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艱難的扯了一下嘴角雖然看到不到,但是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麼的難看,“這個好像和魏皇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魏皇臉上露出一抹慈祥一抹愧疚之色,看向洛依的目光很是溫柔,帶着滿滿的慈善之意,“依兒,不要這樣,我想...”
魏皇沒有說完,被洛依尖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想我和你並不熟悉,所以你還是叫我洛小姐比較好。”
魏皇臉上的愧疚之色更重了,“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恨,可是你當年被賊子擄走,朕和你母后找了你十幾年,總算是找到了你,朕會把以前虧欠你的全部補償給你。”
本來還在疑惑着看戲的衆人,聞言一下的懵了。
天命之女的父親是魏皇?
搞錯了吧?
只有黎皇和林國太子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言不發的白凡,這就是突然取消權利交替的原因嗎?
那麼是洛依彷徨猶豫了嗎?想要讓自己的父親自己的國家成爲未來的天下之主?
無論衆人怎麼想,現在現場很安靜,連舞女也全部被趕了下去,現在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洛依和魏皇身上。
誰也不清楚洛依現在心裡有多麼的震動,她看着魏皇溫柔的眼眸,這是一個父親看自己分離多年的女兒的目光,在這樣的溫柔下,她很想直接投到他的懷中,叫他父親。
這是她兩輩子加在一起的唯一一個父親。
天知道現在她有多麼的激動,激動到什麼都不想,就這麼扎到他的懷中。
但是她的理智死死的壓着她,理智和情感激烈搏鬥中,受害的就是瀟然了,因爲洛依的力氣越來越大,他和洛依相握在一起的手現在已經是刺骨的疼了。可是他一動不動,甚至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他喜歡和她分享一切,快樂的不快樂的,他都想和她分享,只是心裡確實生疼,無論手上如何疼也比不上心裡半分,因爲手上有多疼,他就知道洛依的心有多疼,或者她的心更痛。
他擔憂的看着她,不由得出聲叫道:“娘子...”
洛依像是一下子驚醒一般。她低頭看着手裡的酒杯,眼神猛然一縮,白玉做成的酒杯上面有着絲絲裂紋。在紫紅色的葡萄酒的映襯下十分的顯眼,她一把拉過她和瀟然相握的手,看到上面被她捏出一個深紫色的手印痕跡。
瀟然的手白皙的近乎透明,所以上面那紫痕就更加的觸目驚心。
瀟然本不想洛依發現,可是她動作太快。他手輕輕一抖,用長長的衣袖遮住上面的紫痕,“不礙事。”
洛依突然很生氣,生氣她竟然傷了瀟然,傷了這個她拿命來愛的男子,她輕輕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雙腿上。然後摸出一個白玉瓶。
這是瀟然送她的極品療傷藥,然後她挖出一坨清透的藥膏,小心翼翼的在他手上抹着。“夫君,對不起,是我不小心。”
“不礙事。”
瀟然還是這一句話,洛依卻更加的生氣,生她自己的氣也生這個她的所謂父親的氣。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父親,他不該這麼晚找來。
不該在這樣敏感而湊巧的時刻找來。
她的聲音很冷。連頭都沒有擡一下,“魏皇恐怕是認錯了,我父親早已去世。”
魏皇看着瀟然手上的紫痕,眸中精光一閃而過,隨後又是那個親切而激動的父親,“依兒,洛小姐,朕是經過大量的調查才確認你是朕的女兒,這一點絕不會錯,朕本來也不想這麼匆匆的認親,只是你母后的身子十分的差,朕想請你的夫君前往魏國給她治病,但是也聽說過神醫的規矩,所以不得已才這麼冒失的認親,不過等你去魏國以後,朕會把所有的證據擺在你面前,你就是朕的女兒,魏國的公主!”
魏皇這一長段話說的飽含感情,既有對女兒的愧疚疼愛,又有對妻子的關係愛護,還有一個皇帝的驕傲自信。
跟在魏皇身後的太子看洛依如此的冷漠有些忍不住了,他站了出來,出聲指責道:“你怎麼可以這樣,當初你被賊人擄去,父皇和母后都十分的擔心,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你,母后還爲了沒有保護好你十分的自責,這才讓身子越來越差,你怎麼能夠這樣對父皇說話!”
