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傷痕累累的劉明艱難的睜開眼睛,只見房門被打開,外面刺目的陽光讓他不適的眯着眼睛,幾個人走進來,卻看不大真切。
劉明猛眨了幾下眼睛才勉強適應,重新打量,只見韓隊長和那姓柳的女郎一左一右守到旁邊,正前方,一個肥胖的謝頂老頭正在上下打量自己,那正是礦場的老闆裴阿猜。
而跟在裴阿猜身邊的,正是他的掌上明珠裴麗珠。
“今天是週末啊!”
劉明視線任然有些模糊,麗珠小姐那美好的身段就像一個天使一樣,霞光萬丈,他親不自禁的想到。
麗珠小姐剛看到劉明,便微微皺起柳眉,不適的背過身去,眼前的男人衣裳不整,那大大小小的傷痕簡直慘不忍睹。
“你沒問出什麼東西?”
裴阿猜打量了半晌,回過頭詢問韓隊長,他手裡拿着一串佛珠,真有些寶相莊嚴的樣子,任誰都不會料到,就這麼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居然會建立這種黑心礦場。
“沒有,這小子嘴硬得很。”
韓隊長說着,不忘記狠踢了劉明一腳。
“我說過,我不是臥底。”
劉明咬牙便辯解,雙眼噴火的等着韓隊長,他身上那密佈的傷痕,有九成都是拜這傢伙所賜。
“放了他吧。”
裴阿猜忽然開口道。
“什麼?”
韓隊長一臉的詫異。
劉明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可不相信這老東西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既然問不出什麼結果,就放了吧。”
裴阿猜又補充了一遍。
“放了他。”
韓隊長一臉的不甘,不過卻也不好忤逆僱主的意思,只能朝一邊的柳妹道。
柳妹毫不猶豫的將劉明解開了繩索,昨晚如果不是她從中阻攔,劉明可能早就被韓隊長送上西天了。
劉明心裡沒底,不過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了,最終還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他身上的傷痕看似很猙獰,不過好在大多是皮外傷。
“柳小姐,聽說昨晚你是被他制住的。”
裴阿猜回國頭來,朝着柳妹很慈善的笑着。
“是……”
柳妹低下螓首,細若蚊聲的回答,她可知道這僱主的本性,就一笑面虎。
“你也知道,我這裡不養無用的人,所以千萬別有下次。”
裴阿猜很悠閒的警告道。
“是!”
柳妹絲毫不敢放鬆,恭恭敬敬的回答。
“寶貝兒,我們走吧。”
裴阿猜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回過身樓主寶貝女兒的香肩道。
“嗯!”
麗珠小姐心有餘悸,這礦場雖然是家裡的產業,但她也不是經常來,所以對這種情況很不適應。
“我讓你別來,你偏要來,被嚇到了吧?”
裴阿猜責怪道。
……
劉明拖着身體回到住處,然後倒頭就睡,昨晚被折騰得夠嗆,根本沒睡好。
劉明觸到了傷口,翻來覆去睡不着,暗暗將姓韓的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那裴阿猜爲何要放了我呢?”
劉明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他是不想平白無故的減少勞動力?”
劉明勉強找到了個還算解釋得通的理由,他可是很清楚,爲了得到自己,那老傢伙付出了兩萬元的代價。
劉明沒精力再想,肚子空空的,他起身到角落裡翻找,卻發現饅頭啥的一個不剩,就算用膝蓋想都知道進了那幾個傢伙的虎口了。
“唉!”
劉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俺想這些傢伙還夠饞的,一個都沒給自己留下。
大概中午時分,徐佳榮那羣人回來了,一看到劉明彷彿見了鬼一樣,驚呼“你小子真是命大”。
“我那些饅頭呢?都被你們解決了吧?”
劉明開始問罪。
“這也不能怪我們,誰會想到你還能回來,保安隊的人多麼兇殘,大家都知道。”
徐佳榮解釋道。 щшш✿ttκΛ n✿¢ ○
劉明覺得再糾纏下去也沒意思,這些傢伙窮得只剩下那身破衣服,也沒東西賠償自己,只能作罷了。
“看來得緩幾天纔去找小姍了。”
劉明心裡盤算着,剛剛出了事,那邊肯定會增加安保力量。
“你下午能上班不?”
徐佳榮忽然關心的詢問。
“上不了了,勞資被那姓韓的打成這樣,需要休養幾天。”
劉明仰躺在草蓆上死皮賴臉的道。
“我勸你還是去吧,否則你肯定肯定會後悔的。”
徐佳榮揶揄的笑着。
“怎麼說?”
