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劉衡陽的往事
“那也未必。”
我見他倆的對話火藥味越來越濃,雖然我肯定是站在何勁夫這邊的,但是劉衡陽這個人,我覺得他也是好人,他要找到靈藥,肯定也是有特殊用處的,就連忙攔着說道,“你們先別說這個問題了。劉衡陽,看來你不管怎麼樣,都是不會放棄藥了?合作還是競爭的事,暫且不表。你爲什麼要靈藥?你也說出來讓我們覺得你必須要,我們才能考慮對不對?”
劉衡陽看了看我,對何勁夫苦笑道,“這麼個可人兒在你身邊,像朵解語花似的,你真是有福氣。”
何勁夫把我拉到他身邊坐下,“那是自然的,曉星是個好女孩。”
我第一次聽到何勁夫咋別人面前誇我,不由得心裡一暖。
劉衡陽端起桌上我纔剛倒給他的一杯水,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這才紅着眼睛對我們說道,“我的妻子,還有我的孩子。”
什麼?劉衡陽有妻子?還有孩子?難道妻子和孩子都死了?那也需要兩份靈藥啊,他就是到時候真的搶走了靈藥,是救孩子還是救妻子呢?我滿腦子的疑團,化作了不解,對着劉衡陽望去。
“我的妻子,其實就是蘇蕊的表姐。她是跟很好的女人,我命格硬,一般人在我身邊都會被剋死,所以從我出世以後,家裡的至親幾乎在我十歲前都斷斷續續的死了。
那時候我還太小,沒法自立。我的師父,他老人家冒着天下之大不韙把我收養了。他老人家在我身上做了一個很強的結界,這個結界師針對我身邊嘴親近的人坐到,只要不和我有身體接觸的人,哪怕跟我在一起生活,就都不會被我相剋。我就被收留在師父的家裡。師母早年就已經病逝了——其實我師父那樣神機妙算,就算他沒有天眼,也是泄露了很多天機,所以他身邊的人,其實也難以長命,我師母就是個例子。
師父帶着我和他的女兒唐糖在一起生活。唐糖是個很活潑的女孩子,也很會關心人,她對於這些術數的事事一點也不懂得,她也不願意學這麼些枯燥的東西。
她寧願到野外去抓蝴蝶,去捕蜻蜓。
不過她也從小就被灌輸了我很危險的概念,所以跟我接觸,也是小心翼翼的,從來不會碰到我。
再到後來,她出去念大學了,只剩下我和師傅在家了。又一次我生了大病,師父沒辦法,只好夜以繼日的照顧我,所以根本避免不了和我的接觸。
可想而知,師父從小收留我,又待我好,關係我,本就是我生命中最親近的人了,再加上他又這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就在我病好後沒多久,他就出了車禍,我知道那是因爲我的緣故,幾乎痛不欲生。
可是師父他老人家卻很淡然,臨終前告訴我,原來一切都是他做錯了,他根本就不該給我做那個結界,其實每個人的生死都是有命的,就像他出事了一樣,表面上看來,是他被我克了,但是實際上,也許他的命運早就被寫好了,我只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所以他要我今後對待別人,就坦誠以待,誰能經得住我是他的命硬,經不住我的,那就是他命中註定該被我克,或許就是來給我還前生宿債的,我們不能用人力來改變這些事實。
聽了師父的話,我感慨萬千,這個時候唐糖也回來了,她見到師父在病牀上奄奄一息,幾乎哭的暈了過去,師父也同樣的把自己那一番大道理跟她說了一遍,告訴她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叫她不要怪我,今後我們倆就要互相扶持的生活下去了。唐糖答應了師父以後,師父才安心的去了。
後來,有個這樣心胸寬闊的父親的唐糖,果然不會叫她在天國的父親失望,她不止沒有責怪我,對我還很是照顧,我們倆像兄妹一樣相依爲命。她念完大學以後就回來工作了。我們整日在同一個屋檐之下生活,她一直沒有出什麼意外,久而久之,我們都產生了錯覺,原來唐糖纔是那個命最硬的人,她一直在我身邊,但是能承受的住我的戾氣。
時間久了,我們之間也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直到有一天夜裡,她敲開我的房門鑽到了我的被窩裡,從那天起,她就成了我的女人。
而且我們有了這麼親密的接觸之後,她也還是好好的,並沒有任何的異常。所以我們就放心大膽的相愛了。
她常常在深夜咬着我的肩膀開玩笑的跟我說,叫我多愛她,或許哪天她就沒了。我每次都會打趣她,這麼硬的命,還怕我嗎?
