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寬恕一切人,要無數次地寬恕別人,因爲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無罪的,沒有一個人不需要寬恕,因此也就沒有一個人有權力去懲罰或者糾正別人。”——《復活》
宣悟空吃着葛姥姥拿過來的“大餐”,轉念又想:“不對,好像時機還沒成熟,姜子牙他老人家八十歲爲丞相,黃忠大哥六十歲纔跟着劉備混,就連白素貞都是一千多歲了纔到人間談戀愛,孫悟空好像五百歲才脫離五指山護送唐玄奘西天取經,那我是不是可以——”
剛想到這,“哐當”玄關處門關上,葛姥姥走了,宣悟空接着方纔的思路繼續冥思苦想,“康熙爺六歲就登基,比爾蓋茨三十九歲成爲世界首富,貝多芬四歲開始作曲,孫權十九歲佔據了江東,楊過三十多歲就與南帝北丐東邪西毒齊名,本狗狗是不是也該未雨綢繆······”
緊接着“哐當”又門開了,葛姥姥探出頭看着它,一字一句的說:“宣,悟,空,不要胡思亂想了啦!要乖乖的哦,不然,現在就把你送去聯姻!”
宣悟空:“······”
砰!
門再次關上,葛如蘭女士終於起架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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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辰和龔帥一起走出住院部,溜到一樓小花園僻靜的花樹下。
宣辰拿着農夫山泉,喝了一口:“車裡面檢查了嗎?”
“發現一個小型監聽器,”龔帥拿出手機,點開圖片給她看,“此人太過隱秘,做事滴水不漏,毫無章法可言。”
“內部調查怎麼樣?”
“市局每個人包括食堂和門衛都審了一遍,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
宣辰想了想,說:“暗中調查每個人的出勤情況,先不要大張旗鼓,此人看來有些來頭,如果大勢宣揚,反而讓他有備而來,不如先把這事放一放,狐狸尾巴遲早會露出來。”
“嗯,對市局內部出勤瞭如指掌的人沒幾個,”龔帥點點頭,“只能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等這個內奸再次行動,必能讓他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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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坤恢復的那麼快,和宣警花的悉心照顧是分不開的。
在照顧蕭景坤期間,宣辰被葛如蘭女士強行拖着去做了個全身檢查,大傷沒有,小傷不少,因此她藉着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傷徹底的在醫院休了個病假,說照顧蕭景坤,其實大事都被助理安排的護工做了,宣辰只是做些小時,比如陪着他吃飯,在他病牀旁邊按了個小陪護牀,讓蕭景坤可以看着她,拉着她的手給某人名義上止疼,再看着他迷迷瞪瞪的安然睡去。
葛如蘭女士正好藉着這個機會狠狠的展示了一番慈母情懷,每天雞湯、魚湯、排骨湯······換着花樣往醫院裡送,這樣的壯舉得到了宣濤同志的大加讚賞,宣濤同志瞬間沾了宣辰警官的光,生活水平一下子上了國際化水平線。
蕭景坤雖然幾天都不能大吃大喝,但看着宣警花每日可以悠哉遊哉的湯湯水水大進補,也十分滿足,就好似補在他身上一般,心裡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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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後。
蕭景坤趁宣辰去了市局,就偷偷下了牀,活動活動脛骨,躺了這麼多天,他都快要成史上顏值最高的蠟像了。
電話響了,蕭景坤拿起手機:“喂,乾爹。”
“坤兒,沒事吧?”黎宗鳴的聲音顯得有些擔憂,“怎麼回事,車禍?”
“哦,已經沒事了,”蕭景坤擠出笑容,“只是個意外,好的差不多了。”
黎宗鳴頓了頓,說:“是爲了那個女警?還是使的苦肉計?······甭管爲什麼,這麼不要命的事,以後還是不要做了,爲了那件事,甘願做到這個地步,乾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犧牲性命。”
“這次也沒白犧牲,”蕭景坤故意壓低了聲音,“已經贏得了警方的信任,很快就可以打入內部,怎麼樣,乾爹,那邊大哥對我的表現滿意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須臾:“先把傷養好,我派人給你送了些東西,等你傷好了再說。”
黎宗鳴閉口不提A蝗,蕭景坤也不好再問,剛掛完電話,病房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蕭景坤擡眼望去,幾個人拿着大大小小的包裝盒走進病房,放下東西后衝他微笑點點頭,旋即轉身離開了病房。那些精美包裝赫然屹立在病房,頗有些格格不入,蕭景坤掃了一眼那些滋補品,竟是上等的冬蟲夏草、人蔘、燕窩、補血的阿膠和名貴的中藥材。
市局,刑偵大隊小會議室。
“溪河縣派出所通過對案發時段可疑車輛的排查,已經有了結果,”蘇子俊彙報說,“案發地點出現的三輛大貨都是套牌,但其中一輛和渡運河江邊出現的一輛套牌車很相似。”
宣辰:“也就是說,溪河堤案持槍襲警的那夥人和渡運河江邊公然行兇的很有可能是一夥人?”
