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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電影放映結束了,姐姐的那桶爆米花終究還是沒有吃完,她抱在懷裡,亦步亦趨的跟在我的後面,撅着小嘴委屈的看着我,
“我真的吃不下了嘛!”
“眼大肚皮小。”
我轉過身來,看着她委屈得可愛的模樣,有些想笑,但終究還是繃着臉,沒有露出表情。
姐姐輕輕地摸了摸平平的小肚子,
“又平又小呢,摸着好舒服的,弟弟要摸摸嗎?”
我又被她萌萌的樣子融化了,便再也繃不住的噗嗤一笑,走到她身邊屈指彈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後又輕輕的擦去了她嘴角的爆米花碎屑。
“弟弟要用舌頭撬開我的嘴嗎?”
她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中充滿了期待,期待中還隱隱的蘊含着激動。
我雙手捏着她柔軟的臉頰,輕輕地扯了扯,笑着留下個“不”字,便轉身離開了。
姐姐嘻嘻一笑,抱着爆米花桶就追了上來,一把逮住了我的胳膊,半是撒嬌半是認真的叫嚷着,
“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我伸手接過了她手裡的爆米花桶,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模樣,輕輕的哼哼了一聲,
“我只是暫時幫你拿着,這就是你今天的晚飯了。”
“小氣鬼!”姐姐撇了撇嘴兒,然後張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我,“你捨得我就吃這個當晚飯呀!”
我想了想,還真是有些捨不得,爆米花這東西只能是零食,她的身子可嬌貴着呢。
不過,爲了不讓她以後眼大肚皮小的胡亂買東西,我還是表情認真的點了點頭,
“捨得!”
“口是心非!”姐姐嘟着粉嫩的嘴脣,“誰不知道你最心疼我呀!”
我有些無語的乾咳了一聲,“好了好了,不鬧了!”我摸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半了,接下來你想玩兒什麼?”
姐姐看着我拿着手機看時間的模樣,鼓着小嘴兒,偏着腦袋走起了神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輕輕的撓了一下她頭頂濃密的髮絲,
“想什麼呢?”
姐姐回過神來,對我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沒有呀,就是在想我的弟弟爲什麼這麼帥呀!”
我也沒有糾結她在想什麼,又重新的問了一遍,
“你還想玩兒什麼,我陪你。”
“我想……”
姐姐蔥白的玉指點着粉嘟嘟的嘴脣,扭着頭東看西看的,似乎是在找有什麼好玩兒的東西。
就在她思考着要我陪她玩兒什麼的時候,她兜裡的手機響了,鈴聲換成了天空之城的吉他獨奏,並且,還是我高二時候一個暑假彈的,因爲開頭有兩個音彈錯了。
“這個鈴聲……要不你還是用原來的吧。”
我覺得有些丟臉,少年時候的即興敗作,我都不知道她是從哪兒找出來的。
“我不!”撅了撅嘴兒,對我狡黠的一笑,才接通了電話,
“喂,淺淺,有事兒嗎?……在江瑩常去的娛樂中心,怎麼了?……又去你家吃飯啊,怪不好意思的。……不就是逃了一下午的軍訓嗎,竟然把你爺爺都驚動了。……好吧,我們現在就回來……不不不,你別在西門等,我們可能會晚點回來,到時給你打電話就是了……哎呀別問爲什麼啦,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嗯嗯,嗯,好的,知道了,掛了啊。”
我一直站在姐姐的身邊,但沒好意思去偷聽她和閨蜜的通話。
不過從姐姐的話語裡,不難分析出,估計是我今天上午軍訓以及下午逃軍訓的事兒讓孫老爺子冒火了。
“怎麼了?”我還是裝着若無其事的反問了一句。
“孫老爺子要找你談話。”
“那……現在回去?”我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學校的方向。
“嗯,先回學校吧!”姐姐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拉着我的手便往着電梯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着,“我們要先去校醫院一趟。”
“去找醫生開證明對吧!”她一說要去校醫院,我大致就猜到了。
之前劉唯一也跟我這樣說來着,他好像也是花錢買了個“無法軍訓”的證明。
姐姐點了點頭,
“不然就這麼去淺淺她們家,估計會挨孫老爺子的批。”
這一刻,姐姐彷彿加了buff一般,智力瘋狂提升,法傷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我估計着,如果有了校醫院的證明,再加上你站了一上午軍姿的事實,他也不會太爲難你,最多也就說你兩句。”
我更是萬分佩服的對姐姐拱了拱手,但問題是,
“我根本一點事兒都沒有,醫生會給我開證明嗎!”
