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吧。”
放眼處盡是霓虹閃爍,卻在謝小玉冰冷的言語彷彿變成一道道譏諷的目光,撕扯得她前面那大男孩渾身劇痛。
“爲什麼?”
男孩子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高高瘦瘦的,雙手捧着一大束玫瑰,此時卻猛烈的顫抖起來,前一刻還胸有成竹的求婚,現在卻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
“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們不合適。”
謝小玉邁開臉頰,是那麼的絕情。
“不行,你無論如何得跟我說清楚。”
男孩不依不饒,伸手抓住謝小玉的胳膊,兩人是在技校認識,在一年多的交往中磕磕碰碰,他付出了太多。
“說什麼?我說了我們不合適,你沒聽清楚麼?”
謝小玉被糾纏得有些惱羞成怒了,猛的甩開男孩的手。
“不合適?你開什麼玩笑?不合適你會和我交往那麼久?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是多麼隨便的一個女人?”
男孩怒極反笑,出口譏諷道。
“周銘海,你別太過分!”
謝小玉被刺到了痛楚,頓時怒目相視。
“我過分?誰他麼才過分,當初明明說好的畢業後等工作穩定下來我們就結婚,可現僅僅來嶺南這麼兩個月,你就反悔,你是不是有了其他男人?”
名叫周銘海的男孩猛的將花束砸在地上,面色猙獰,眼角有些溼潤。
“你……你放什麼屁。”
在周銘海那如刀似劍的目光下,謝小玉目光有些躲閃。
“那你告訴我爲何要分手?”
周銘海依然不死心,眼中卻又升起了一絲希望。
“對,我就是有喜歡的人了,怎麼樣吧?”
謝小玉微微一咬牙,她知道這樣糾纏下去總不是個事,今晚還有人等着她,所以乾脆就承認了。
“誰?是誰?”
周銘海呆愣了片刻,目露兇光,一把拽住謝小玉拼命的搖晃起來。
“放手,你放手!”
謝小玉努力的想要掙開周銘海的手。
“你告訴老子,到底是誰?”
周銘海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聲音都沙啞起來,引得旁人紛紛側目,大多隻是無語的搖搖頭,今晚這樣的戲碼到處都是,已經看得有些麻木了。
“好,你既然這麼想知道,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謝小玉不在掙扎,雙眼中卻透露出冰冷的目光,顯然已經對這周銘海徹底死心。
“走!”
周銘海推了謝小玉一把,準備孤身去找情敵,現在的他早已失去了理智。
什麼叫做情場高手?東食西宿!顯然謝小玉達不到這種境界,所以她搞砸了,那麼就只能爲自己的行爲買單,爲了儘量置身事外,她準備來一場驅虎吞狼的戲碼,而這個虎,也就是她今晚放曾劍川格鴿子的原因。
推開ktv大門,裡面人聲嘈雜,至少有六七個人,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站起身,然後熱情的迎到謝小玉面前,用一種極爲噁心的語氣道:“你怎麼纔來啊?”
“呵呵,這是我前男友,他是來找你的。”
謝小玉朝周銘海擼了擼嘴,厭惡的將臉邁到一邊。
周銘海朝着那中年男人瞄了一下,三十來歲的樣子,禿着頂,挺着肚,肥得如一頭豬,他簡直難以置信,搶自己的女人就是這麼個男人,心裡更是怒火中燒,舉起拳朝着胖子就是一記。
胖子毫無防備,頓時被打得發懵,還未站穩身形,周銘海又撲到近前,擡起腿當胸就是一腳。
胖子再次踉蹌後退,雙腳一下子絆倒了ktv中間的矮桌,整個肥胖的身體一下子就摔了下去,砸得瓜果酒水散落一地。
“你特麼找死!”
沙發上還有三個男的,頓時怒罵着站起身來,衝過去對着周銘海就猛錘。
周銘海靠着一股子氣勢勉強堅持了片刻,然後就被七手八腳的掀倒在地,再無招架之力。
謝小玉自顧自的避到角落裡,然後冷眼旁觀着。
胖子好不容易纔從地上爬起來,抄起桌上一瓶啤酒,走上去,對着周銘海腦袋上就是一記,頓時玻璃夾雜酒花四濺。
周銘海一下子被打懵了,額頭上鮮血很快流下,但卻兀自不覺,完全沒了聲息。
“你特麼敢跟勞資動手?”
胖子兀自不解氣,對着周銘海又是幾腳。
周銘海這似乎才被痛感刺激的有了些意識,哼哼唧唧起來。
胖子一把拉過旁邊的謝小玉摟在懷裡,對着臉頰就狠狠的親了一口:“她以後就是勞資的女人了,識相的話就離她遠遠的,否則殺你全家。”
謝小玉臉上露出一副厭惡的神色,但自始至終不敢反抗,這胖子根本不是她什麼男朋友,頂多就是追求者之一,她顯然只想到了驅虎吞狼,卻沒想過拿什麼吞虎。
“孔哥,這小子怎麼處理?”
幾個幫手看着地上如死豬的周銘海詢問道。
“處理你妹啊,他想躺着就躺着唄,勞資要讓他看看我是怎麼愛他女朋友的。”
胖子狠狠吐了一口濃痰,然後轉身坐下,順勢將謝小玉壓到懷裡。
謝小玉臉色很難看,坐了短短一刻鐘,被旁邊的胖子吃盡了豆腐,而周銘海也因爲實在看不下去,提起最後一點力氣踉踉蹌蹌的離開了,再沒有半點猶豫。
謝小玉知道自己如果不想辦法,今晚恐怕是難以脫身了,於是站起身來。
“嗯?你去哪兒呢?”
