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泉今天去換了個髮型,先是全部染回黑色,然後又把劉海染白,對他這頭天生麗質的黑髮來說,無疑是暴殄天物,但也頗具幾分帥氣,從非主流風格變身爲潮男,加上他新買的一件黑邊白襯衫,米色的休閒褲,完全有資格登上時尚雜誌。
他也來到了萬里長城,而且早早就登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峰的頂端,站在長城的暗堡上面,居高臨下,感慨萬千。
據說站在月球上看地球,唯一能看見的建築物就是華夏大國的萬里長城。
“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蹟之一,果然不同凡響。”
易泉張開雙臂,迎着帶秋天味道的微風,有高歌一曲的衝動,但想到附近還有成百上千的遊人,自己的嗓子實在難登大雅之堂,纔打消了唱歌的念頭。
轉頭舉目望去,卻見兩個亭亭玉立的美女朝他這邊走來,從山腳下走到這裡,至少得走一個小時,他原以爲除了自己以外,應該沒有誰那麼悠閒並且有那麼好的興致了,想不到還是有兩個美女過來作伴,更添幾分景色。
易泉不禁又想起孫豔的千叮萬囑,萬一遇到美女,可千萬不要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但看美女是不犯罪的,美女本就是長給別人看的。
但看着看着,他的眼睛越睜越大,倒不是抵抗力太弱觸到了美女的高壓電,而是那個穿白色衣服的妹子……太眼熟了,太像了,距離還有點遠,看得不是很清楚,而且她戴着太陽鏡,但這妮子走路的姿勢跟慕容雪荷實在是像。
慕容雪荷的走路姿勢是易泉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優美的,就連孫豔也沒法比,而且任何人也學不來,所以他的印象猶爲深刻,此時看到一美女的走路姿勢居然跟辣妹子有七八分相似,又豈能不詫異。
然後他又想起了慕容雪荷,心裡變得五味雜陳,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心猿意馬呀。
郭琪飛和慕容雪荷一路說說笑笑,忽然眼前一亮,指着百米外暗堡塔頂上的白髮青年道:“哎,我以爲我們兩個已經夠瀟灑的了,想不到那有個帥哥更瀟灑,孑然一身在那裡喝西北風呢。”
“應該是喝東南風纔對,現在連西北風他也沒得喝。”慕容雪荷咯咯笑道,對帥哥她沒有什麼興趣,但據她所知這位郭琪飛大姐還是單身狀態,正是求賢若渴的時候,乾脆就投其所好,聊起了帥哥的話題。
“咱們來研究一下,你是怎麼想到要獨自旅遊的?”郭琪飛道。
慕容雪荷的臉色一片默然,悲涼地道:“因爲心裡煩,聽說單獨旅遊是洗筋伐髓的最佳方式,然後就出來了。”
“哦……像你這樣的美女居然會爲了男人煩惱,可真少見啊,按道理講應該是男人爲你煩惱纔對。”郭琪飛道。
慕容雪荷自嘲地笑了笑,笑得很苦澀,道:“當有人爲你煩惱的時候,如果你視而不見,等人家不再爲你煩時,反而換成你煩了,你說這算不算是報應?”
郭琪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這個問題,只好乾笑道:“這麼大的感慨啊,真是個多情女子。”
慕容雪荷笑而不語,目光飄得很遠很遠。
郭琪飛剛說研究一下旅遊的奧秘,但問完了慕容雪荷,卻完全沒有說說她自己的意思,矛頭馬上又轉到了前面那白髮青年身上,道:“那你說,那邊的帥哥,是不是也跟你一樣,因爲被女人拋棄了,才走上這裡觸景傷情的呢?”
“我猜,這裡可能是他初戀的地方,說不定今天一個人站在那裡是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迎來第二春呢,你不是缺個男朋友嗎?不如去試試,滿足他吧。”慕容雪荷收回目光,打趣道。
“我也是這樣猜的,要不然一個男人怎麼會自己跑來這種地方吹東南風。不過他要是一味地守株待兔,是肯定要空手而歸的,像我們這種人,又怎麼會主動去找他聊天?”郭琪飛不屑道。
“那可未必,這裡並不單單隻有我們這種女人,說不準蘿蔔青菜各有所好呢。”慕容雪荷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卻見幾個花男綠女也攀了上來,然後和郭琪飛也隨波逐流繼續往上登。
長城高低起伏,蜿蜒崎嶇,地面久經風雪侵蝕,走起來相當累人。
易泉雙手抱雙,又佇立了一會,發現往這邊來的人越來越多,破壞了自己的寧靜,於是雅興大減,縱身一個空翻從堡頂跳了下來,雖有作秀之嫌,卻是心曠神怡時的一種本能反應。
一個空翻落下,四平八穩,氣定神閒,說不出的瀟灑,剎那間,遠遠的幾個花癡驚歎連連,有些蠢蠢欲動。
“原來是個耍酷的傢伙,我覺得最噁心的就是這種人了。”郭琪飛絲毫不留情面地鄙視道。
“你不喜歡耍酷的男人?”慕容雪荷也看見了那個瀟灑的動作,也是沒有半點反應,如果論酷,又有誰酷得過她的易泉呢,特別是在超市裡用一把飛刀把她從搶劫犯的手裡解救下來時,她就認定了那是空前絕後的酷。
“那倒不是,但是酷,是一種氣質,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而不是靠耍出來的,耍出來就顯得做作了點。”郭琪飛繼續着她獨到的見解的高論,略有一點哲學家的範兒。
“說得對,酷不是耍出來的。”慕容雪荷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易泉,那個喜歡耍酷的賤人,但是不得不說,哪怕他不耍的時候,依然很酷。
“你介意跟我說說你那個男人的故事嗎?看你憋在心裡好像蠻痛苦的,心菲要打開,才能知道外面的空氣有多心鮮。”郭琪飛又引誘道。
慕容雪荷簡略地說了幾句,便把嘴巴閉上了,舉起新買的數碼相機,把周圍的風景對了對焦,連按好幾下。
見她欲言又止,郭琪飛也沒再問下去,暗自長嘆:看來這娘們被某個男人傷得夠重啊。
相機鏡頭對着遊人拍了幾下後,出於女人敏感的本能反應,慕容雪荷發現剛纔那耍酷的傢伙正在偷看自己,於是下意識地就把鏡頭移過去。
賊眉鼠眼,尖嘴猴腮。這是慕容雪荷昧着良心硬扣在易泉頭上的噁心評價,卻不知爲什麼,第一眼看清楚那白髮青年的臉時,她第一時間就在心裡給出了這個評價,而實際上這個潮男輪廓分明氣宇軒昂,當屬酷哥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