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白 二十六

“當現實折過來嚴絲合縫地貼在我們長期的夢想上時,它蓋住了夢想,與它混爲一體,如同兩個同樣的圖形重疊起來合而爲一一樣。”——《追憶似水年華》

邵娟被警察帶走後,杜梅獨自一人住在兩人合租的二居室裡,她度過了幾個難眠的夜晚。每天晚上她倒在牀上翻來覆去不知熬了多長時間才悻悻然睡去,早上起牀時,頭昏腦漲兩眼通紅,年輕的容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邵娟一定更難熬,”杜梅想,“她會睡在哪裡?拘留所?審訊室?還是看守所的監獄?”

想到這裡,她渾身一陣陰冷,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揉着太陽穴強撐着精神走進衛生間洗漱,幾分鐘後洗漱完畢,剛走出衛生間,門鈴響了。

杜梅心裡一緊,幾步走到玄關處猶豫了幾秒,貓着身子從門鏡裡看了一眼,兩個穿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拉開門,龔帥亮出證件和搜查令:“我們過來查邵娟的房間。”

顧不上她愕然的反應,龔帥和蘇子俊閃身進了門。

邵娟的房間在房間的西南面,他們仔細看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最後從化妝臺的抽屜裡翻出一些照片。

“他們懷疑死者和邵娟認識?”杜梅站在房門口暗想,她一直沉默着看着兩個警察在屋子裡翻箱倒櫃。

龔帥突然轉過頭,問:“有電話簿嗎?記錄聯繫方式和地址的”

“沒有,所有聯繫人都記在智能手機裡,現在誰還用電話簿?”杜梅有些沒好氣地說,“即使有電話簿也沒用,我說過了我們不認識那個人。你們······懷疑邵娟故意殺人?”

蘇子俊埋頭檢查着相冊,龔帥蹲着看了看房間的地面,倏地站起來:“想要證明她是正當防衛,就需要證據,所有疑點必須依次排除,我們相信你,但單靠相信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兩人幾乎徹查了所有邵娟的個人物品,甚至連杜梅的房間也查了,最後把目光落在幾張照片上,這些照片裡有一個男人的單人照,還有集體合影,其中有一張是邵娟和這名男子的合影,在傳媒學院的集體合影中也有這名男子的身影。

蘇子俊拿出兩人的合影轉向杜梅:“這是誰?”

“我們學院的院長,”杜梅說,“石密東。”

“他和邵娟是什麼關係?”

“——就只是上下級關係,還能是什麼關係?”

龔帥點了點頭,示意蘇子俊收好照片,兩人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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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梅離開家來到傳媒學院,經過會議室 ,嚴豔麗正在和各個專業的學生探討傳媒藝考的細節。

傳媒藝考是指傳媒相關專業的藝考生參加的考試。比如北京電影學院的表演系,中國傳媒大學的播音系,都招收藝考生,藝考生除了文化課要達標之外,還必須要考出好的藝考成績才能被錄取。

每年傳媒學院都會在這個時候特別忙,藝考,指藝術聯考,就是指目前國內比較權威,及教育部備案的各大藝術類院校,或者各大院校的藝術系對於藝術類考生在第一學期末舉行的一次綜合的專業考試。考試合格者獲得報考院校的專業合格證,持此合格證書參加考試,等成績公佈以後,各藝術類院校進行擇優錄取。

“傳媒藝考都考什麼?具體講考試內容的話每所主考學校都有一些不同,但是基本上都是如下內容,一播音主持專業主要考,形象氣質、稿件播讀、即興評述、模擬主持,二編導專業主要考,影片分析、故事寫作、即興評論、廣告創意,”嚴豔麗穿着職業套裝,全情投入的注視着在場學生,“三表演專業主要考:臺詞、形體、小品、才藝,四攝影專業主要考,美術基礎、圖片分析、實拍;傳媒攝影考,作品評論、實拍。最後筆試,傳媒藝考筆試一般包括:影視評論、故事寫作、敘事散文、文藝和社會常識、創意策劃等。”

“下面讓池老師給大家講講具體劃分。”嚴豔麗看了一眼剛走來的杜梅。

池中林戴上眼鏡,接着嚴豔麗的話往下說:“具體劃分主要是分爲一影視評論,包括電影、微電影、紀錄片、電視節目分析等多種評論。二故事寫作和敘事散文,通過編寫故事和散文創作考察學生記人、敘事的能力。三創意策劃,對文化活動、節目欄目、等綜合的規劃設計考察。四文藝和社會常識,相當於高中綜合試卷內容,更多側重於文學、影視常識的考察。”

池中林順着嚴豔麗的身影看向杜梅,頓了頓,繼續說:“如何備考傳媒藝考,藝考期間應保持良好的專業狀態,邊練邊考。藝考專業考試和體育比賽有相似之處,良好的狀態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由於春節剛過就參加專業考試,不少學生的專業處於‘亞狀態’,這個期間應該邊學習邊考試,播音的同學應該堅持每天練聲鞏固,編導的同學應該堅持記憶文藝常識,適當動筆保持良好的寫作狀態,表演的同學應進行適當的小品創作練習。同時,藝考期間,專業學習不應泛泛進行,而是有的放矢,根據自己所報考的院校精準準備,才能最大可能提高效率。專業考試應隨機應變,根據考試最新情況做好各種突發應對。每年藝考,各個專業都有一些新的情況出現,如果出現新的題型或者變換考試形式,一定不要驚慌失措,要從容應對,相信新的變化對所有考生都是平等的,切不應因爲心態的失衡導致全盤皆輸的局面······”

這時,石密東從外面走了進來,靜悄悄的坐在杜梅身旁:“我剛纔去市公安局了。”

聞言,杜梅和嚴豔麗同時看向他:“······?”

“我就是想去看看邵娟,”石密東任由兩人驚詫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目視前方看着一個個專心開會的學員,“但沒見着,警察不讓見,說她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