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東笑了。
他沒想到原本嘈亂無比的會議室,在文先生亮了一手之後,衆人立馬便不敢多話了。尤其是剛纔一直嘰嘰歪歪的周峰,此刻捂着胸口,竟然連呼吸賭不敢大聲了。
痛快啊!
周懷東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他這才覺得自己終於是吐氣揚眉了,文先生就是文先生啊,一出手就鎮住了這些不聽話的傢伙。早知道這麼容易的話,自己剛纔還折騰個什麼勁啊!
直接讓文先生亮幾手不就完事了嗎?
“文先生,您看,接下來?”
猛然間,察覺到一股懾人的目光逼視過來,周懷東心裡一個哆嗦。知道自己剛纔走神了,忙不迭的朝着文先生躬了躬身,問了句。
“我剛纔說了,以後的周氏集團,我是第一大股東,你沒聽見嗎?”文先生淡淡的看了周懷東一眼,似有不悅之色。
“這……”
周懷東愣住了,一時沒接上話茬。
他記得之前在股東大會之前,他和這位文先生的約定不是這樣的,當時對方只說支持周懷東執掌周氏集團,根本就沒提其他要求的。
“周懷東,這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你籤個字,把你的股權轉給我!”文先生根本沒理會周懷東的表情變化,徑直朝着一旁打了個響指。
很快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跑了過來,很是恭敬的遞過來一份文件攤開,周懷東呆呆的看了過去。果然,正是一份股權轉讓協議。
而擡頭的名字,正是“周懷東”三個字。
“文先生,不對,不是這樣的,咱們當初不是說好了嗎?你,你支持我當上集團董事長,我,我只需要將玉肌膏項目交給你就可以了?你不能出爾反爾啊?”
情急之下,周懷東只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開了,模模糊糊之間,他張嘴就喊了出來。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邊頓時轟然。
什麼,周懷東竟然要把玉肌膏項目給別人?
衆股東親耳聽到周懷東這句話時,都恨不得將這傢伙給撕成碎片了。好哇!原本大夥以爲這傢伙只不過是自己貪圖玉肌膏的利潤。
可現在看起來,這傢伙竟然是要幫着外人圖謀集團的利益——那什麼文先生,分明就是一個強悍至極的武者,周氏集團何時有過這樣的股東?
想來文先生所謂的股東身份,肯定也是以各種手段,巧取豪奪而來!
“周懷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玉肌膏項目我要了。集團第一大股東,我也勢在必得,如果你配合,我捧你做董事長。如果不同意,我分分鐘讓你閉嘴!”
文先生眉頭一挑,他似乎沒想到周懷東竟然敢質詢他,瞪了周懷東一眼,順手摸起了一塊陶瓷水杯碎屑。
“呃?”
周懷東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當下不敢再多說一句了。媽呀!這,這擺明是要殺人滅口啊,自己要再多說一句,這陶瓷碎片可能就扎進自己胸口裡了。
無奈之下,周懷東只好是閉緊了嘴巴,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可是他於文先生的這番對話,卻是瞬間讓大家明白了一件事情:敢情今天股東會議上的這些事情,都是文先生在背後指使周懷東做出來的。
若非如此的話,周懷東剛纔爲什麼要提及“當初咱們說好了”的話。很明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由這個文先生幕後操縱的。
一時間,會議室裡邊交頭接耳聲響起。
“哎,看來咱們是上了別人的當了。我本來還以爲,這周懷東是替大夥出頭,沒想到他竟然是拉着大夥遭殃哪!”
“誰說不是呢,哎,真是後悔哪。其實周語冰那丫頭,對咱們都挺好的,早知道今天就不跟着周懷東瞎起鬨了!”
“是啊!想想以前,雖然咱們不知道玉肌膏項目的運營情況,可紅利卻是從來沒少過的
,都怪咱們自己貪心哪!”
“都怪周懷東這個傢伙,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勾結外人圖謀集團利益!”
“…”
很快周懷東在大部分股東心裡面,就如同是臭蟲一般被鄙視了起來,大家都很後悔今天稀裡糊塗的支持了周懷東,導致了現在這種危險的局面發生。
而周懷東此刻心裡面更加的後悔,他無奈的拿起了文先生秘書遞過來的筆,很不情願的,在文先生的注視之下,簽署了那份股權轉讓協議。
黑紙白字,簽字生效。
當“周懷東”三個字被寫在了協議書上後,那秘書飛快的將協議書拿了過去,仔細的看了兩眼,確定之後這才遞給了文先生。
“好,很好!”
