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弟……”
黑暗中,劉明試探性的拍了拍旁邊那睡得直打呼嚕的哥們。
“幹嘛?”
那哥們被人饒了美夢,極爲不快的回答。
“請問你們這裡的廚房在哪兒呢?”
劉明儘量客氣的詢問。
“你……你是新來的吧?”
那哥們沉默半晌才問道,聽聲音應該和劉明年齡差不多大。
“是啊,我是剛剛被他們帶來的,已經一天多沒吃飯了,餓的受不了。”
劉明解釋道。
“唉!我們這裡的食物,不是你想要,想要就能要。”
那哥們感嘆道,然後解釋:“這裡到處安裝了監控,關燈後就不準隨意走動,一旦發現,很可能被當場擊斃。”
“那怎麼辦?我是在餓的受不了啊?”
劉明臉色徹底苦了下來,這踏馬到底來了什麼樣的人間地獄。
“餓?忍着,你以爲我們誰不餓?幹了一天的苦活了,給的飯菜連塞牙縫都不夠。”
那哥們滿是怨氣的道。
劉明感覺這年輕人很好說話,於是又閒聊了一會兒,原來這小子叫做徐佳榮,也是被稀裡糊塗的抓到這裡來的,不過那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徐佳榮似乎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所以將劉明當作了傾訴對象。
原來這裡是鄰國大黑山的一個礦場,有工人數百名,其中大部分都是像劉明一樣,是被抓來的,不僅沒有工錢,而且飯都吃不飽,說白了就是免費勞工。
如果將這裡比作一座金字塔的話,這些免費勞工就處於最底層,而往上則是一些監工,都是本地土著,地位稍高,有工錢可拿,比如昨晚帶劉明來的那阮哥。
而在監工以上,就是那些保安人員了,全副武裝,專門負責這礦場的安全,說白了就像是獄警一樣,個頂個都是高手,今晚押劉明回來的那三個就是其中的成員。
而站在金字塔頂峰的,毫無疑問就是這礦場的一羣管理者了。
“既然這裡這麼苦,你們沒想過逃嗎?”
劉明好奇的詢問。
“逃?哥們,你知道這礦場的情況嗎?東南西北中五座瞭望塔二十四小時工作,礦場周邊還有通了高壓電的鐵籬笆,再加上巡犬無數,你告訴我怎麼逃?”
徐佳榮就像聽到了什麼笑話死的嘲笑道,接着又補充:“話又說回來,就算你真的僥倖逃了出去,怎麼躲避保安隊的追殺呢?那些傢伙可都是做過僱傭兵的,別說全副武裝,就算是空手,一般人上去橫豎就是一死,他們是絕對不允許這裡的秘密被泄漏出去的。”
“看來要逃的確有些難度。“
劉明如此感慨,不過他又不是那種任命的人,只要找到於家的後人問明情況,他就回想辦法殺出去,來一場現實版的“肖申克救贖”。
“兄弟,我奉勸你一句,如果有這種想法最好早點放棄,因爲和你一樣的人大多都已經跪了。”
徐佳榮好心勸解,又感慨道:“作爲我們這種人,還是想辦法填飽肚子來得現實。”
“對了,你們這裡有沒有姓於的人?”
劉明開口詢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在這裡呆了七八年,但平時管的很嚴,大家交流有限,所以並不清楚。”
徐佳榮想了想答道。
“吵吵吵!吵你麻辣隔壁!不想睡覺要不勞資幫你們鬆鬆骨頭?”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粗魯的咒罵聲響起。
劉明被罵的狗血淋頭,他雖然很想答應這傢伙的要求,可是現在實在有心無力,於是暗暗的將這筆賬記下了。
那個徐佳榮似乎也對這傢伙有所顧慮,所以一聲也不敢吭。
劉明大眼咕嚕的躺在草蓆上,剛剛纔有些睡意,沒想到外面居然響起了廣播聲音,而且急促的哨子此起彼伏,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中學時代。
“起牀了!快!否則被發現了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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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徐佳榮剛剛說完,頭頂的燈就亮了起來。
劉明嘴裡發苦,就他這種情況,哪有什麼力氣幹活,不過卻也不敢怠慢,趕忙起牀。
“踏馬的昨晚是不是你這癟犢子在吵?”
旁邊一個身體強壯的大漢怒氣沖天的翻身起來,指着劉明大罵道。
“是爺爺再吵,怎麼了?”
劉明一聽聲音就知道是破口大罵的那位,他心情本來就很差,於是好客氣的針鋒相對。
那壯碩男人雙眼噴火,一拳就朝劉明臉上砸了過來。
要是換做平時,劉明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可是現在他渾身發虛,雙腳直飄,根本沒有信心接下來,只能勉強的避讓開來。
那壯碩男人氣得呲牙咧嘴,仗着身材高大,直接不要命的撲上來,如老鷹抓小雞般。
房間狹窄,劉明又狀況不佳,直接被抱了個滿懷。
那壯漢粗壯的胳膊勒住劉明的腰,然後猛地使勁,那塊塊棱角分明的肌肉瞬間爆了起來。
劉明感覺自己彷彿被大山擠壓一般,呼吸困難,使盡力氣都無法掙脫,他乾脆伸出食指和中指,朝着那壯漢眼睛插去。
壯漢一驚,趕忙鬆開劉明,連連後退,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連這麼個瘦猴子都拿不下來,心裡那怒火燃燒得越發旺盛,又想重新發動進攻。
“砰!”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一腳踢開,阮哥站在門外呵斥道:“趕快給勞資動工,磨磨蹭蹭的幹嘛?”
