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拉着櫆去看馬戲團表演。
我把他的黑披風帽子拉起來戴在頭頂上,再給他買了個大口罩,因爲這傢伙長得太好看了,好看到無論去哪裡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不得不這麼遮遮擋擋。
在櫆第二次問我,我是誰之前, 我們到達了馬戲團。
他的記憶就像一盤卡帶的光碟,有時候會記得我很長時間,有時候又會轉眼就忘。
我問他:“櫆,最近一段時間你去哪裡了?”
他眨了眨白色的眼睫說:“崑崙山。”又問:“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哥哥?”
而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馬戲團的人居然沒有問題,但凡他們有一點點不對勁兒的話,廣源方丈來用過佛印的地方,他們也呆不住了。
兩天後,馬戲團一羣人搬走了,旅館裡又恢復了清淨。
小綠因爲櫆的出現而嚇得自動變成了一片葉子,那一次櫆把她塞進嘴裡咀嚼的事情已經成了她的心理陰影,所以她總是很怕他。
渣老闆整整去街口那間盲人按摩店裡做了三天的療程,他被嚼鬼推到門框上的時候摔得不輕,就差沒骨折了,就這樣我要伺候他的吃喝,所以去陽明山的事情又給耽擱了下來。
而櫆卻一直在樓上不願意下來,他每天窩在我的臥室裡不聲不響,也不吃不喝,我倒上去的果汁一直放在那裡,下午去重新換過之後,他同樣沒有喝。
可我卻不敢靠他太近,怕被他的悲傷給感染到,因爲我好不容易纔築起堅強防禦的外殼,害怕和他接觸太多會傷感而死。
就這樣我只能搬到狐狸那屋裡去睡,牀上甚至整個屋內都有他身上獨有的淡淡清香,伸手出去抓也抓不住的清香……
這一夜,我還是沒忍住抱着狐狸的枕頭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
轉眼一週過去。旅館裡除了三樓我的臥室裡藏着一隻傷感的門神之外,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那隻流入黑市的陶罐,莫非那邊一直沒有什麼消
息,我知道找回來的可能性幾乎很微小了。
週二早晨,我交待好小綠一些事情後,匆匆趕回學校。
因爲時間關係,就直接去了教室,講臺上的李精精從眼鏡片下看到我,暫停講課說:“綠可,你到外面來,我要跟你談談,怎麼這麼長時間不回學校。”
只到這時候我宿舍裡的那幾位小姐妹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從後門進來的坐在最後一排。
同學們都扭頭看着我。
我心裡有些尷尬,也是,做爲學生像我這樣的的確是少見,這纔開學沒多久,也沒個人樣兒好好地學。
站起身來跟着李精精走到教室外的走道上,一直走到樓梯拐角處,李精精嚴肅板着的臉這才換了個表情:“可兒,這幾天幹嘛去了,再怎麼着你至少一天得來學校一次吧,這讓我在校長面前也好交待。”
“下次不會了。”這事兒也不好跟他解釋。
但其實李精精也是多少知道些原因的,他大概以爲我去收陰靈去了,所以也沒多說,而是換了話題:“校長叫來那個警察這幾天一直神神秘秘的,我看到他去過許多次操場邊上的小樹林,他走後我也進去看過,到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那個人可不簡單,你別獨自去和他碰一塊兒,否則要吃虧。”
“我知道。”李精精點點頭。
因爲這幾天也沒監視到校長有什麼異常舉動,所以也沒什麼好聊的,但做做樣子還是要,否則我這可給同學做了個壞榜樣,就在這樣我和李精精站在走道里,他裝模作樣地教訓好我後,才進了教室。
下課後,我纔想要站起來溜,任微和楊萍她們已經衝過來了。
幾個人一起圍着我:“可兒,你怎麼回事,整整一個星期不來上課,比我們還作?”
上個學期我也這樣,有幾天不來上課她們都不管的,這個學期好像都婆婆麻麻起來了。
我呵呵一笑:“你們也知道我就靠小旅館過日子,這前兩天來了三撥客人
,不得好好打理着哪兒來的錢,你們說是不?”
“切,能有多少錢。”任微戳了我額頭上一下:“你跟我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
半個月前,也就是葉顯送我手鍊的那幾天,葉老太太住院了。
後來我把這事兒泄露給任微,讓她好有個機會討好葉顯,她也去了,可和往常不一樣的是,這一次葉老太太居然沒搭理她,連病房門都由阿福守着不讓進。
爲此任微很鬱悶,一直想不通這是爲什麼。
我也怔住。
葉老太太喜歡任微,那可是一副很投緣的樣子,怎麼說不理就不理了呢?
任微道:“可兒,明天就是老太太大壽了,到時候我還得去,那天她拒絕我後,我一直前思後想,覺得一定是老太太生病了所以心情不好,也不能怪她,老人家有時候燥是很正常的。”
“那當然,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不要跟她計較。”
任微長長吸了口氣,打起精神來笑了笑。
而我雖然纔是第一天返校,可心思卻不在學校裡,我稱中午大家都休息的時候,匆匆去了市醫院一趟。
那天晚上白羽答應幫我找狐狸,可一週過去了,他卻沒有給我任何信息。
起初我知道他不可能這麼輕易找到的,可後來卻又慢慢將他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又期盼着他能給我點信息,那怕是一點點也好。
到達的時候,白羽正在電腦上玩遊戲。
他的人生還不夠遊戲十足麼?
白天因爲光線十足的原因,他的臉色看起來沒有那麼的白得可怕,當然,在男人中還是算白嫩的那種。
“可兒……”看到我時,竟然還稍微地愣了一下。
“白醫生。”我叫完他後轉身把他的辦公室門關上,因爲我們要聊的話題比較私密。
哪成想剛關上門轉身,他卻不知道怎麼的已經站在了我的身後,而且正微微伏着頭,一臉好像迷離聞我脖子上大動脈似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