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校長，我也是剛剛加入自然科學基金，您也知道我才畢業沒多久，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對虞理事長的背景我是一無所知，但肯定來頭不小。”
方鴻看向劉副校長微笑着如是說，頓了片刻又接着說道：“不瞞您說，我能成爲她的助理也很意外，我剛入職沒兩天就被她欽點提拔上來的。”
滿嘴的鬼話連篇，撒謊起來不帶眨眼的。
但他這話無疑讓劉副校長崩不多想也要想得更多了，他不禁暗暗打量了一下方鴻，發現這個小夥子是真俊朗，虞秋即便身居自然科學基金一把手的位置，但也是個女人啊，而且還是年輕的姑娘，不排除會和眼前這俊小夥擦出什麼火花來。
末了，方鴻說道：“劉校長可還有別的疑問？”
劉副校長一聽收起了思緒，也搖了搖頭，不打算再問了，想知道的估計方鴻也不會回答，強行問反而讓他爲難，劉副校長也是見好就收。
“方鴻同學，我們也過去吧，請。”劉副校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畢竟方鴻現在以自然科學基金工作人員的身份來校的，於是兩人便朝着李康、虞秋他們的方向而去。
……
過了兩三分鐘，方鴻和劉副校長進入了一間會議室，虞秋和李康等人就在這間屋子裡。
寧興慶繼續道：“而兩束光因爲相互垂直，如果引力波經過了，垂直方向和水平方向受到引力波的影響必然不同，那麼距離變化就不同，不一樣的距離變化會讓兩束重新匯聚的激光產生干涉條紋的變化，據此即可判斷是否發現引力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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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一下自然科學基金對該項目的要求，大家可能理解出現了一些偏差。”虞秋環視與會的衆人有條不紊地說道：“我們的設想並非是打造類似鎂國人的LIGO那樣的地面激光干涉探測天文臺，而是空間引力波探測天文臺。”
末了，虞秋看先寧興慶問道：“寧教授，我想知道打造激光引力波干涉天文臺，國內是否已經可以技術上完成自主化？”
言外之意就是新城大學的科研力量還不夠，肯定是搞不定的，這一點李康沒有託大。
“激光干涉儀設備相當精密，但它的原理其實很簡單。”寧興慶旋即在會議室裡的一塊黑板上畫了一條水平線段，然後在線段右側偏末端的位置再畫一條水平垂直的線段，然後在兩條線段的末端和交匯處各畫了一小線段代表透鏡。
寧興慶再次回頭比劃着黑板上的畫的線段說道：“具體來說就是如果反光鏡和光源的距離產生了一丁點的變化，那麼反射回來的光，其波峰和波谷的位置就變化了。”
虞秋梳理着方鴻來時的車上跟她交代的內容，然後條理清晰地展開說道：“此項目我們命名爲‘天空之鏡’計劃，在大約10萬公里高的地球軌道高空之上部署3顆全同衛星，這3顆衛星將構成邊長大約17萬公里左右的等邊三角形陣列，以此構成空間引力波天文臺，開展引力波的空間探測，進行天體物理、宇宙學及基礎物理前沿研究。”
“干涉現象是極爲靈敏的，只要兩束激光的位置稍微出現一點點細微變化，波峰和波谷的相對位置就會產生改變，從而使得干涉條紋也會產生明顯改變，所以就可以利用這種現象來進行超高精密度的距離測量。”
顯而易見，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沒有人投錢搞，花那麼多錢就爲了證明愛因斯坦在一百年前的一個預言，怎麼都覺得不合算，所以根本沒人感興趣。
寧興慶肯定地點頭：“技術上沒有問題。”
面對在場一衆年齡比她大的李康等人，虞秋的言談舉止始終展現着自信與從容，這也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心中的刻板印象消失了不少。
這時，與會的李康校長說道：“虞女士，這個科研工程規模極爲龐大，至少也要上百名科學家和多方通力合作纔有可能實現，上百名科學家團隊也許還是保守預估的。”
此話一出，大家都愣了一下，寧興慶不禁連忙道：“虞女士，您指的是類似LISA系統的項目？”
一方面這種科研項目和普通大衆離的很遠，很難得到關注和理解，頂多就在項目計劃宣佈時會圍觀一下，另一方面也是部分領導未必完全明白其中的重要性和意義。
說到這裡，寧興慶回頭看向方鴻等人又道：“因爲光本身也是一種波，所以就像水波一樣，如果兩個波疊加在一起，兩個波峰或波谷相遇的部分會得到強化，而波峰和波谷相遇的部分就會相互抵消，從而形成明暗相間的條紋，可以想象成兩隻手在平靜的湖面拍打時形成的水波紋。”
而劉副校長則是到了李康旁邊坐下，並且跟他私下交談着，方鴻聽不到他們之間的竊竊私語，但從李康忽然流出一抹吃驚的神態，雖然很快就消失了，但依舊被方鴻捕捉到了，大概率猜到他們在談什麼。
這時，寧興慶指着垂直的兩條線段的末端處說道：“在末端位置放兩面反射鏡把激光給反射回來，這兩束反射回來的激光重新經過這個半透鏡匯聚成一個方向，於是兩束激光就會產生干涉條紋。”
想想也是，能夠成爲自然科學基金的一把手肯定不是什麼花瓶角色。
方鴻進入這間會議室，很快就看到了虞秋，他也緩步走了過去，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下。
寧興慶指着畫出來的圖比劃着道：“首先這是一個激光器發出一束激光，這束激光經過了一面45度角的半透鏡，因爲不是全反射的，所以有一半的光線會直接穿過去，另一部分光線會被45度角反射出去，於是一束激光就會被分成垂直的兩束。”
在場的寧興慶衆人無不爲之震驚，這絕對是大手筆。
所謂的LISA系統就是在20世紀九十年代，由歐空間和老美的NASA合作，搞的空間激光干涉引力波探測項目，不過進展極其緩慢。
此話讓在場的李康、寧興慶等人精神大振，這個項目就算清北復旦的人來了也得聽新大的。
說白了就是基礎研究在很多時候得不到認可。
虞秋點了點頭並說：“自然科學基金對於該項目的計劃，在技術這一塊我們希望讓新大牽頭合作，在科研這一塊交給你們專業人士來做，我們主要負責提供資金支持，你們負責實現它。”
在剛剛的交談過程中，虞秋向李康等人表明了她在具體的科學研究上不是專家，但這並不影響自然科學基金對基礎科研的支持，而且表達了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與此同時，會議室裡此刻正在講話的人正是新城大學天體物理學專業同時也是實驗物理學家的寧興慶，他正在講述激光干涉儀的事情。
言及於此，寧興慶把原理講完了，基本上也把激光引力波干涉天文臺的工作原理科普式的簡答介紹了一遍，講得非常通俗易懂。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虞秋緊接着提出的一個要求讓他們錯愕不已，只見她有條不紊地說道：“自然科學基金斥巨資開展‘天空之鏡’計劃，我想要明確知道一點，也是我們的要求，就是能不能在2015年初使其投入全面運行。”
寧興慶愕然道：“2015年初？虞女士，這恐怕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西方的LISA系統在上世紀90年代就啓動，如今都過去20年的時間幾乎沒有進展，到2015年初就能投入全面運行，從零起步在短短的四年時間完成，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
虞秋旋即反問：“是技術上做不到？還是理論上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