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中下意識的瞄了劉明一眼,這才迎了出去,他是個商人,早就學會了拋棄感情思考問題,爲了幾百元錢得罪一些有錢有勢的人不值當。
“你扶好了,我出去看看。”
劉明可不習慣別人替自己擦屁股,他也跟了出去。
“唉?”
王晴那素白的俏臉上露出些擔憂,張了張小嘴兒,卻又不值當該說什麼好。
劉明出了堂屋門,發現王建中已經一對羣人交上了話,領頭的是一對中年男女,看打扮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老王,剛剛誰打我兒子?今天我得看看他到底多狂,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王董,不是我們想找茬,這下手太重了,直接將我兒子手指給掰脫臼了。”
“這事不給個交代,那以後別人還以爲我們肖家好欺負。”
…………
在那對男女的帶領下,五六個人開始逼宮。
“老肖,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情暫時擱在一邊,等事情過去了,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王建中努力露出笑容,臉色很難之極,他堂堂嶺南商界大亨,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的講話過。
“放心吧,老王,我們不想打擾到王老爺子,你只要把人交給我們,我們立刻離開,絕不惹事。”
那領頭的中年男人保證道。
王建中猶豫了起來,劉明身份特殊,要是換做別人,他早就自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好啊,我跟你們走,要想怎麼解決都行。”
劉明結接過了話,他是藝高人膽大,亮這些人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尼瑪……”
對面那羣人有脾氣火爆的青年,大罵着就要動手,卻反而被那領頭的中年男人攔住了:“別衝動,等出去後再說。”
“請吧!”
領頭那中年男人大手一揮,毫不客氣的在前面領路。
“等等!肖叔。”
就在這時,王大小姐着急忙慌的奔了出來,颳起一陣香風,她勸解道:“他是我的朋友,能不能賣給侄女兒個面子,這事情就這樣算了,肖哥哥的醫已之類的我們會全權負責的。”
“對不起了,戌,這事情我們沒辦法答應你。”
肖家看起來佔了個理字,所以行事果斷,那領頭的中年男人很委婉的拒絕了,轉身朝門外而去。
劉明當然不怕,他雙手插進褲兜裡,冷笑着跟了上去。
“你真的要去嗎?”
王大小姐神色慌亂,伸手玉手拉了拉劉明的衣袖。
“放心吧,我現在可是做保鏢的人,這些傢伙能把我怎麼樣?”
劉明給安慰道,音量故意拔高了不少,旁邊的王建中一聽,果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劉明跟着肖家的人一路出了院子,他發現被自己廢了手指那男青年卻不見了蹤影,想來應該是去醫院了。
“怎麼啦?”
王老太太年齡大了,身體不便,這才從臥室裡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沒事,您回去吧。”
王建中草草的敷衍道。
“不行,我得去看看。”
王大小姐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
王建中卻沒有阻攔,他亮那羣傢伙也不敢對自己寶貝女兒怎麼樣。
劉明跟着肖家的人出了院子,轉到一邊的僻靜處,對方那脾氣暴躁的青年早已忍耐多時,掙脫幾個長輩的阻攔,急不可待的撲將上來。
劉明也不客氣,當面就是一記重拳,直接將那小子撂倒。
肖家一羣人簡直傻眼了,做夢也沒想到劉明敢主動出手,幾個男人大怒,咬牙切齒的圍了上來,女的也不甘示弱,跟在後面張牙舞爪的咒罵着。
王大小姐還沒有衝到跟前,肖家那三四個男人已經被劉明全部放倒在地,她那一肚子勸解的話都沒了用武之地,只能僵在原地。
肖家的幾個女人見到男人被打,料定劉明不會對她們下手,所以也圍了上來,鋒利的指甲專往暴露的部位招呼。
王大小姐趕忙去拉架,但她細胳膊細腿的,直接被幾個瘋婆子淹沒了。
劉明警告了兩句,幾個女人卻還不見收手,那他就不用客氣了,作爲保鏢,自然知道哪些部位招呼後夠痛,又不會傷筋動骨,於是也全部放倒。
“別打了!別打了!”
王大小姐一看情況不對,於是拼了命的去拉拽劉明,她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狀況,本來想盡全力組織肖家那羣豺狼,可沒想到真正的豺狼是自己眼中的綿羊。
劉明意猶未盡的罷手,地上橫七八豎的躺着七八個男女,一個個哀嚎連天。
“你等着,我要報警。”
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就在這這院子裡等着,諒你也不敢報警。”
劉明豎了箇中指,頭也不回的就走,現在王家這種狀況,這些人敢將事情鬧大,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劉明沒走出兩步,卻發現王建中在前面看着,他露出一抹富含深意的笑容,看吧看吧,免得將來我還費工夫解釋。
“快起來!”