其實是我錯了!我被眼前這短暫的幸福衝昏了頭腦,忘掉了從前我的那些親人們一個個離我遠去的痛苦了。
唐糖的命是硬沒錯,但是命運卻不好,最後還是葬送在我手上了。”
劉衡陽說道這裡,痛苦的低下了頭。
“她最後還是被你剋死了?”我忍不住問道。
劉衡陽擡起頭,對着我迷惘的看着,“不是的,聽了師父的話以後,我雖然放了點心,但是除了唐糖,我還是不敢去接觸太多的普通人。害怕人家爲我而克。直到有一天,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奇妙的存在,就是你,何勁夫。”
何勁夫好笑起來,“你發現世界上還有殭屍,殭屍是不會被你克到的,所以你跟殭屍交朋友?”
劉衡陽點了點頭,“世事都有一定,我去躲避開了一些別的人以後,總還是要有人被我克到的,所以最後連命硬的唐糖也不例外。只是這個完全是由我造成的,所以我後悔至今,我想要她活過來。”
“唐糖到底是怎麼死的?”我焦急的問道。
劉衡陽掏出一根菸,點燃抽盡了,才穩定下情緒繼續說道,“我交往的幾隻殭屍,每個都很不錯,都是由於很偶然的原因,成爲了這種存在,他們還是保持着生前的善良和理性,只在夜間出沒,不害人,不做壞事。他們覺得我能看開他們的身份,還跟他們這樣相處,所以對我也很是信任,很多次都幫了我大忙。就像現實中的朋友一樣。
所以漸漸地我也放鬆了警惕,甚至把他們帶回家,介紹給唐糖認識。唐糖也是個大方的姑娘,在我告訴她他們是殭屍之後,沒有半點的不自然,依舊對他們很熱情大方。
這些殭屍都還保持着生前的一點習性,有的愛喝兩口小酒,有的甚至還吸菸,甚至有一個,死後還是很貪嘴,愛吃。
所以他們每次在夜晚過來聚會的時候,唐糖都會做一桌子的好菜招待他們。
可是我忽略了一點,唐糖她不懂得任何這些奇術,也不懂得殭屍的忌諱。
有一天,她紅着臉跟我說道,‘衡陽,你要做爸爸了。’我聽了之後簡直高興地要跳起來了,我這樣的命格,在親人都一個個的離開我之後,我以爲我就要這樣孤獨終老了,沒想到唐糖不止帶給我了生活的信心和樂趣,居然還給我帶來一個小生命,我簡直太高興了,這樣的好消息,我忍不住的想要和別人分享,但是我沒有朋友,只認識一票殭屍罷了。不過我還是要分享,他們也是我的朋友,那天晚上,我把他們都約到了家裡,他們也很爲我高興。
唐糖也大顯身手的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我和殭屍們在桌上小酌着,大家都祝福我和唐糖。唐糖最後還燒了一個火鍋,那鍋子還是我幫着她端上了桌子的,可是就是這個鍋子,害死了唐糖和我沒出生的孩兒——都怪我!都怪我!”
劉衡陽痛苦的低下頭,頓了一會才說道,“原來唐糖他們家裡有個習俗,我不知道的,懷孕的孕婦要在前三個月吃狗肉,據說這樣可以防止小兒出生之後抽搐,沒想到唐糖就好心的做了個狗肉火鍋,而且這個狗肉鍋子裡的狗肉,是一隻純黑的狗。
血肉不分離,既然有黑狗肉,就有黑狗血,那個貪吃的殭屍一口吃了下去之後,立刻捂住嘴尖叫起來,‘黑狗血!這小子要害我們!’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慢慢的融化了,變成了一灘血水。
殭屍們的情緒都是放大化的,他們信任你,跟你好,就會比正常人對你好還要好上一百倍,他們被激怒了,也會比常人怒火更大一百倍。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立刻解釋這是個誤會,我把唐糖護到身後,生怕他們會對唐糖不利,可是這個動作更加的讓他們以爲我是早就蓄謀要害他們的。
他們看着那個貪嘴的殭屍化成的血水,怒氣已經上升到極致,全部都向我撲了過來。我因爲平時喝他們相交,家裡一切能夠制服殭屍的東西都是很忌諱的,從來不擺放,所以伸手什麼也摸不到,只能跟他們肉搏,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還這麼的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