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悅君匆匆跑出門,卻見李宏偉正在穿衣服,並對杜悅君道:“悅君,你去換身禮服,汪書記設宴招待我們。”
華西省書記的耳目倒是靈通,第一時間得知李宏偉夫婦回到西昌,於是以省委的名義邀請李宏偉進行晚宴,李宏偉也是剛得到的消息,所以叫杜悅君準備準備。
但此刻杜悅君哪有心思去參加什麼晚宴?杜悅君搖搖頭,柔聲道:“我需要去老城區證明一些事情,就不陪你去了。”
從杜悅君堅定的眼神李宏偉知道,杜悅君的事情遠比參加一位省委書記的晚宴更爲重要。李宏偉溫柔的撫摸着妻子的秀髮柔聲道:“去吧!”
杜悅君點點頭,輕輕的說:“宏偉,我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能給你帶回來一個巨大的驚喜。”
“驚喜?”雖然並不清楚妻子究竟在做什麼,但這能給李宏偉什麼驚喜?
“到時候你就知道。”杜悅君說着說着眼淚便又掉出來,李宏偉頓時慌了:“你怎麼哭了?!”
“我……我有些激動,真的宏偉,我真的好激動……”
杜悅君越說越是激動,許多貼身人員在面前,再哭的話有失體統,於是杜悅君趕緊擦了擦眼淚,與李宏偉揮揮手出門上車走了。
李宏偉愣愣望着妻子遠去的身影,不知妻子所說的驚喜究竟是什麼?!
車子向着老城區駛過去,一路杜悅君都顯得急躁不安,時而微笑,時而激動,時而哀傷,時而難過……終於車子來到了老城區,因老城區的路都還是很早的青石板路,況且石板路比較窄,所以車子停在路邊。
因爲杜悅君是急匆匆來的,身邊沒帶幾個保鏢,所以一路走來倒也沒像上次那樣引起巨大轟動。
一個剛剛搭起來的草棚旁,黃大爺正蹲在地上給別人修自行車。旁邊的大黃正大口大口吃着黃大爺爲它買的香腸。當看見杜悅君的時候,大黃頓時低聲的嗚嗚聲,頗有些
不善。
杜悅君被嚇了一跳,黃大爺吆喝一聲:“畜生,滾開。”
直到大黃跑開後,杜悅君才問道:“大爺,請問你知道李飛的家在哪嗎?”
上次與李飛發生衝突時,明顯發現李飛是這幫人的頭頭,頗有一呼百應的架勢,所以杜悅君猜測李飛在這應該是有些人氣的。
黃大爺擡起頭來,認真打量杜悅君一番,淡淡的問:“你是?”
杜悅君輕輕的說:“我是李飛的媽媽。”
黃大爺身子頓時一震,再次擡起頭仔細的打量杜悅君,冷冷一笑:“我記得你,上次和小李有衝突,還罵小李沒教養,你說是小李的娘?蒙誰呢?”
杜悅君搖搖頭,有些急了:“大爺,我真的是李飛的媽媽,求求你,求求你帶我去見見他好嗎?”很顯然老大爺知道李飛住在哪,而且對李飛的事情頗爲清楚。杜悅君就像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不斷的哀求。
但黃大爺搖搖頭:“不帶。要找小李你自己找去。我可從沒聽過小李還有父母的。”
“他有的,我就是他媽媽。真的,我不騙你,上次衝突真的只是誤會,我這是來找他的……大爺,求求你,求求你了好嗎?”
“我聽小李說他父母從小就死了,他是孤兒!要你真是小李的母親你還敢說他沒教養?哼!”
那場衝突黃大爺也在場,當時聽見杜悅君罵李飛沒父母教養的時候,黃大爺可氣壞了,畢竟這句話確實說到李飛的軟肋,但在黃大爺眼中,從小沒有父母的李飛可比太多人強,考取了省狀元,這裡的電子廠也是他帶人辦的,老城區的人受到不公待遇,也是他第一個站出來。他是真正鐵骨錚錚的好漢!
“求求你好嗎?!”
見黃大爺鐵青着臉,杜悅君無所適從,突然雙膝一軟竟是向黃大爺跪了下來:“我錯了,我就想見見他。”
身邊兩個保鏢看見了頓時嚇了一跳,想把杜
悅君扶起來,卻被杜悅君推開了。黃大爺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不起來。
“你這是!”
黃大爺倒有些懵,沒想到杜悅君會突然跪下來?看着杜悅君眼裡那期盼的眼神,黃大爺想了想,終是道:“罷了罷了。”終於輕輕的嘆上一口氣,然後把手中的傢伙往地上一丟,然後帶着杜悅君往前走。
路並不寬,只能通過一輛汽車的石板路。而且路面坑坑窪窪的有很多積水。杜悅君一直住在香江這種國際化的都市,也沒怎麼來過這種老城區,想着李飛這麼多年就住在這種地方,心裡發酸,眼淚就又輕輕的往下掉。
“如果你真是孩子的娘,容老頭子說一句,你實在沒臉見他。”
黃大爺在前面走着,打開了話匣子:“小李這孩子命苦啊!從小跟隨着他老爺子,爲了吃飽讀書,小時候甚至撿垃圾,但這孩子爭氣啊!以省狀元的身份考取了西昌大學。如今畢業了,也想方設法的幫我們老城的人謀生活……這孩子,好哇!”
聽着黃大爺的話,後面跟隨的杜悅君,眼淚水就忍不住的往下掉。她萬沒想到,李飛居然這麼苦?撿垃圾讀書在杜悅君這種養尊處優的女人眼裡幾乎是不敢想象的。然而這種事情卻是發生在自己兒子身上,杜悅君頓時感覺撕心裂肺的痛!她抹着眼淚,柔聲道:“大爺,飛兒他考取了省狀元?”
“這還有假?他是咱們西昌市的驕傲。”
“那他爲什麼不去燕大或者水木?或者……香江大學?!”
誰知杜悅君不說還好,一說,黃大爺怒哼一聲:“還有臉說?不要錢啊?當初西昌大學許諾小李全額獎學金,住宿伙食費全免,這些大學能給他嗎?”
一句話,說地杜悅君是啞口無言,心中悔恨、懊惱、悲痛、絕望……暗道李飛受了這麼多苦,難怪對自己這個母親充滿着憤怒,他完全是有理由的,即便是杜悅君自己,也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