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門的時候他有一點兒緊張,畢竟這是第一次出來工作,又是第一次當教師,這種緊張是建立在興奮的前提下。
“千萬別緊張,就當這些小屁孩是自己手下的精兵悍將吧,大不了訓練的時候我手下留情,別像執行任務的時候那麼嚴格。”易泉自我鼓勵一遍,昂首挺胸地走出宿舍。
可想不到一出門他就看見了周馬俊,這人也算人如其名,必須承認他長得有幾分帥氣,此時更是拿着一束紅玫瑰站在慕容雪荷家門前,顯得風流倜儻風度翩翩。
“喲,周老師,這麼早就過來泡妞啊?拿那麼大一束玫瑰,難道你不怕刺嗎?”易泉不失時機地想潑他一頭冷水,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真金白銀買來的玫瑰花,又打了包裝,怎麼可能帶刺,連傻瓜都聽得出他話中有話,每個字都比玫瑰刺要毒得多。
周馬俊卻來不及反駁,看到他的時候臉色比豬肝還難看,一顆心懸到了嗓門眼上,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怔道:“爲什麼你會從這裡出來?”
“我住在這裡,不從這裡出來難道從你家出來麼?”易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你住在這裡?”周馬俊整個人懵了,自從上次一位體育老師辭職之後,他就知道這套房子一直空着,先後找了校長好幾次,甚至連自己家的人脈關係都用上了,也沒能得逞,可是現在,這小子剛剛入職就住了進去,簡直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怎麼?是不是非常吃驚?”易泉裝出一副很惋惜的表情,輕輕拍着周馬俊的肩膀嘆了口氣道:“泡妞這種藝術嘛,七分實力三分運氣,現在運氣我完爆你,至於實力……至少我知道玫瑰花再大束也是沒有用的,在電視劇裡都看膩了,傻子纔會感動。”說完又盯着他,一字字道:“來日方長,你一定有機會見識到的,等雪荷倒進我懷抱裡的時候,我一定會大發慈悲,送一個棉花枕頭給你抱着擦眼淚的。”
“雪荷是你叫的嗎?”周馬俊氣憤地拽一下肩膀,甩開了他的手,挪用了慕容雪荷昨天用來罵他的話,繼而又怒極反笑道:“你這麼有空管別人的閒事,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吧,就憑你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衰樣,學人家泡妞?你還早了好幾年呢。”
易泉嘿嘿一笑,傲漫道:“馬老師,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近水樓臺先得月嗎?實不相瞞,雪荷晚上穿什麼睡衣睡覺,我都清清楚楚,她經常過來與我研究大學教師的生活趣聞,不過你放心,我是個正人君子,不管她打扮得多麼性感在我前前晃來晃去,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看見,非禮勿視嘛。”
周馬俊忿忿地咬了咬牙,一個字也沒有說,把拳頭捏得老緊,看那表情,似乎要生吞了易泉。
“你也不必嫉妒我,只怪你自己沒有這種命啊,可憐的娃!”易泉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額頭。
周馬俊下意識把他的手推開,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
“哈哈哈……”旗開得勝的易泉仰天大笑着,得意洋洋地走下樓梯。
“m的,叫你囂張得意,活活氣死你。”易泉一路上嘀嘀咕咕,滿面春風地走到廣闊的操場上,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的男女生們,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聽說今天換體育老師了,也不知是男的還是女的……”
“如果是美女就好了……”“要是帥哥就好了……”
“大家留神點,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萬一來了個黑麪神,有我們苦頭吃了。”
“奇怪了,爲什麼還沒見老師過來呢?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太不稱職了吧?”
在一處樹陰下面,三十來個學生聚成一團,正在議論紛紛,對新來的體育老師都充滿了遐想和期待。
由於易泉現年只有24歲,長得夠年輕,又是穿着運動服,所以穿插在人羣中別人只當他是其他班的學生,根本就沒有留意,所以衆人的議論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差一點笑了出來。
只見他溜達了一圈之後,隨着上課鈴聲一響,走到前面擺個手勢提高了嗓門道:“各位同學,大家好!”
衆人一聽聲音,剎那間鴉雀無聲,都眼巴巴地看着他,顯然不會相信這個就是新來的老師,這開什麼玩笑,他看起來年紀就和我們差不多,不會是插班生吧?
