼知道？”佳佳十分疑惑地反問。
我原是試探着一問，熟料竟然被證實這一猜測，我覺得我已經生無可戀了，憂傷地說：“你有男朋友了呀？那我還跟你胡扯什麼，我很難過！”
“我有男朋友關你什麼事呀！”佳佳悠悠地傳來這樣一句話。
“你不懂我！”我站起身說。我已想逃出這裡，遠離這是非之地，這麼漂亮的女孩被別人拱了，我的心就難受，要不是答應了要和顧阿姨她們一起吃飯，我只想奪窗而逃。
窗外下起了暴雨，頃刻間便有拳頭大的雨點砸向玻璃，一聲比一聲大，這雜亂而煩躁的聲音更加加劇了我的煩憂。幸好暴雨不會持續太久，沒多久便晴了，只是，沒有一架彩虹慰藉我受傷的心靈。
我與佳佳再無交流，我的心涼到了冰點。
雨停後，母親也趕了過來。一起的還有一個我叫不出名字的阿姨，顧阿姨也收到風聲，不知道從什麼地趕了過來，這間逼仄的房間頓時從祖國的四面八方涌來了足足七個人之多，我不必同她們每個人打招呼，因爲她們也沒留意到躲在角落裡暗自神傷的我。
只是佳佳這個小姑娘倒顯得十分熱情，站起來同每個人招呼，並且一杯一杯地給她們倒水。這反而更加突出了我的沒有教養和不懂禮貌。
我的心思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幸好人還在房間裡，耳朵也沒被雷聲所震壞。我聽見顧阿姨說：“今天難得聚到一起，我記得小明是生日是吧，正好，我們到九月樓吃一頓去。”
母親多年來的操勞使得她比顧阿姨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儘管兩人年紀相仿無多，她說：“你記得不差，小明的生日不過正好過去了十二個時辰，他自己都沒記得，我們記他幹什麼，我們走吧。”
佳佳聽到這話，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我回給她一個露着牙齦的笑容。
顧阿姨和母親走在前頭，我從隊伍的中間插了進去，最後關燈的是每天跟着母親忙碌的一名中年女性，叫什麼名字我還給忘了。
馬路邊的停車位泊了三輛我所認識的駕車，我們一行人浩浩湯湯去了九月樓共進晚餐。縱有美女相伴，我已失去了賞花賞月還有美女賞的心情。佳佳就坐在我旁邊，掐了掐我說：“你怎麼了，心事很重的樣子。”
我小聲地說：“你有男朋友了，我不高興。”
佳佳就將頭擡起，看着車窗外飛過的一切，就是不再看我。
整個晚餐期間我恍恍惚惚，我從不喝酒，今日，我竟喝了一小杯啤酒，只感覺天地都在打轉，先前的難過和憂傷頓時轉化爲難受和頭暈。
迷迷糊糊中回了家，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半夜又在迷迷糊糊中醒來。這一切的意外搞得我措手不及。
我隱隱約約記得，佳佳在回來的路上附在我的耳邊說：“騙你的！”可我又記不清她有沒有說過這句話，想必是我的錯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