劉明愕然詢問。
“在這裡,沒有用的人除了被滅口以外沒有第二條路,即使是工傷也不例外,裴老闆不養閒人。”
徐佳榮不懷好意的笑道。
劉明臉色一驚,的確,這姓裴的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又怎麼會那麼好心的讓你休養呢?他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榨取勞動力。
想通了這些,劉明也不敢犯懶,下午的時候又屁顛屁顛的跑去推礦石,身上雖然只是些皮外傷,但一出汗,那酸爽簡直難以置信。
因爲這原因,劉明又捱了韓不少鞭子,他和這對父子的樑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
就這樣又過了一週,劉明已經來這裡半個多月了,他開始焦急起來,實在沒辦法再拖,於是又開始偷偷摸摸的向小姍討要吃的,施行“食物外交”。
“你就是劉明?聽說你能搞到食物?”
這天晚上下班不久,一個陌生的瘦高青年帶着兩個跟班闖進屋來,其他幾個舍友臉露畏懼之色,一看這就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你聽誰說的?”
劉明臉色陰沉了下來,他拿着那些食物去結交朋友的時候,可是千叮萬囑申明過的,這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劉明沒有懷疑過這些人的嘴巴是否嚴實,因爲他確定這世上沒有誰會幹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聽誰說的你別管,只需要給我準備五十個饅頭就行。”
那青年很霸道的回答。
“憑什麼?”
劉明嘴角上揚,毫不退縮的針鋒相對。
“就憑我可以讓你活不過明天。”
那青年抱着雙手輕蔑的笑道。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劉明無所謂的回答。
“既然如此,也不用‘待’了。”
那青年揮了揮手,身後兩個跟班就朝劉明撲了上來。
劉明倒是沒料到對方如此霸道,說動手就動手,他也不是怕事的人,你要打我便打。
劉明三拳兩腳將打手解決,然後欺身一把揪住那領頭青年的頭髮,揚起手來就是幾個打耳光,可是沒想到對方忽然摸出一把匕首,閃電般扎向他的腹部。
劉明閃身避過,一個擒拿手就擒住青年的手腕,然後狠狠地掰了回去,使得匕首一下子調轉了頭,旋即他順勢推了一下刀柄。
青年避之不及,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反扎入自己的胳膊,他慘叫一聲,捂住胳膊連連後退。
“滾!”
劉明不耐煩的怒罵一聲,那青年惡毒的盯了他一眼,臂膀上的匕首都來不及拔出來。
“我了個大槽,你脾氣怎麼這麼暴躁,那傢伙是誰你知道嗎?”
徐佳榮又跳出來指責。
“你特麼的不要每次都那樣大驚小怪的好嗎?你要是怕就滾蛋。”
劉明很反感,這小子總是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是,那小子是這礦山的太子哥,他老爹是最早一批被抓來的勞力,在這裡已經混了二三十年,人脈寬廣,誰見了都尊稱一聲唐哥。”
徐佳榮趕忙解釋道。
“太子?我看是狸貓吧,這礦山只有一個公主。”
劉明滿不在乎的一笑,一個勞工再碉堡也是個勞工,裝什麼大尾巴狼,人家麗珠小姐還沒說話呢。
“唉!”
徐佳榮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想失去這個“飯票”。
………
“你這是怎麼搞的?”
唐耀祖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滿臉驚愕,表情也凝重了下來,心想莫非這敗家子得罪了管理階層的人,他雖然在勞工裡說一不二,但也不得不臣服於這礦場的制度。
唐志向捂着胳膊,添油加醋的將事情講了一遍。
唐耀祖簡直不敢相信,在這礦里居然還有勞工敢動自己的兒子。
“傷的重不重?”
唐耀祖來不及考慮報復的事情,便急急忙忙的查看兒子的傷勢,他臉色很快就陰沉了下來,這麼深的傷口,不修養個十天半個月只絕對好不起來的,可問題是上面絕對不會允許的。
幹不了活,那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滅口,所以在這種地方,受傷就等於死亡。
“爸,我短時間可能沒辦法幹活了,你要救我。”
唐志向當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哀求道。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跟上面通通關係,給你騰出休養的時間。”
唐耀祖下了決心,他這幾十年來多少有些積蓄,現在爲了兒子只能忍痛拿出來。
的確,對於普通勞工來說,錢這種東西當然是奢想,可唐耀祖是誰,他這麼多年的大哥可不是白當的,只要有人脈,這地方什麼東西搞不到。
“阿華,你帶着幾個人去將那小子給我廢了。”
唐耀祖咽不下這口惡氣,於是朝着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道。
“是。”
那中年人領命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等等,多帶幾個人去,前些天那小子出手擒住了保安隊那女人,這是大家都親眼看着的,或許真有幾把刷子。”
唐耀祖不放心的叮囑道。
“大哥,您就放心吧。”
名叫阿華的中年人捏了捏拳頭,發出噼裡啪啦的爆響,他要是沒有些手段,又怎麼會成爲唐耀祖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