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易泉說得如此露骨口無遮攔,董嘉欣氣得臉色發青,瞪着他一言不發。
易泉這才收起自己的嘻皮笑臉,閉上了嘴。
夜色漸深,皎白的月亮此時像個通體銀光的臉盆,似乎伸手可觸,實乃良辰美景。有人說月黑風高之時,乃殺人之夜,而月光皎潔時,總能讓人聯想到‘浪漫’這兩個字。
最可惜的是,易泉還是沒有發生豔遇,美女倒是遇到了,卻是個熟人,尋思許久,還是不好下手。
機艙裡有人進入了夢鄉,鼻鼾聲一陣陣,搞得沒有睡意的人都煩躁不堪,但也沒有人敢發牢騷。睡不着的人都在靜靜地看着窗外的月亮,各懷心事,氣氛說不出的和諧。當然,如此良辰美景,只有在易泉那一邊的乘客纔有此眼福,另一邊還有不少人在低聲細語。
“人在異鄉爲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啊。”易泉又忍不住感嘆一句。
董嘉欣本就不是什麼小肚雞腸之人,順了氣後,又搭理道:“你會念的詩可真多。”
表面上聽起來這像是誇獎,實則諷刺意味十足。易泉並不打算證明自己是詩人,也沒有讀完《唐詩三百首》,懶得解釋,話鋒一轉道:“對了,你怎麼會在北京的?”
董嘉欣瞅着他道:“我有沒有問過你爲什麼在北京,有沒有問過你來這裡做什麼?”
“沒有。”易泉的臉皮一陣發麻。
“那就對了,爲什麼你要問我呢?”董嘉欣沒好氣道。
“當我沒有問過。”易泉訕訕笑道。
氣氛再一次沉默起來,突然間,在空中疾馳飛行的客機彷彿撞上了強烈氣流一般劇烈地震動起來,裡面燈光也同時發生故障,一閃一閃,像在對即將面臨的危機預警。
“發生什麼事?”
“不是要墜機了吧?”
裡面的乘客開始驚慌失措,一個個如臨大敵,抓緊了身邊的安全手把,膽子較小的人給嚇得屁滾尿流,一片恐慌。
一開始飛機只是像發了羊癲瘋一樣顫抖,就在衆人在空姐的安慰下開始冷靜下來的時候,客機突然間急速下墜,又緩緩地向右傾斜,與此同時,所有人的耳邊傳來一聲爆炸,響徹天空,聲如天雷。
易泉把臉貼在窗口上,舉目望去,不由驚呆了,發生爆炸的是飛機的右翼,火焰熊熊,濃煙滾滾。乘客們這一瞬間才知道自己趕上了概率低於萬分之一的死亡之旅——墜機!
一時間,所有機艙裡鬼哭狼嚎,尖叫聲連綿不斷,聽得人心裡發怵。
這趟航班的駕駛員似乎技術也過硬,在右翼炸燬了末端一小半節的情況下,機身在他的努力操作下還能勉強恢復平衡,但穩定性有些欠奉,估計堅持不住多久。
貌美如花的董嘉欣也嚇得素顏失色,本能地抓住安全手柄,神色恐慌地向易泉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這種時候,身邊有一個像易泉那樣的反恐英雄,絕對是最強的定心劑。
“他m的,怎麼會這麼倒黴呢,你什麼時候不好墜機,偏偏等我來了你才墜……”易泉叫苦不迭,卻顯得異常淡定,不慌不亂,竟解開自己的安全帶,機身仍在顫抖,他搖搖欲墜地站起來對衆人吼道:“大家別怕,右邊的人全部站起來坐到左邊去……”
然而他吼得再大聲也沒有用,受驚的乘客們只顧着拼命地喊叫,或是哭泣,除了一臉錯愕的董嘉欣外,幾乎沒有第二個人留意到他。
“靠,能不能給點面子遵從老子的指揮啊?”易泉差點忍不住罵娘了。
“這位先生你幹什麼?趕快坐下繫好安全帶……”一個性感的空姐看到易泉,急忙扶着機艙頂端的手竿走過去督促道。
這位空姐雖然稱不上國色天香,卻也頗有幾分姿色,那性感的制服乃是個亮點。易泉這時候靈機一動,不但沒有坐下去,更不繫安全帶,反而上前幾步抓住對方拉到自己懷裡來。
空姐還以爲這傢伙想趁亂耍流氓,又羞又怒,正想刮他一耳光再痛罵一頓,卻聽易泉用嘴貼着她的耳朵急促道:“用你的對講機,告訴所有乘客,右邊的人都坐到左邊去,減輕那邊的重量,以配合駕駛員保持機身平衡。”
那漂亮的空姐一聽,不由傻了眼,銃地罵道:“你瘋了?所有右邊的人都到左邊去,你允許別人坐你大腿上嗎?”
易泉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董嘉欣,才毫不猶豫道:“我允許啊,如果能讓所有人平安無事,本人犧牲自己的色相又有何妨?”
董嘉欣跟空姐聽到這話幾乎給氣暈了。後者一時間也不知該不該聽他的,在整個歷史上凡是遇到這種突發情況,是沒有人採取這麼滑稽的措施的。但前者在青雲市醫院上班時就聽聞易泉大神輕而易舉地幹掉大批恐怖分子,所以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你m的,還磨蹭什麼?”易泉忍不住對美女爆了粗口,直接把她身上的對講機搶了過來,扔給董嘉欣,喝道:“擴音頻道已經調好的了,你只管喊,按我剛纔說的,說服那些膽小鬼們照做。”
董嘉欣在這種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一個依靠,聽他的口氣是不打算陪自己了,立馬着急起來,道:“那你呢?”
“我去開飛機!”易泉說完就走,刻不容緩。
“開……開飛機?”
那空姐聽他說要去開飛機,終於確定了一件事:這傢伙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不阻止他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但易泉雷厲風行,哪是她一個弱女子勸得住的,眨眼就甩開了她的糾纏,朝駕駛室的方向走去。
董嘉欣一咬牙,正打算對着對講機說話,又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左邊對面那位乘客,只見是個穿着邋遢、非主流的髮型染得五顏六色,長得還是個猥瑣相,還色眯眯地着自己的胸脯,實在不是一般的噁心。而坐在他旁邊的人也差不多是一個鳥樣。
“我……我居然要坐在這種傢伙的腿上?靠,開什麼國際玩笑……”就算是爲了保命,也絕對不能忍受。董嘉欣毫不猶豫地把對講機丟回去給那位空姐,對她喝道:“你剛纔聽見了沒有?按他說的做,他是個特種兵。”
“特種兵?”空姐半信半疑,總覺得他更像個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