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校園並沒有易泉想象中那麼冷清，不少男女像接客一樣站在路邊或草地上等情人約會，也有人成雙成對，有的三五成羣，影影綽綽好不熱鬧。
易泉今晚穿一件大領長袖外套，鏈子拉到鼻樑下面，領子把半個臉捂得嚴嚴實實，非常低調，一進來他就去尋找周馬俊，凡是周馬俊有可能出沒的地方，他都去逛了一遍。
本來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他還是被人發現了。
範佟坐在辦公樓門口，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易泉還當他在等哪個小蘿莉，並沒打算和他打招呼。不過範佟卻叫了他一聲：“易老師，像你這麼出衆的人，再低調也沒有用的，你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走到哪都是那麼顯眼……”
易泉不禁怔住，愕然，緩緩走到他面前道：“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誇過我了，謝謝。”
範佟笑了笑，笑得很賊，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等候多時了。”
易泉傻了眼，道：“你怎麼會知道？等我幹什麼？”
“有誰比你的手下敗將更瞭解你？而還是被你‘度化’的手下敗將。”範佟似乎對那件往事始終耿耿於懷，不過比之以前要更看得開一些，又道：“有沒有興趣帶上我？我知道你今晚來做什麼。”
易泉詫異，怔怔看着他，一言不發。
範佟又道：“以你這種性格，肯定要趁離開之前給周馬俊吃頓飽的吧？其實我也忍他很久了，不如一起幹？”
“你還果然瞭解我，連這種事都被你猜到了。”易泉環視一遍四周，確定沒有人偷聽，又道：“如果你的身份方便的話，相信你早就動手了，別以爲有我罩着你就可以爲非作歹，趕緊回去歇着吧，不要逼我殺人滅口。”
這次發愣的是範佟，驚詫道：“你該不會是想要他的命吧？如果只是暴打一頓，我還是希望你帶上我，我保證，不會留下痕跡，拖不了你的後腿。”
“雖然我也知道你憤世疾俗，但我感覺你好像很恨他，是什麼深仇大恨？”易泉好奇道。
“他打過我女朋友的主意，你說我能放過他嗎？”範佟道。
易泉暗暗點頭，上次見他還對那個小蘿莉愛搭不理，以爲不會有什麼發展，現在卻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我很瞭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相信我，過了今天晚上你就看不到周馬俊了，如果非要出口惡氣，等清明的時候去挖他的墳吧。”
範佟徹底傻了眼，莫名地激動起來，壓着嗓子道：“你真敢弄死他？不怕坐牢嗎？”
他很佩服易泉的勇氣，這種事情他自己就不敢做，只能想一想。
“你只需要告訴我，他在什麼地方就行了。”易泉說道。
範佟一早就猜到他會先來辦公樓找，所以才守在這裡將他逮了個正着，毫不猶豫道：“我已經研究他很久了，他並不是個勤奮的人，這個時候應該在外面……”
範佟說了個地止，是個夜宵店，還表示那間大排當在本地挺出名，還說就算易泉這次不回來，他遲早也會動手，雖然不敢弄死那廝，但怎麼也得打斷他兩條腿。
只不過這種事情得從長計劃，他不想留下什麼遺憾，萬一不小心把自己賠進監獄裡那就得不償失。
易泉暗自慶幸，要不是在這裡遇到範佟，今晚還真有得找了，眼下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省了許多功夫。
確定消息可靠後，易泉心思一轉，突然改變主意，道：“如果你有空的話，一起去吃夜宵吧。”
範佟等的正是他這句話，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當下就興高采烈地跟他離開了學校。
時間已過了傍晚，大排當裡熙熙攘攘，幾乎座無虛席，觥籌交錯。易泉觀察了一下，大多都是在道上混的亡命之徒，沒有一個善類，想不到周馬俊喜歡混跡在這種地方。
他與範佟抽了根菸，在深處找了處僅有的空位坐下，點齊了酒菜。
“我看見他了。”範佟目光冷冽，斜視着三米多外那張飯桌，周馬俊和四五個形象邋遢的青年正在拼酒，他今天也打扮得有點另類，沒有半點爲人師表的模樣，像足了一個市井流氓。
“我猜那幾個青年應該也是學生。”範佟又道，拳頭都已經癢了。
“你不要管他，這種垃圾掃掉就算了，地球會照常轉的，我們還是說點自己的事情吧。”易泉已經把周馬俊當成了個死人，完全就不放在眼裡。
範佟一愣道：“我們的事？我們有什麼事？”
“你現在的泰拳練得怎麼樣了？”易泉淡淡地笑道。
聽起來似乎意有所指，範佟臉色不悅，嚥下一口粥，道：“你想跟我過招？做人要厚道啊易老師，我知道你牛b，也不必這樣埋汰我。”
也難怪他感到不爽，當初他目中無人，氣高趾昂，易泉扮豬吃老虎一拳就在格鬥臺上ko了他，打得他沒有一點脾氣。這件事在在他人生中有很大的意義，第一次被人折服，以往的脾氣也消失個乾淨，徹徹底底變成了老實人。
“你想多了，恕我冒昧，你學習成績怎麼樣？”易泉又道。
範佟乾脆閉上了嘴，一臉的苦逼相，以覺默表示抗議。
“看你這副臉色，我就知道了，我猜你就算畢了業，混個文憑，也只是賣豬肉的苦命人。”易泉沒有收斂，繼續打擊他，突然話鋒一轉：“現在我有件差事，想僱你，雖然不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但是能保證你以後衣食無憂。”
“什麼差事？”範佟耳朵一顫，好奇道。
“請你來當兵，打仗，敢不敢？”易泉正色道，這是他今晚最嚴肅的一次。
範佟錯愕不已，顯然出乎意料，說道：“你覺得我是塊當兵的料嗎？”
“當然，不過，在我手下當兵比較特殊，你不會有任何殊榮，沒有任何保障，工資也不顧定，有時多有時少，保守估計，你十年之內還沒死的話，在首都買套房子是沒有問題的。”
是個人都知道首都的房子都是天價，專門賣給那些奇葩收藏用的，普通人奮鬥一千年可能連個廁所都買不起，所以範佟知道這差事並不好乾，有些猶豫。
“我也不着急得到答覆，你離畢業還遠着呢，到時候如果缺工作，你可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