胖子眉頭皺了起來,身邊這女人給自己帶了麻煩,這頓打不能白白的挨,必須找點利息回來。
“上一下廁所。”
謝小玉故作柔順的一笑,媚態盡顯。
胖子不疑有他,鬆開手錶示默許,他根本不覺得這外地女人會泛起多大的浪花。
謝小玉進了角落裡那專門配套的衛生間中,然後給閨蜜詹真真打了個電話去,內容很簡單,如果楊金彪想知道劉明的具體住址,就來這家ktv。
楊金彪,詹真真的男朋友,因爲上次發現劉明和曾劍川當街和自己女朋友“曖昧”,所以雙方起了衝突,結果被暴揍了一頓。
因爲短時間沒辦法找劉明報復,所以楊金彪第一時間就去找詹真真麻煩,又是打又是罵,將怒氣完全發泄在了女朋友頭上。
作爲閨蜜,謝小玉看不下去了,於是上前勸阻,沒想到楊金彪卻連她一起問責,所以兩人關係搞得很僵。
後來楊金彪找到了李海洋這個保鏢公司的高手,本來想報復劉明,卻又不知道他的姓名住址等具體信息,於是只能向謝小玉這個劉明的老鄉打聽。
因爲前段時間發生口角,謝小玉自然不給面子,兩人鬧得更僵,一直拖到今天。
接到詹真真打來的電話,楊金彪卻猶豫了起來,他不是蠢貨,謝小玉不可能忽然這麼大度,極有可能是設下陷阱,等自己去跳,以抱這些天來所積累的仇怨。
不過楊金彪並不是那種縮頭縮腦的人,好不容易有一次性解決問題的機會,他怎麼能錯過,於是打電話召集朋友,當然不會忘記那個李海洋,這纔是他最大的本錢。
就這樣,楊金彪帶着李海洋在內的七八個人奔到了ktv,打開謝小玉所在的那包間,倒也被裡面的凌亂給唬得愣了一下,不過那頂多是條件反射而已。
“劉明住在哪裡?趕快給勞資說,不然勞資保證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楊金彪根本沒把胖子那行人放在眼裡,自顧自的關了顯示器,劈頭蓋臉的就向謝小玉威脅道。
“你特麼是誰?對誰說話呢?”
胖子之前被白白的捱了一頓,現在依然怒氣難消,看着楊金彪目中無人,哪裡還按捺得住。
“死胖子,你有事說事,沒事就趕快滾。”
楊金彪說到底也只是個混混,認識的人多了點而已,談不上什麼有錢有勢,自然不願意得罪太多人。
“去尼瑪蛋。”
胖子瞬間爆發,一把拿起桌上一瓶啤酒,卯足勁就朝楊金彪扔了過來。
楊金彪心中大駭,身邊的人也大多如此,條件反射的抱頭蹲下,唯獨李海洋例外,他閃電般出手,居然就那樣不動神色的將啤酒瓶凌空抓在手裡。
胖子愕然,沙發上幾個本就囂張的同夥也一下子啞了口,對方動作太快,簡直超乎普通人想象。
“怎麼?你很想扔啤酒瓶麼?”
李海洋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揚手瞬間將啤酒瓶扔了回去。
這回換做胖子心中駭然,舉手護住頭部,他成功的擋住了啤酒瓶,但他顯然低估了李海洋的力道,啤酒瓶撞開他的雙手,瞬間命中鼻樑。
“啊!”
胖子慘叫一聲,瞬間跪倒在地翻滾起來,旁邊的謝小玉被嚇得夠嗆,驚慌失措的連連後退,整個人都縮在了角落的沙發裡,其他兩個女的也尖叫連連,和她縮在了一起。
“你麼……”
胖子那邊有個酒鬼不知死活,頓時站起身,手中的啤酒還沒來得及揚起,李海洋已經鬼魅般躥道身邊,一腳將他踢飛,砸在那三個女人所在的角落中,再也爬不起來。
“你這狗~東西。”
另外那兩個男的坐在一起,正要起身發難,李海洋腳下微微一踢,那張盛滿酒水的矮桌居然受力翻滾而起,壓向那兩個男的。
那兩個男的伸出手條件反射的抵擋,但卻無法撼動絲毫,因爲李海洋一直大腳已經壓在了上面。
“不堪一擊。”
李海洋不屑的笑笑,故意踩着桌子狠狠磨了兩下,壓得下面那兩個傢伙苦不堪言,他這纔回頭朝楊金彪道:“你要幹什麼就快點。”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
楊金彪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然後回頭看向謝小玉。
…………
而此時,劉明和曾劍川正做在路邊的一個燒烤攤上,乾巴巴的咀嚼着,左右的人無一不帶着蔑視,暗中咒罵,真是兩個絲。
雖然被放了鴿子,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劉明也不準備回去,沒了女人難道還不活麼?於是硬帶着失魂落魄的曾劍川找個地方自己享受,沒人分享,正好可以吃獨食。
手機鈴聲忽然想起,劉明接了電話,雙眼帶着茫然之色,看向曾劍川:“謝小玉叫我們去ktv。”
“真的?”
斷了電的曾劍川忽然激動的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