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勁夫帶着我坐到了最後一排。不知道親們知不知道,大巴車的最後一排都是一排五個座的,如果乘客少的話,就可以躺在上面的。這班車的乘客也就寥寥十幾個,所以位置很空。
何勁夫一到後面,就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然後擺好雙腿說道,“來吧?”
我狐疑的看着他,“幹嘛?”
“躺上來啊,你腳受傷了,雖然現在好多了,但是也要注意不要惡化啊,你把頭枕到我的腿上,這樣會舒服些,然後腳架在那邊。”他絮絮叨叨的說着,若無旁人,可是前面好幾個小姑娘都已經回頭看他了——這麼帥的男人,還對身邊的女孩子這麼細心,當然會引起側目!我無意間瞥到那些女孩子投過來的豔羨的目光,一時間恍惚起來,要是何勁夫可以一輩子對我這麼好,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
不過我當然不好意思像他說的那樣做,他只是現在在我眼前,對我這樣細心恐怕也只是他生前養成的習慣,一旦他最終找到靈藥,哪裡還會再和我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在一起。
“不用了,車上還有許多人呢,說不定還有人要過來坐的,我就坐着挺好,不要躺的,我腳也不痛了。”
“那麼多位子,他們幹嗎非要來和我們搶。你躺着沒事的。”他還是一臉的關切。
“真的不用。”我倔強的在他旁邊坐下,甚至還拉開了一些距離。
他這才意識到我的情緒沒有之前那麼高漲了,“你怎麼啦?又生氣了?哎喲,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不得了,動不動就生氣,以前我家裡那些丫頭們,沒有一個有脾氣的。”
我看着他難得表現出來的孩子氣,笑着說道,“你這不是廢話麼!她們是丫頭,你是她們的大boss,得罪你不止沒錢,說不定還會沒命,誰敢在你面前耍脾氣?恐怕只有你那個未婚妻真真小姐敢在你面前鬧鬧小性子了。”
一說完這話,我就立刻反應過來,我又說錯話了,該死,我現在怎麼腦子裡老是時不時的冒出吳真真那張高貴雪白的臉蛋,還有那優雅奢華的穿戴。
他也勉強笑了一下,不過很快的就在我頭上拍了一下,“誰都沒你脾氣大,鬧不好還要跳湖呢。”
被他這麼一說,我臉刷的一下紅了,居然敢這麼埋汰我!我也毫不示弱的在他身上拍了幾下,“那誰叫你不跟我說實話,隱瞞那麼多?”
“好了好了,以後什麼都告訴你。”他一臉溫暖的笑着。
畢竟是剛生了一場病,很快的我就又靠在他身上睡着了,等他把我喊醒得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了古城西安。這裡是兵馬俑的故鄉,是進入甘肅的週轉地,是兵馬俑的故鄉,有着世界上最完整的古城牆,大雁塔小雁塔遺世孤立,碑林美輪美奐,窮奢極欲的華清池遺址……衆多的景點吸引了無數的中外遊客流連忘返。
不過我最感興趣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回民街裡那些讓人流口水的特色小吃啊!何勁夫一路就看着我吃完這個吃那個,最後都不得不驚訝道,“看你瘦瘦的身子,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吃!”
我嘴巴里還在回味着肉夾饃的香味,手裡還舉着一塊鏡糕對他笑道,“你嚐嚐,真的好吃!”
他見我吃的這麼開心,只好無奈的搖搖頭,跟在我身後替我提着我淘過來的各種小玩意,皮影,剪紙,古色古香的化妝盒,仿古摺扇,甚至還在一個賣刻字幸運珠的小攤子前,買了兩顆珠子,一顆刻着星字,一顆刻着勁字。
我笑着把那顆刻着他的名字的小珠子遞給了他。
他搖搖頭,“這些小巧玩意兒都是你們女兒家玩的,給我我往哪裡放?”
“掛鑰匙上啊!”我從他的口袋裡掏出他的鑰匙,正準備把那小珠子套上去,他突然阻止了我。
“你還真的不要啊。那算了。”我有些失落的收回那顆珠子。
沒想到他迅速的從我手上奪過刻着“星”字的那顆小珠子,跟着鑰匙一起揣回了兜裡,“要自己的名字幹什麼,把你的給我吧。”
我滿頭黑線,這殭屍還真是個曖昧高手!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我也沒有多想。
“曉星,你在這等我!”我正在想着何勁夫也有點意思的時候,他一把推開了我,往人羣裡衝去。
我不明就裡,往前一看,只見他朝着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追去,那女人穿着長長的修身大衣,一頭長髮像瀑布一樣散在腦後,她的手挽在一個高大的男人的胳膊上。那男人滿頭的短髮——是金黃色的,應該是個外國人,兩人的舉止很是親密。
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這個女人的背影很是眼熟,突然,我想起那夜在我面前驚鴻一瞥的美女——是吳真真!!!