唯有何倩雨跟杜海椒一陣頭皮發麻,腦海中有片混沌炸開了。
“倩雨,怎麼會是這個王八蛋?”杜海椒蹭了蹭前者,不可思議道。
何倩雨也有些動容,一看見這個人,她就想起那支鋼筆,恨不得將此人碎屍萬斷,無奈她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子,只能自認倒黴,多少晦氣都要往肚子裡咽。
“別這麼大聲,否則人家還以爲我們跟這個倒黴鬼很熟呢。”何倩雨臉色淡定,蠕動着朱脣低聲念道。
杜海椒恍然大悟,聰明地閉了嘴。“”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後,易泉清一清嗓子又道:“我姓易,單名泉字,我的朋友都叫我拳頭,你們可以叫我易老師,從今天起,我正式擔任你們班的教官……額體育老師……好像稱教官也可以吧?”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問了個問題,語無倫次的有種貽笑大方的感覺,但是並沒有人笑。衆人面面相覷,根本沒有配合他的意思。男生們對這個殘酷的現實自然是大失所望,而女生們也興奮不起來,這傢伙雖然說不上醜,甚至有兩分帥氣,身材也夠高夠結實,但和偶像劇裡的男主角相比還是差了幾個檔次,儘管這種考量標準不符合實際,可畢竟青春期的女生都好這口。
易泉討了沒趣,又簡明扼要地介紹了一遍自己的執教理念和人生論價值論等廢話,最後把目光定在何、杜兩人的臉上,神色複雜難以捉摸。
這個何倩雨果然是天仙下凡般的人物,參謀長的侄女真是血統優良啊,不同凡響。
見易泉盯着自己,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何倩雨不禁暗暗鄙夷:色狼見得多了,沒見過表現得這麼明顯的。
這點貓膩其他人也留意到了,但都表示理解,像倩雨同學這樣的女生,哪個男人見了不心動,就算他的三魂六魄被勾走了也情有可原。
“易老師,你今年貴庚啊?破處了沒有?”人羣中有個風姿*的女生突然打破沉默,一開口便語驚四座,引起一陣轟笑。
她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乃暗諷易老師太過年輕,乳臭未乾就來青雲大學教體育,太不自量力了。就算他教的不是專業班,可這年齡叫人難以接受,萬一是個登徒浪子狂蜂浪蝶,不知道要禍害多少無知美少女。當然,若是易泉醉玉頹山貌比潘安,她們便是另一種想法了。
易泉波瀾不驚,把那發話挑釁的女生打量一眼,不禁暗暗稱奇,青雲大學的美女果然多,此人散發披肩,細眉杏眼,長得前凸後翹,臉上泛着一股淡淡的騷味,看得出是經常泡酒吧的腐女之流。
“本人今年24歲,至於是怎麼破處的嘛……還得追溯到xx年某月某日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這裡面有點兒童不宜,我想還是留着對大人說吧。”易泉從容不迫道。
靠,兒童不宜是什麼意思?分明是人身攻擊啊!幾個反應快的學生立刻變了臉色,煞是不服。其他人很快也恍然大悟,可以說他此言乃犯了衆怒,太tmd狂了。不過他們也怨不得對方,誰讓自己罵人在先呢,人家只不過是自衛反擊罷了。
只聽易泉又坦蕩蕩地說道:“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爲了促進我們彼此的瞭解,我一定有問必答。”
“易老師,那你是哪所體校畢業的?雖然我們不是專業班,但進得了青雲大學又教得了我們班的,必然不是省油的燈咯?”人羣中又有人說道。
易泉依然從容不迫,說道:“本人沒上過體校,是從軍校畢業的,至於是哪所軍校,我不方便透露,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是一個很牛b的人就行了。”
所有人的後腦勺都掛起一滴巨汗,沒有見過這麼狂的。
“軍校?那你一定打過仗了?”
“有沒有中過槍?”
“身上有沒有什麼光榮的‘印記’?讓我們見識一下吧。”衆人又七嘴八舌地起鬨一通,全帶着刁難的意味。
易泉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難怪,誰也不會相信以他這樣的年齡曾經會是戰場上的英雄。他們的想法應該和慕容雪荷一樣,只當自己是個不爭氣的退伍角色。
這班孩子,不好教啊!這是易泉對這班學生的第一印象,比預想中要殘忍得多。不過想跟老子鬥,你們還是嫩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