姐姐啪的一下按了電梯的向下按鈕,然後扭過頭來,眼珠上翻,用一種鄙視的目光看着我,直到看得我尷尬撓頭,她才撇了撇嘴兒,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估計我會演砸!”我笑哭的看着她,“我從來沒騙過人,有些緊張啊!”
姐姐十分無語的看着我,眼中的鄙視毫不加掩飾了,
“到時候你看我的眼色,我來演主角,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同意了。
電梯門開了,裡面有兩個年輕人,面容憔悴,黑眼圈濃重,特別是衣服和頭髮,顯得十分凌亂,並且還散發着一股子酸臭味兒。
姐姐摟着我的胳膊走了進去後,便靠着電梯角落,拉着我擋在了身前,小臉埋在我的胸口上,呼吸穿透了我沒有第三顆釦子的襯衣,一股溼熱在我的胸口上擴散。
我輕輕地將她攬着,幾乎完全的將她揉進了我的身體。
和我們同電梯的那兩個邋遢青年,在嫉妒的看了我們一眼後,便又繼續大聲的旁若無人的聊起了遊戲來。
我估計他們應該是在樓上網吧上了n多個通宵,看他們那模樣,我都有些害怕他們會突然猝死在電梯裡。
到了底樓,電梯門一開,姐姐便拉着我疾步的衝了出去,一口氣跑了很遠後,她才停下來擠到我的懷裡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哈哈,還是弟弟的味道最好聞。”
我揉了揉她的腦袋,用笑容來表示對她的喜愛。
“弟弟!”姐姐牽着我的手,“你說,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打遊戲呢,我就想不通,遊戲也就無聊的時候可以玩玩。”
姐姐仰頭看着我,小腦瓜子頂上跳動着的全是問號。
我輕輕的將空着的手放在她的頭頂上,扭了扭,“走路看路。”
說完後,我才繼續去回答她的問題。
“曾經我看到過一片關於‘爲什麼青少年遊戲上癮’的報告性文章,”
我微微的蹙了蹙額頭,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文章的內容,然後提煉了一番,
“大概意思是說,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控制慾望並沒有得到足夠的滿足,因此纔會沉迷於遊戲世界之中,以滿足他們的控制慾望,當然了,這並不絕對,因爲我看的那篇報告並非是什麼專業性報告,只是因爲好奇,在百度文獻上找的。”
姐姐十分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我就是無聊隨便問問,”她看着我,嘻嘻一笑,“對我來說,那些東西纔不重要呢。”
我也笑着點了點頭,將她吃剩下的爆米花桶放在了垃圾桶上,然後牽着她來到了路邊,直接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後,姐姐直接告訴司機,先開到滄海中醫藥大學的學生超市。
出租車司機顯然對這一帶挺熟的,應該是經常在大學城周圍做學生生意的,得了目的地後,他連怎麼走都沒問,直接一腳油門衝了出去,匯入主幹道後便瘋狂超車。
這個司機的開車風格,和我們昨天買車的那位司機完全是兩個極端啊,一個油門狂踩,一個穩得一匹。
不一會兒,出租車便從西門進入了學校,看着路旁限速五公里的牌子,出租車司機這纔將檔位降了下來。
“就是不喜歡在學校開車,麻煩。”
“有快必然有慢。”我微微一笑,隨口的接了司機的話茬。
“喲,小夥子你學哲學的?”司機先生回過頭來對我咧嘴一笑,“前些日子十九大,總聽人提馬克思主義,爲了提升逼格,我也跟風的去買了本,現在還放在家裡的衣櫥裡,書籤夾在扉頁。”
說完,這心寬健談的司機還自嘲的一笑,
“完全看不懂,這錢算是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