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暉已經搬出了名門大酒店,畢竟開始上班了,影響肯定是要注意的。
他住進了開發區職工宿舍,兩室一廳的房子,除了必備的傢俱外,家裡顯得有點兒冷清。
小藝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會兒,哭着不停找媽媽,只是眼神不似同齡孩子那般靈動無邪,總有那麼一絲的憂鬱和寂寞。
嫦嫦問她:“小藝要什麼玩具啊?”
小藝望着窗外黑黢黢的夜空,答道:“都好。”
這個都好很讓人爲難,嫦嫦看着玩具箱,再看看那個五歲大的孩子,怎麼看怎麼像個小老頭兒似的,嫦嫦情願她哭鬧,那纔是個真正的孩子。
“都好啊,那麼,就玩兒芭比娃娃吧,我們給她梳辮子。”
嫦嫦把一整套的芭比娃娃拿出來,放在桌上,那個孩子明顯地沒有興趣,目光在屋子裡搜尋着,嘴上卻說道……
“好吧。”
嫦嫦苦笑,這孩子根本就沒動手的打算,反而是自己在玩,天啊,她已經25歲了好不好。
好吧,她承認自己小時候沒玩過這些高檔玩具,可也不代表自己長大了就要彌補回來啊!
“小藝啊,你在找什麼?”
一到晚上,小藝就顯得特別的不安,不時會看看窗外的夜空,滿臉的憂鬱,遇見哪天下雨,她還會驚慌,卻仍舊執着地看着窗外。
“媽媽不會迷路的,是吧?阿姨。”小藝突然問道。
“小藝啊!”嫦嫦的鼻尖兒一酸,差點兒當場掉下眼淚來。
小藝受傷了,心靈的創傷,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五歲的孩子。
門口有鑰匙轉動的聲音,她向門口望過去,小藝則忽然抓起芭比娃娃,爬上了沙發。
龍暉和沐流風一起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小藝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很專心地給娃娃編辮子,彷彿沒看見自己似的。
“小藝啊,爸爸回來了啊。”嫦嫦提醒道。
“爸爸好。”
小藝問好時,並沒有擡頭,更沒有歡歡喜喜地撲上去,她正慢慢地替娃娃編着辮子,彷彿是在告訴別人她很忙。
可是龍暉知道,她對那些
娃娃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自從那天他發了瘋一般將那些破敗的倒黴熊給丟在窗外時,孩子便沉默了,不哭不鬧,乖巧得讓人心疼。
沐流風哪裡忍得住這寂寞,上前一把抱住了孩子,笑得郎聲。
“小藝寶貝兒,今天有沒喊嫦嫦阿姨嬸嬸啊?呵呵。”
我暈,又來!嫦嫦氣得瞪眼眼的時候,龍暉已經走進自己的房間,很多時候,他不願意自己面對小藝,小藝亦是如此,似乎有意無意在躲着自己。
她才五歲啊,龍暉解下領帶,輕輕地搭在椅背上,很奇妙吧,若是之前他早發瘋一般把領帶給丟出去了,而現在,他的冷靜讓自己都害怕。
這樣的自己,能讓水雲煙入迷地愛着,也真難爲她了,而對與風青青,他想,自己是不是該重新詮釋他們之間的愛情了。
房門被叩響時,龍暉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襲黑色的休閒裝,再配上他淡淡的表情,水雲煙站在門口,她真的以爲這是一座特唯美的雕像,而且還是希臘神話裡的戰神主角。
就連他特意剪短的髮型,都那麼的帥氣逼人,如果說之前的龍暉酷帥迷人,憂鬱王子一般,難麼現在的龍暉,冷漠兼之,一副生人勿近的氣質。
如果他選擇了自己,那便是唯一,水雲煙沒有笑,只是柔柔地握住他的手,輕輕地在自己臉上摩挲了一下,便放開。
這樣就可以了,她不貪心,這個男人,不能與他談情,只要這樣靜靜地陪着就好。
“喝點兒什麼?”水雲煙問。
“咖啡。”
“你稍等一下。”
水雲煙轉身走了出去,客廳裡沐流風和嫦嫦兩人變着法兒地哄着小藝,不顧形象地做着各種逗趣兒的動作,雖然小藝沒有哈哈大笑,倒也難得地展演歡笑,與臥室裡靜默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孩子就是孩子,就算她再怎麼的不開心,也會受到周圍事物的影響,而不像成年人那般塵封自己。
“速溶的拿鐵,我剛買的,嘗一下怎麼樣?”
水雲煙再次走進龍暉的房間,手裡多了兩個嶄新的馬克杯,冰藍色的格子,很是好看,在商場裡她一眼便看中了,於是便和
咖啡一起買了下來。
咖啡很燙,龍暉淺淺地啜飲了一口,眉目不驚,淡淡地應了一聲……
“嗯。”
他並沒有發現這兩隻新的杯子,或者是說發現了心裡沒什麼反應,可是水雲煙已經很高興了,她不貪心,就連小小的雀躍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跟着這個男人,要耐得住寂寞,她終究不是風青青,雖然她知道他不再執着,可是他的心已經空了,隨着那個女人一併消失了。
“前幾天那個夜店的案子,暉,我已經查清楚了。”水雲煙道。
“嗯。”龍暉淡淡地喝着咖啡,眸光的方向停在房間不知名的某一處。
“那個自殺的女子已經確認是玉玲瓏。”
“是嘛!”
“玉玲瓏死得很慘,是自己上吊死的。”
“哦。”
如果說這就是龍暉的反應,也算是不錯了,他能把自己的迴應變換不同的音調,水雲煙往他的靠近了一些,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搭在他空着的手背上,然後與他緊緊相握。
“玉玲瓏其實也很可憐,另外,有人舉報了玉玲瓏的爸爸,上頭已經下去帶人了。”
“是你安排的吧。”龍暉突然道,語氣裡仍是沒什麼表情,卻是一個肯定句。
水雲煙沉默了一下,半響道:“果真什麼都瞞不過你。”
龍暉靜靜地喝着咖啡,感覺眼前的女人越來越像自己,有心計,可不至於令人討厭,她能猜出你在想什麼,還能做到不令你反感。
“這些事兒不解決,你的審查擺脫不了干係,所以我就做主了,龍暉你不生氣吧?”
龍暉沒有回答,側首,在她眉心輕輕吻了一下。
水雲煙止不住一陣輕顫,他的脣涼涼的,喝了酒,又喝了咖啡,兩種味兒道混合,讓她有種眩暈的感覺。
這是他第一次吻自己,她本以爲會等到結婚的那天,或者更久,卻不期然早一天來到。
她想哭,可還是忍住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如此溫情地對自己,已經足夠了。
也許在夢裡,她會哭泣,笑着哭泣,她愛着的男人,終於吻了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