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裡亂糟糟的，易兆傑沒能控制住，竟吐了滿地的肥牛！我又開始心疼了——浪費錢財不說，沒消化掉就吐了。 這也促使了我們的加速離開，房間裡已經瀰漫開酒精混合着火鍋底料的氣味，有多難聞就有多難聞，十分的噁心人，像拉了屎一樣的噁心！ 就在易兆傑沒有吐之前，張豪文和朱子敬很有默契，每人灌了兩瓶啤酒，我想，這也是他們的上限了，就是不知道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們還有什麼力氣去蹦躂！ 我的狀態是最清醒的一個，我倒想看看這兩人怎麼將他們的女朋友留下。 朵兒攙扶着張豪文，菲菲幾乎是揹着易兆傑，朱子敬稍微好些，自己扶着牆！ “我看我們就不要回去了吧！”張豪文佯裝酒醉地說。 這話並沒有他預期中的應和，連朵兒都沒有說任何話。朱子敬再添一把火說：“已經走不動了，再說，回家了指不定得捱罵，還是不去的好！” 我心裡禁不住好笑，想不到張豪文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但耍起這方面的心思來也是絲毫不遜，他的神態和僞裝出來的醉酒架勢十分逼真，要不是我早有預料，連我都能騙過去。 四個女孩沒一個說話的，顯然，她們是不願留下來。但這二人還是不死心，非要留下來才肯罷休。 朱子敬一搖一晃地扶着牆，東倒西歪地向門口走去，嘴裡有意無意地說：“走，我們去酒店，回家幹什麼，捱罵呀！” 這一舉動讓張豪文十分欽佩，他也佯裝作態地跟着朱子敬走去，不過張豪文比朱子敬的做法要高明瞭十萬倍——他是牽着朵兒姑娘的手走的。 我落在後面，跟甄小小徵求意見說：“我們兩個怎麼辦？” 甄小小囁嚅着沒說話，她的意思無非是由我定奪了！我一陣欣喜，真想喊住前面領頭的兩人說——瞧瞧，這纔是女朋友，哪像你們，還要用計謀！ 朱子敬的女朋友很不配合，遠遠地看着朱子敬，就是不願跟着他的腳步。張豪文有心助他一臂之力，說：“你快看看，別摔着了。” 小姑娘這才緊趕慢趕地追了上去。 “要不，我們也不回去了吧？”張豪文小聲地跟朵兒姑娘說。 “不回去？去哪裡呀？”朵兒姑娘很不情願地說。 “看看姓朱的去哪裡，我們去哪裡，你也好有個伴，沒事的。”張豪文安慰道。 他又開始慫恿菲菲姑娘了，說：“菲菲，小杰已經醉得不行了，要不，你也別回去了吧，幫忙照看一下他，今晚喝多了。” 還是少不了我的添油加火，易兆傑已經不省人事，等他醒了再讓他感謝我。 我跟菲菲說：“之前我們也喝酒，不比這次少，但你們幾個女孩子走了我們也不放心，我們幾個爺們每回喝醉都擠一張牀，半夜小杰也經常吐，我還真不想照顧他，你就今晚照顧一下他了，沒事的。” 菲菲姑娘有些遲疑，我趁勝追擊道：“他都醉成這樣了，不要亂想了，哪像張豪文，他還清醒些。” 我這話也是說給朵兒姑娘聽的，讓她小心張豪文的圖謀不軌。張豪文
一聽我把他也拉下了水，礙於朵兒姑娘的情面，沒有對我發作，用一種鄙視的眼睛瞪着我，終歸是沒有說話，十分虛假地做出一個假摔的動作。 這個動作讓朵兒姑娘心疼不已，連忙趴下身子欲要扶起張豪文來。誰料張豪文演戲演上癮了，做戲非要做全套，硬賴着不起來，說：“我也想回去，但回去了也不能回家，我們不去了吧？” 朵兒姑娘竟然鬆開了手，站起來說：“我不管了。” 張豪文就差沒有使出失傳已久的鯉魚打挺翻起來了，他猛地爬起來，仍在佯裝酒醉地說：“好了，我們先不說了，走吧！” 朱子敬的戲路和套路深厚——他吐不出來，就用手指摳！ 我們出去的時候，看到朱子敬蹲在路邊，像是在吐，實則，是在演戲！他女朋友全沒察覺到這只是套路環節中的一個節點，還在給他遞紙巾！ 我一直走在後面，清晰地看到張豪文流露出的對朱子敬的敬佩。可套路這種東西也效仿不來，爲今，張豪文已經無計可施，他只奢求朱子敬留下週小敏了。 只要周小敏留下，張豪文就有對策留下朵兒，他將賭注壓在了朱子敬身上，故而，踉蹌地跑去幫忙了。 我跟甄小小說：“你知道他們倆在幹什麼嗎？” 甄小小搖搖頭說：“不知道！” “呵呵！”我高深莫測地一笑，“你覺得他倆醉了沒有？” “看着像是醉了，不過，他倆後來進來喝的那兩瓶酒很奇怪，我也不知道奇怪在什麼地方。”甄小小疑惑地說。 “菲菲，你就留下照顧小杰吧！”繞開甄小小，我跟菲菲姑娘說。 這姑娘力氣大，但心軟，她點了點頭說：“嗯！” 