洛依這才擡頭看了眼前這個神情激動的男子,眼波終於一閃,她對他還是很有好感的,說實話,如果不是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也許她會認爲這就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她還會爲這個男人鼓掌,可是事情偏偏就發生在了她的身上,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發生。
洛依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低着頭安安靜靜的給瀟然擦藥,擦的很認真,認真的彷彿這個世上唯一值得她去用心做的事,只有這一件而已。
搞得魏皇在旁邊尷尬不已,但是不愧是魏皇,面上根本就一點不顯,眸子中還滿是看着自家閨女的那種疼愛。
嘴裡訓斥着他的兒子,“閉嘴,你姐姐從小受了這麼多的苦,都是朕沒有保護好她,她該怨恨朕。”
“父皇...”
“閉嘴!”
太子看着皇上嚴厲的表情,這纔不滿的站到他身後不再說話。
莫離看着這個情景,嘴邊扯開了一抹笑容,不濃不淡帶着幾分疏離,帶着一些漫不經心,這纔是衆人所認識的莫離。
千年老牌勢力,知天下之主——莫離。
他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個子很高,比魏皇足足高了一個頭,魏皇的氣勢一瞬間落了下去,他的臉色瞬間有些陰沉,然後轉瞬即逝,但是卻逃不過莫離的眼睛。
他心裡就有些擔憂了,這個魏皇絕對是來勢不善,來認親恐怕也是爲了那個位子來的,他的女人他清楚,心軟的一塌糊塗,便看現在冷着連不說話,可是照她對親情的渴望,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被魏皇給迷惑了。
如果她發現一切都是騙局,那麼她可能會瘋。
來自親人的傷害,是她這輩子絕對不能承受的傷害。
這些念頭在莫離的腦海裡打轉,他的目光更冷了,但是還是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洛依身上的毒還要解,所以不能和他撕破臉皮。
“魏皇,不要在意,畢竟依兒從小就在沒有親人的環境中長大,對於突如其來的親人她會有排斥,不過多接觸一下就會好了,如果你真的是一個真心疼愛她的父親。”
魏皇也看着莫離,這個男人站起來的時候那種氣勢,真的有一種讓他一瞬間陷入地獄的感覺,可是隨後他收斂了身上的氣勢,他不能當做剛剛是錯覺,做了幾十年的皇帝如果連這種感覺都當做錯覺,他真的可以不用混了。
所以雖然他收斂了身上的氣勢,但是魏皇還是在心裡深深的忌憚上了他,這個不是一個可以爲敵的人,他也微微一笑,展示着自己親和,“你說的不錯,是朕太過着急了,畢竟是一出生就和朕分離的女兒,再次看到她,朕失態了。”
“人之常情。”玥瑟也緩緩的站了起來,莫離負責強勢那麼他就負責麻痹敵人了,他帶着和煦的微笑,本就男女莫辯的絕美臉蛋上帶着親和的笑容,讓人打心眼裡討厭不起來,“魏皇這是對女兒疼愛的一種表現,莫離不要這麼強硬嘛。”
魏皇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他笑着打着招呼,“這位也是依兒的夫君,玥家家主吧?”
“叫什麼玥家家主,無需這麼客氣,叫我玥瑟就好。”
這是*裸的示好了,魏皇臉上的笑容終於多了一些,他正準備說話,莫離接了過去,“玥瑟,魏皇還不知道是不是依兒的父親,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玥瑟不贊同的看着他,“怎麼會,既然魏皇這麼信誓旦旦的說有證據,想來應該是沒有差的。”
他們爭的熱鬧的時候,洛依小小的聲音安安靜靜的傳了過來,“夫君,怎麼樣,好些了嗎?還疼嗎?”
好吧,一瞬間,莫離和玥瑟都必須得承認自己吃醋了,他們辛辛苦苦和這個老狐狸周旋,她卻只記得瀟然的傷。
而且,小傷而已,不對,連小傷都算不上,至於這麼一遍遍的問嗎?!
瀟然眼中也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真的不礙事,不要擔心,也不要內疚。”
洛依心裡現在沉重的很,她勉強朝瀟然笑笑,然後鬆開了他的手,也緩緩的站了起來,“二師兄,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說完誰也沒理,直接走掉了。
四個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心裡除了沉重就是沉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到現在莫離也沒有查出來,只是查出她的身世和魏國皇室有關。
而且這個消息恐怕還是魏國皇室自己放出來的。
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堂堂一國的公主出現在荒山野嶺,身上還被下着數種劇毒?
一直沉默着沒有出聲的白凡這才說了第一句話,“魏皇,小師妹心情不好,還望你能多多的包含了。”
魏皇也微微一笑,“越皇說的是哪裡話,她是我的女兒,父親疼女兒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朕對不起她。”他說着蒼老的嗎,面孔就有些複雜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