王大小姐趕忙去扶肖家那羣人,無論親近哪一方,現在她是主人,都得盡到地主之誼。
…………
“你這身手是跟誰學的?”
如劉明預料,當天晚上,王建中就找上門來,帶着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火藥味十足。
“我是跟齊哥學的,就是這院子裡那保鏢,不信你可以問他。”
劉明據實相告,所以半點都不心虛。
“我白天聽說你在做保鏢,這又是怎麼回事?”
王建中稍微沉吟,他料定劉明不敢騙他,於是又換了個問題,眼前這小子從一開始就隱藏了太多的秘密,他不得不小心堤防。
“我跟他學了些拳腳功夫,後來就經人介紹,於是就到磐石做了保鏢。”
劉明虛虛實實的回答。
“磐石嗎?”
王建中喃喃自語,愣了半晌,也找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只能作罷。
…………
王老爺子粒米未經,水都只能用嗆下去,頑強的堅持了五六天,最終還是離世了,他是睜着眼睛走的,到死也沒看到一家團聚的場面。
“這就是人的一生。”
有人如此感慨道。
劉明也不勝唏噓,金錢什麼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最重要的是不要留下什麼遺憾,不過他明白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要讓老爺子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估計能氣得詐屍不可。
劉明趁着公司沒有安排,好好的照顧了老爺這幾天,算是報答了恩情,等葬禮結束後,他本想走,可卻被王建中帶着四五個保鏢給扣了下來,然後帶上了車,他生起了警惕,本能的覺得事情不簡單,但理智告訴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劉明被帶到了郊區的偏僻之處,王建中臉色陰沉,卻沒有動粗,伸手道:“把那東西交出來。”
“什麼東西?”
劉明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但他還是裝瘋賣傻道。
“別裝傻了,老爺子給你的那書,現在交出來,否則我不敢保證不會對你動粗。”
王建中面色如鐵,不帶任何感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劉明矢口否認,無論這老小子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他都決不能承認,一旦交出了那書,自己失去利用價值之際,很可能就會遭到毒手。
“別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
王建中招了招手,兩個保鏢立刻圍了上來。
劉明現在哪能怕,也不留手,三兩下就將那兩個保鏢放倒。
“你特麼挺能打呀?”
後面一個保鏢眼見形勢不對,從兜裡掏出一把手槍,然後指着劉明的腦袋步步逼近。
劉明這下徹底沒轍了,他再碉堡,也不敢以去擋子彈。
“打啊?你繼續打啊?”
那保鏢用槍管狠狠的頂了下劉明的腦袋,然後朝着他腹部猛的就是一拳。
劉明身體一下子蜷縮起來,不斷的乾嘔,暗暗發狠,有機會一定要還回去,自從來到嶺南,他幾時吃過這種大虧。
“將他給我架起來。”
王建中吩咐道,幾個保鏢立刻將劉明架了起來,他又道:“你說是不說?”
“說什麼?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書。”
劉明依然嘴硬,他曾經可是被病魔折磨的半死不活,這點痛楚算個什麼。
“給我打!”
王建中不耐煩的下令,幾個保鏢對着劉明又開始一頓暴捶。
劉明暗自咬牙,一聲不吭,他心裡清楚得很,這老傢伙找不到書,是絕對不敢對自己下死手的。
“走!”
王建中抽出一根菸吞雲吐霧,臉色鐵青,好半天無計可施,這才招呼幾個跟班離開。
“呵呵……”
劉明吐了口滿是血絲的唾沫,他就知道這老傢伙十有是在試探自己,如果真知道了什麼東西,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放了自己。
“唉!讓我怎麼報答您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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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躺在地上不住的喘氣,腦海中又浮現出了王老爺子那消瘦的面孔,雙眼有些酸澀,他現在敢確定,老爺子到死都沒說出《山河譜》的下落,這一切都是爲了他這冒牌孫子。
劉明渾身彷彿散了架般,好半天才恢復了一點力氣,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
劉明勉強整理了下儀容,這才喘着氣走到外面搭上的士,匆匆回到小鎮的車站,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往嶺南,因爲鼻青臉腫的很狼狽,這一路他像猴子般被人觀瞻。
“你怎麼搞成這樣?”
回到嶺南住處,慕芸被嚇得夠嗆,她着急忙慌的找治外傷的藥膏。
劉明有些感動,真心也罷,假意也好,對於他這種單身慣了的底層挫男,聊勝於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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