已經留住一個，周小敏的問題將決定今晚的去留。我也加入了說客的行列。最頑固的是張朵兒，但決定去留的卻是周小敏。 張豪文已經做了雷鋒纔會做的事，他替周小敏扶着朱子敬說：“小敏，你看小朱都這樣，他回家了也是一頓臭罵，還不如不回去！” 周小敏吞吞吐吐的，不願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囁嚅地說：“可——我們去哪裡呀？” 這就好比臘九寒冬天攻城拔寨的時候梯子已經搭在了城門上，已經有了突破口就不怕攻不下來，周小敏也沒能架住這一招，朱子敬聽到這裡，演得越發認真，上吐下瀉的，恨不能將心都吐出來。 “小敏，你就照顧一下小朱吧，他已經醉成這樣了！”我走過去勸慰小敏說。當然，在我勸慰小敏的時候，我的演技必須過關——我搖擺地十分厲害，快要跌倒的那種搖擺。 “呃，這個……”周小敏還在猶豫當中。 她的遲疑又喚醒了另一個同胞的助陣——張朵兒可不是演戲，她是真心地勸慰周小敏說：“小敏，你留下吧？” “那你呢？”周小敏反問道。 張朵兒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說：“我？我——” “你留下我就留下！”周小敏真是雷鋒轉世，竟幫着張豪文說起了好話。 情節一波三折，連張豪文自己都沒想到，周小敏居然會這樣
說，這就更加好辦了。張豪文用那種祈求的眼神跟張朵兒說：“要不，你留下陪小敏吧？” 已經沒有我說話的份了，我在一旁暗想，要是這兩個姑娘住到了一起，那你們如此精湛的演技就不是枉費了？不過這已經是個很好的開頭的，到了酒店再故技重施好了。 這之間的脈絡已經十分複雜——原本，張豪文想借着周小敏的去留來決定張朵兒的去留，他的用意已經被周小敏說透，就是先讓周小敏留下，再借着周小敏一個女孩子不方便順便留下張朵兒。 而周小敏本無心在陌生的地方過夜，又不忍朱子敬落得如此可憐，戒備開始鬆懈，還順道拉下了張朵兒。 另一邊的易兆傑可就省事多了，他不必大費周章地各種做作的表演，要菲菲自願留下來料理他的不能自理。 進展似乎比預想要順利了很多，我本無心留下來在此過夜，倒不是我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事實上是，明天，我與方可怡有約，一旦留下，這小妮子怕是一天都會纏着我了，我倒想瞧瞧這兩個禽獸的突然之舉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朱子敬好像大病初癒一樣，突然從地上自己站了起來，跟周小敏說：“那我們走吧！” 可另一頭的張朵兒還在猶豫不決，張豪文竟跟周小敏串通一氣，向周小敏使個眼色，示意她勸一勸，也好給周小敏有個伴。 周小敏立時會意，撇下朱子敬，奔向張朵兒說：“朵兒姐，我們去吧！” 對於這變化莫測的一幕，最看傻眼的是甄小小，她全然沒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朵兒半推半就的，極不情願地跟着周小敏慢悠悠地向馬路對面的酒店走去。張豪文和朱子敬的醉意好像已經散去，兩人有說有笑地在前頭帶着路，還低着頭商議着什麼秘密，因了我落在後面，沒能聽到這二人的計策。 “你和菲菲看着點小杰，我到前面看看！”我跟甄小小說完，便跑向前面領路的朱子敬與張豪文二人。 他倆一個攔着一個的肩膀，十分恩愛的樣子，我都不忍心打斷了。 “嘿，等一下。”我在後頭喊話道。 此二人停下腳步等我追上來，齊齊回過頭來。張豪文說：“搞定了沒有？” “搞定什麼？等會你們兩個睡一間呀？”我沒好氣地說。 “那我們留下來幹什麼？”朱子敬說道。 “可你們兩個這樣直刺刺地走，而她們兩個女孩又走在一起，你們還不是沒有機會下手？”我分析說。 朱子敬忙問：“那怎麼辦？” 我得意地說：“今天這事成了，你倆得報答我。” “行，快說有什麼好辦法？”張豪文也急了，忙問。 “到了酒店，你們兩個千萬別一個抱着一個，一定要分開，我去開房，想辦法讓自己的女人扶你們，然後，我就跟她們說先照看你倆一下，如果她倆不配合，我再出馬，就說我們哥們幾個彼此照顧不大好，先讓她倆給你倆放一放熱水，這不就迎刃而解了麼？”我如是分析道。 一聽這話，張豪文與朱子敬頓時大喜，就差沒有跳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