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表達了自己的意願後,安琪和韓楓只是對視了一眼,雙雙選擇了沉默,其實他們都明白,我並不喜歡這樣的合作模式,而且論資歷,論實力,高總的創想廣告都比我的“採夢工廠”更勝一籌,所以天揚集團和華利集團合作後的巨型項目,創想廣告更能駕馭,從這一點來說,我也是權衡自己公司實力後,爲他們做的最正確的選擇,畢竟一個是我的兄弟,一個是我的戀人,我自然希望將他們彼此合作的風險降到最低。
片刻的沉默之後,我們的話題又從工作聊到了生活上,這一次是葉嫿禕提出的疑問。
“張一西,你和安總結婚後,準備定居在哪裡,不會要過雙城生活吧!”
這是一個我正在糾結的問題,其實我特別想知道安琪是怎麼想的,但是她卻沉默不語,一副反正葉嫿禕問的是你又不是我的表情。
我想了半天也沒有言語,總算韓楓幫我解圍,對安琪說道:“我覺得你們就在南通生活好了,這個別墅區的二期已經建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們也在這邊買一棟,咱們還可以做鄰居,聚在一起也熱鬧,是吧!”
我應道:“想法很飽滿,現實特骨感,在這兒買一棟別墅沒有問題,但常住就不太實際了!”
葉嫿禕點頭應道:“是啊,畢竟天揚集團的總部在揚州,是不太現實!”
“遷址就是了,三一重工那麼大的集團,不也從湖南遷移到北京了嗎,這已經是屢見不鮮的事情了。”韓楓說道。
我無奈的笑道:“人家三一遷址是戰略需要,天揚遷址呢,因爲婚姻,簡直兒戲嘛!”
葉嫿禕隨我笑了笑道:“要是安總真把天揚遷址到南通,說不定真能成爲一段佳話呢!”
韓楓卻很認真的說道:“也不盡然,天揚集團遷址到南通,完全可以上升到戰略高度,南通相較於揚州,更能接受到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的輻射,而且是沿海城市,從長遠發展來說,明顯比在揚州更有戰略性!”
韓楓的話是不錯,但要遷址牽扯到千絲萬縷的關係,比如天揚旗下的“麗景軒”代表着最精髓的揚州飲食文化,如果遷址到南通還有這樣的代表性嗎,再者,遷址也牽扯到政府利益,一個納稅大戶,一個標杆企業,政府會輕易同意嗎,就算要遷址,也不是當前能夠搞定的,所以這隻能作爲飯桌上的談資,至少安琪始終沒有表態,因爲太不切實際。
問題就此卡住,於是韓楓和葉嫿禕化身爲熱心觀衆,又幫我們出了許多主意,但我情願他們只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羣衆,也不需要他們的熱心,因爲半天也沒說出一個靠譜的,但也間接說明,這是一個多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結束了晚飯,安琪不顧衆人的挽留,堅持要去住酒店,無奈之下,我只得送她離去。
酒店的門口,我們坐在車內,我不想立即告別,還想和她說說話,隨便說什麼都行,畢竟對於我們來說,這樣單獨相處的機會實在太少,但我卻遲遲未能開口,因爲安琪顯的心事很重。
我將她摟在懷裡,關切的問道:“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琪趴在我肩頭,卻並不迴應我,這種不迴應,讓我隱隱不安。
許久安琪才問道:“一西,你覺得我是一個好女人嗎!”
這個問題讓我很錯愕,但還是說道:“當然是好女人,這點毋庸置疑!”
“如果某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一個好女人呢,會不會......”
我制止了安琪繼續說下去:“你是好女人,即便我曾經那麼辜負了你,但你依然在海景咖啡最困難的時候,拯救了海景咖啡,拯救了我的那麼多員工,延續着他們的職業生涯和夢想,我真的發自內心的感謝你!”
“是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的,在我心裡你是最純潔的天使,你的心靈始終是透澈的,不染塵埃的!”
安琪只是擡頭看着我,卻沒有言語,她的模樣讓我心疼,我撫摸她的秀髮說道:“是不是前面工作壓力太大了,要不等過幾天我處理掉手上的事務,我們帶着皮皮去馬爾代夫度假!”
安琪搖了搖頭說道:“算了,以後有機會再去吧,馬上都要過年了!”
“那咱們就去近一些的地方嘛,比如海南。”我又提議。
“我沒事兒,你好好工作吧,最近沈總和關總都不在,公司的事情又這麼忙,我想去哪兒,我自己去就是了!”
安琪這麼說,我更覺得她心裡裝着心事,但是相處以來,如果她自己不願意和我說,無論我用什麼手段也不會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所以我已經養成了不過問的習慣,這種不過問是基於我瞭解她。
安琪對沉默的我說道:“你自己打車回去吧,喝了酒,就別開車了!”
我點了點頭,道:“別悶着自己,我手機不關機,你想什麼時候和我聊聊心事,我隨時準備着!”
“嗯!”
回到家的這個夜,我始終不能安然入眠,胡亂揣測着安琪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我總覺得她所謂的是不是好女人的問題無從說起,相處的三年中,我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現她的善良和包容,哪怕被我傷的遍體鱗傷,依然力排衆議的保住了岌岌可危的“海景咖啡”只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皮皮已經睡了一覺,睜開眼模模糊糊的向我問道:“老爸,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是你今天睡的太早了,我睡覺的點還沒有到呢!”
“嘿嘿.....因爲安阿姨說明天要帶我去恐龍園玩,所以我要早早睡覺!”
“哦。”我應了一聲,卻佩服皮皮對睡覺時間的控制自如,而我就做不到想睡就睡。
皮皮閉上眼睛,又準備進入睡眠狀態,我把他弄醒對他說道:“你安阿姨最近好像有心事,明天你別搗亂,讓她開心一點,知道嗎!”
“你就放心吧,老爸,我不敢搗亂的,因爲她是女漢子,會扁我的!”
我沒心思和皮皮開玩笑,又叮囑道:“明天有機會就問問她爲什麼不開心,記住,別說是我指使你的!”
“明白,老爸,我一定會問她的,但是可不保證完成任務哦,因爲她是個很有個性的阿姨,不一定會告訴我的!”
我摸了摸皮皮的腦袋說道:“嗯,盡力而爲,睡吧!”
在皮皮再次睡着之後,我披上衣服來到陽臺,給自己點了一支菸,繼續揣摩着安琪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