她怎麼也到了這裡?
這條回民街除了一條主道之外,有很多岔道,我想來遊玩過的人應該知道,這裡也是一個主要的遊客聚集地,所以只在我愣神的一瞬間,何勁夫與吳真真並着那個男人就一起消失在人海里了。
我手上還握着何勁夫剛纔塞給我的刻着一個“勁”的小珠子,另一隻手還舉着沒有吃完的鏡糕,在茫茫人羣裡,突然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小丑。不知不覺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心情不好歸心情不好,但是我還是站在賣珠子的小攤前,一步也不敢走動。我們的手機都在從哪個山洞出來的時候,在水裡泡壞了。所以我要是離開了這裡,恐怕就再也聯繫不上何勁夫了。
一直到了中午,他也沒有回來,那個小攤的攤主也準備吃中飯了,就閒了下來,他操着一口濃濃的陝西腔對我問道,“小姑娘,男朋友走了?打電話給他啊!”
我搖搖頭不語。
“那你也得吃點東西啊,到中午了,該吃午飯了。”
我還是搖了搖頭,這附近到處都是美食,可是我沒有一點心情來品嚐了。這路上到處都是商販,甚至連個可以坐下的拐角都很難找。我就這麼傻乎乎的一直站在街角,一直等到了太陽落山,還好這街到了晚上就變成了夜市,更顯得熱鬧了。
只有我一個人在心裡默默的念着,熱鬧是他們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堅持的在這裡等着何勁夫。兩次了,只要他遇到了吳真真,他就什麼都不管的去追上她。丟下我一個人,無論是在什麼地方,上次是在學校邊上,好歹我還有個地方可以住的,現在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也是毫不猶豫的隨着真真的腳步走了。
但是我總覺得,我該在這裡等他,萬一,他有什麼事需要人幫忙,而我又走了,那麼他再耗盡了陽氣了,就要寸步難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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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十點多,路邊的攤販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收拾攤子了,何勁夫纔在我身後輕輕拍了一下。我轉身就知道是他,但是我沒有勇氣擡頭看他,我怕我一擡頭就會忍不住委屈哭出來,而我是沒有資格和立場委屈的。我這個身份,有的權利只是生氣,但是我一點也不生氣,我只是有點難過罷了。
不過很快的,我就後悔自己居然不早早的擡頭看他了。我垂着眼簾,突然看到他的手上滿是燙傷,心裡一驚,趕緊的擡起頭來,我看到的何勁夫,幾乎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了,滿臉膿瘡!那是燙傷!
此時路邊的行人已經慢慢的減少了,但是畢竟還是有人的。何勁夫似乎已經撐不住了,身子向我這邊傾過來,我趕緊用兩隻胳膊夾住了他,扶着他一點點的挪向那個已經收好了鎖在路邊的小攤子。攤主已經走了,一把木凳子連着攤子一起用一根大鏈子鎖了起來。我把凳子橫放下去,把何勁夫扶在上面坐下,這樣他整個人幾乎就被前面的攤子擋住了。
我把他靠在我身上,低聲問道,“你怎麼樣了?”
可是他立刻就把我拉進懷裡,貪婪的襲向我的嘴脣。他的舌像一條靈蛇似的鑽進了我的嘴裡,沒有了之前幾次的纏綿,而是直接的從我嘴裡大口的吸着陽氣。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要讓我頭暈目眩,我覺得嗓子裡的熱流簡直就像水一樣往外流動,沒一會兒,我就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以前每次何勁夫都淺嘗輒止,可是這次他卻停不下來了,我突然覺得脣邊一痛,一股血腥味涌進嘴巴里。我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何勁夫,他臉上的燙傷已經都消失了,可是皮膚卻變了顏色,不再是之前那種略微顯得有些蒼白的顏色,而是變得發紅起來。我察覺到了不對勁,便對着他推了起來,可是他的力氣大得驚人,緊緊的箍住了我的身子,如癡如醉的吸取着我的陽氣。
我知道這樣下去我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就拼命的踢打着他,可是他一點也不痛的樣子,還在汲取着我的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