“事實上應該是這樣,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們怎麼知道王春生的存在?”周琪用筆點着自己的額頭,“他們在渡運河江邊行兇,應該沒發現王春生吧。”
“兩種可能,一他們故意留下王春生,好給警方報信,二有人透露警方的行蹤信息,”龔帥沉吟道,“不排除兩種可能同時兼備。”
宣辰看着龔帥點點頭:“很有可能兩種情況同時存在,他們給警方製造麻煩的同時把目擊證人滅口,這是比較常見的犯罪思維連環手段。”
醫院,病房。
蕭景坤一天沒見到宣辰了,他讓助理把病房裡那些名貴的閃金光的高檔物品拿回家,助理走後,他有些不高興的側靠在牀頭,看了一眼手機,沒有短信、沒有電話、沒有微信。
宣辰每天晚上都在病房的小牀上住着陪他,自早上去了市局,到現在一個電話沒有,真的一個字一句話也沒有,真想不通,她會忙成什麼樣,忙的給他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早上走的時候,也沒有給他一個吻別或者一個擁抱,更過分的是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還沒接到那個從水裡拼命撈上來的宣警花的半個電話,更別說見到人。
他閉着眼正在相思病邊緣遊走,突然電話響了,他看都不看點開接聽:“怎麼纔想起給我打電話,我等的——”
“······早就想打電話給你,這段時間太忙,就給耽擱了,”鄭局乾咳了一聲,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像是很驚訝還有些意想不到,“你這孩子,怎麼還學會膩歪了。”
“······”蕭景坤扶額,趕緊轉場岔開話題,“啊!鄭局,您看您要是忙,就不用還想着我,您注意身體啊!”
電話那頭鄭局笑了起來:“你小子,是不是談戀愛了?——這幾天誰照顧你?”
“哦,就,很多年前的一個戰友,一直在照顧我。”蕭景坤忙又扯開話題,“鄭局,您,有什麼重要指示嗎?”
鄭鵬山沉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們收到線報,四月九號A蝗會在沿江縣陶堰村一帶有個大行動,雄鷹也參與其中,等你養好身體,再給你詳細的戰略部署計劃。”
A蝗要行動了,這次他一定會露面,如果可以順利潛入A蝗的販毒集團,那摸清楚地下製毒工廠的位置,就指日可待。
蕭景坤下牀活動了一下:“好,鄭局,隨時等候組織調遣。”
“這次你受傷,和端城市局扯上關係,你的身份最好不要公開,這是對你人身安全最好的保障,”鄭局說,“據雄鷹發來消息,A蝗很有可能一直在暗處盯着,他的目標是誰,他想幹什麼,我們不得而知,然而身處這樣的環境,你要保護好自己,景坤,好好養傷,有什麼事就聯繫組織。”
鄭局的關切慰問發至肺腑,也語重心長,事實上,介於臥底警察的特殊身份,蕭景坤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聯繫組織的,很多時候,他需要更深的隱藏自己,才能在無間道的生涯裡遊刃有餘。
掛了電話,蕭景坤兀自琢磨了一會,又看了一眼手機,喃喃的道:“怎麼還沒來?”他忍不了了,就算宣辰在開會,他也要犯規違禁的給她打電話。
“喂?”宣辰好聽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你把我忘我嗎?”蕭景坤想順着電話穿越過去,帶着怨念的說道,“不管我了?還是婚外情喜歡上別人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陣的海浪聲,還有步話機的滋滋啦啦聲音,過了一會宣辰柔聲道:“哎呦!不好意思啊,親,這一忙真把您老人家給忘了,我在宇陽湖這邊,今晚可能要加班回不去了,要不讓你的小助理替我過去照顧你?”
“宇陽湖?紅都新區北岸花園?”蕭景坤頓了頓,“出案子了?”
宣辰那邊好似很忙,她在現場指揮了一會,轉過頭對着手機說:“宇陽湖浪嶼的岩石上發現了一具女屍,我們接到報案就趕過來了,現在正做現場勘察,景坤,你好好養傷,等我忙完就回去找你。”
廣陵市郊和端城市局中間地段的一個浪漫島嶼,位於紅都新區北岸花園的宇陽湖浪嶼發生了一起命案,報警的是一對在海灘上游玩的情侶。
而躺在兩座岩石之間積水處的是一具女屍,她的栗色長髮順着海水的波浪飄動着,屍體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