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邊,釋巖,我要去海邊。”風青青緊緊抓住釋巖的手臂,哭着央求他。
“好,我們去海邊。”
其實她不必求他,釋巖是發了誓要陪她一輩子的,她的苦便是自己的苦,她流淚自己比她要痛上百倍萬倍。
夏日的海邊,到處是避暑的人們,他們或穿着比基尼,或者是一襲的沙灘長裙,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熱情奔放的生活方式,似乎本就沒有什麼哀愁。
青青下了車子,緩緩地走向避暑的人潮,太多的人,歡聲笑語,夾雜着潮涌波濤,喧囂而嘈雜,青青只覺得寂寞。
無論怎樣,她都融合不到那個圈子裡去,置身在人潮涌動的沙灘,她只覺得自己是局外人。
“我是不是太失敗了?釋巖。”她顫抖着聲音問道。
釋巖看着大海,那個立在人羣中仍在止不住發抖的女人,那麼的孤獨無助!
“你只是太沒有安全感了!”
他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抱住,想用自己有力的懷抱驅散她心中的不安,可是她抖得更加厲害了。
安全感?她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孤單,何以談得上安全感?
風青青哭着,用了掙脫了釋巖,飛快地向遠處跑去。
太刺耳了,這些歡樂的人們,仿若一根根卡在她喉頭的荊棘,刺得她喘不過氣來。
“當心,青青。”釋巖跟在她後面,並不阻止她瘋狂的舉動,只是時不時提醒着她。
她真的很懦弱,她不是一個堅強的女子,她抗爭不了命運的捉弄,她無法面對自己所愛的人,還有身後緊緊呵護着她的釋巖……她只覺得自慚形穢。
風青青瘋狂地跑着,淚水模糊了視線,撞散了挽在一起的親密戀人,她卻說不出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啊,她不是故意的。”釋巖替她向人家道歉。
“小子,把小女朋友弄哭了啊,告訴你一個哄女人的絕招……”男子還沒說完,釋巖已經追着風青青跑遠了。
“唉,遺憾啊遺憾,本來想傳授把女人秘籍來着。”男子頗遺憾地望着遠去的情侶,搖頭嘆息。
“切,什麼鬼秘籍,還不是霸王硬上弓。”女子嗔怪地捶了男友一記。
“切,你還不是超喜歡,每次都享受得不行!”男子刻意學着女友的語氣,邪笑着打趣兒道。
女子羞紅了臉,追打着男友,跑向與他們相反的方向。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人哭有人笑,幾家歡樂幾家愁!
風青青跑丟了鞋子也不顧,只是深一腳淺一腳地在沙灘上奔跑,她承認自己失去了理智,她是一個懦弱而又膽小的女人,她不配活在世界上。
釋巖在後邊撿起她的鞋子,拎在手裡,眼看着她赤腳趟進海水裡,四顧看去,這是一片無人的海區,遠處有礁石黢黢,海浪很大,有力地拍打着海面,發出令人悚然的海浪聲。
“風青青,你瘋了嗎?”釋巖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風青青頭也不回:“我不是瘋了,我是絕望了,我已經走到盡頭了,釋巖,我只有死路一條。”
沒有了那人,沒有了小藝,她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念想。
釋巖忽地一下用力扔掉鞋子,赤紅了眼睛,這個女人……
“也好,死,真的是一種解脫,我陪你就是。”
他咬着牙,一腳踏入水裡,到底是男人,只幾下便趕上了風青青,也不拉她,而是嘩嘩地越過她,快速向深水區走去。
“釋巖?”青青呆了呆,海水撲打在臉上,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海水還是淚水,一樣的腥咸和苦澀。
海水淹沒釋巖的胸膛的時候,他忽然轉過身,俊美的臉上,漾着淡靜的微笑。
他說:“青青,我說過我會用最最卑鄙的手段把你留在身邊的,現在你是否要賭一下……我會不會游泳?”
青青退縮了,她本就是一個懦弱的女子,膽小是她的本性,而那個即將爲自己而赴死的男子,卻淡笑地望着她,讓她用賭注來賭自己的生命,這簡直比死都可怕。
“啊,那個……”她在水中朝他晃着手臂,“釋巖啊,我不賭,你過來我身邊。”
“不,你過來我身邊。”釋巖很是堅定。
青青疑惑,他不應該小兔子般急慌慌
地奔自己而來嗎?居然大男子一般讓自己過去,她第一次對他產生了畏懼。
“可是釋巖,我害怕。”
釋巖笑,這女人,死都不怕了還害怕什麼啊!
“我等着你救我呢,要不我繼續?”釋巖說完就要轉身繼續往深水區遊走……
“不、不要!”青青幾乎要尖叫了,當下也不顧,撲撲騰騰就往釋巖走去,她真的害怕這二愣子犯傻!
青青個子本就矮,平時做手術的時候站在矮凳上也才和釋巖的肩頭平齊,所以當她終於艱難地走到釋巖身邊時,已經喝下去了好幾口的海水,脣齒間盡是海水的腥鹹。
“呼呼!”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小手終於扯住了釋巖的手臂,海水面幾乎到達了她的下巴,海水的浮力更是讓她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加上時不時地海浪,她纔出了一口氣,就又險些歪倒。
釋巖也不動,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狼狽地掙扎。
“壞釋巖……臭釋巖!”她斷斷續續地罵着,不解平素對自己呵護備至的男人,何以如此冷酷。
釋巖的微笑在一點點擴大,這個笨女人!
“壞蛋釋巖,我都要淹死了!”
“你本來就是要死的呀。”
“死你妹啊,壞蛋釋巖!”青青旱鴨子似的,撲打着水面,還要罵人,忙死她了。
“我沒有妹妹,姐姐倒有一個,還真的如你所言,她死了。”
“我管你姐姐還是妹妹,臭釋巖,快拉我一把。”
“我拉了你你還是要死,豈不白費力氣?”
青青要瘋了,一個掙扎過去,不輕不重在釋巖臉上拍了一巴掌,這情勢,實在不能用一個逼人來形容。
“我依你了,我什麼都依你,釋巖,你快和我一起回去吧。”
釋巖笑了,長臂一探,撈起那個水鬼似的傻女人,扛在肩頭,大踏步地向岸邊淌水。
這一連串兒的動作,把青青給弄暈了,騰雲駕霧一般,等她反應過來時,釋巖已經將她放在岸邊的沙灘上,替她絞着衣服上的海水,表情沉穩而從容,哪裡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