“你小子給勞資記住了!”
那壯漢不甘的咬着牙,然後拿着毛巾之類的洗簌用品大步邁出門去,即便再兇惡的人,看來也只能在規則下低頭。
“隨時歡迎上門切磋。”
劉明皮笑肉不笑的挑釁,如果吃飽喝足,這樣的莽夫他能打十個。
“給,這是你的。”
劉明剛走到門口,阮哥就將一套洗簌用品遞了過來,他隨手接住,心裡嘲諷:“這礦山老闆倒不像想象中那麼毫無人性,至少這些東西還是捨得提供的。”
“你實在太沖動了。”
徐佳榮在後面跟了上來責怪道。
“怎麼了嘛?”
劉明沒心沒肺的笑着。
“那鍾昌力大無窮,而且不知輕重,剛來十天不到,就打殘過好幾個人,你得罪了他肯定會遭到報復。”
徐佳榮解釋道。
“不怕,我等着就是。”
劉明現在小臉蒼白,在別人看起來真有些破罐破摔的感覺。
徐佳榮無奈的搖着頭,自顧自的洗簌去了,在他看來,這好不容易多出的傾訴對象,絕對是個腦殘。
劉明到了洗簌的地方,看着那還算乾淨的自來水,於是向旁邊的徐佳榮問道:“這水能喝嗎?”
“吶!這水就是從這湖裡打起來的,不知道乾不乾淨,反正我們平時都在這裡喝。”
徐佳榮指着旁邊一個人工湖道。
劉明隨便打量了一眼,那湖不大,也沒有做什麼掩蓋措施,表面上看去還算乾淨,不過在這工地上,那礦粉飛得到處都是,足以判斷這水的質量,不過現在哪有條件去挑剔,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補充任何一點食物了,又餓又渴,於是埋頭就是一陣牛飲。
在旁邊的人驚詫的目光中,劉明仰起頭打了個飽嗝,滿足的摸了摸肚子,看起來要精神了許多,至少水分得到了補充,飢餓感也稍微減輕了些。
接着,劉明和徐榮等人在監工的催促下,往那礦洞爬去,他們的任務是用推車將礦石從裡面給推出來。
此時已經天亮,劉明居高臨下,總算能看清這礦場的面貌了,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大,然後是荒涼,根本沒有任何綠色植物。
在監工的呵斥下,劉明只能拿了一個推車,跟着徐榮一起進了一個礦洞,裡面很深,而且地面高低起伏,足以看出這活是如何困難。
……
朝陽東昇,溫度越來越高,滿臉汗珠的劉明艱難的將一車礦石推出洞來,他已經將近兩天粒米未進,那點兒水又頂得了多大作用。
“幹什麼?踏馬的沒吃飽飯啊?”
一個監工懶懶散散的經過,手中的鞭子毫不猶豫的抽過去,就像拍一隻蒼蠅般隨意。
“啪!”
劉明那被汗水沁透的體桖起不了什麼抵禦作用,不過他只是稍皺眉頭。
“給勞資老實點!”
那監工兀自不解氣,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他看起來比劉明還略小一些,不過個子卻十分粗壯。
“你媽蛋,勞資本來就沒吃飽飯。”
劉明心裡罵道,可嘴上卻沒有反駁,他知道自己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這強壯的小青年,而是整個廣場的管理層,他沒什麼優點,就是懂得隱忍。
劉明看了一眼礦場外面的世界,臉上帶着些許憧憬,僅僅是半天不到的世間,他已經在渴望自由。
十二點,工人們準時下班吃午飯,劉明餓的頭暈眼花,跌跌撞撞的扔掉推車,跑回住處拿着自己的碗筷跟着徐佳榮一起去打飯。
黑心的礦場老闆顯然是不會給工人建食堂的,所以大家在廚房的窗口打好飯後只能露天蹲着吃,當然如果嫌累,你也可以選擇睡着吃,這點自由到還是有的。
劉明雖然很焦急,但也只能老老實實的排隊,幾百個員工,只有兩個窗口打飯,可以想象那隊伍會排多長。
劉明望眼欲穿,終於接近了窗口,他朝裡面看去,頓時驚掉了下巴,打飯的人中,赫然有小姍那小丫頭。
“原來那些傢伙抓她來是幫忙做飯的。”
劉明終於徹底放下心來。
“既然我跟她是熟人,說不一定可以要求多加一點飯菜。”
劉明美滋滋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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