文先生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些許的笑意,他示意秘書將這份協議書收好,旋即便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周懷東:“你難道不準備幫我?”
“幫什麼?”
“找出集團內股份最多的三個股東,讓他們將股份轉贈給我!”文先生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身旁的年輕秘書立馬又遞出了三份文件。
這三份不同於之前的那一份,擡頭和簽名部位都是空白的,明顯是一份空白的格式合同。
“我……”
周懷東本想說我不想幫你,可一對上了文先生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他便哆哆嗦嗦的將剩下的話嚥了下去,無奈的拿起了那三張協議。
嘆了口氣,他心知自己此刻已經是文先生的傀儡了,前者讓他做什麼,他就必須得做什麼。
拿着協議轉身看向了會議室內的其他股東,這些股東們一見周懷東看向了自己,立馬低下了腦袋,活像是躲瘟神一般。
不能不躲啊,若是被周懷東給盯上了,自己名下的那點股份都要被拿走了。到時候,找誰說理去?
瞧見大夥都是這幅模樣,周懷東也危難極了。他之前雖然指望着文先生幫自己當上董事長,可他卻不準備得罪死所有的股東。
文先生是憑藉強悍的無力,這些股東不敢反抗,但他周懷東何德何能?若是將今天他真逼的一些股東將股份轉給文先生,以後他周懷東就成了全體股東的公敵了。
到那個時候,就算是他當上了董事長又能怎樣?底下人都對自己陰奉陽違,這個集團遲早也得垮臺,他周懷東吃什麼喝什麼去?
不行,得想個法子!
“周懷東,你愣着幹什麼!”文先生瞧見周懷東居然拿着協議一動不動,立馬便瞪起了眼珠子,喝問了一句。
“呃,文先生,是這樣的,要不讓我先做做大夥的思想工作,待會咱們再籤轉讓協議?”周懷東眼珠子一轉,忽然之間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便試探着提議了一句。
所謂的思想工作自然是一個幌子,他周懷東可沒那麼大能力,能忽悠的別人了連股份都不要了。爲今之計,只有拖延!
文先生皺了皺眉頭,他本想說現在就籤,可瞥了一眼會議室內衆人的反應之後,似乎覺察到了此事有些難度,便點了點頭起身便走。
“周懷東,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若是半個小時之後,這些人還執迷不悟,就別怪我文先生翻臉不認人。”
臨走到了門口,文先生忽然轉頭:“所有人,都不許出這個房間,否則的話,後果自負。”說完便徑直離去,而那個年輕的秘書,竟然就這麼守在了門口。
此時大家才發現,這秘書竟然也是個武者。
“周懷東,你這個畜生!”
文先生剛走,會議室裡邊就響起了一聲怒吼之聲,衆股東看過去時,卻只見胸口鮮血淋漓的周峰,衝着周懷東破口大罵。
隨着這一聲大罵,其餘的股東們終於也是忍不住了,大夥紛紛伸手胳膊指着周懷東,齊齊的聲討起了這個傢伙。
“周懷東,你還算
是個人嗎?竟然勾結外人來圖謀集團的財產,你真是太過分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周懷東,我從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一個人,垃圾,你就是個垃圾,十足的垃圾!”
“周懷東你做夢去吧,我們死也不會同意你當董事長的!”
“對!我算看出來,還是語冰那丫頭靠譜,你周懷東以後哪涼快哪呆着去吧!”
“住嘴!”
周懷東忽然一揮手臂,氣呼呼的怒吼了一聲,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歇斯底里的吼道:“都他媽別說了,老子現在也後悔了。”
一片安靜!衆股東只當這臉皮厚實的周懷東會死硬到底,結果誰曾想到,他竟然也會服軟,這倒是一件稀奇事情!
瞧見大夥都不說話了,周懷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懊喪的錘着腦袋;“老子的股份都沒了,都沒了,你們他媽的知道嗎?”
“那是你活該,與虎謀皮,你活該!”一旁的周峰強忍着胸口的痛意,喝罵了兩句。
“是,我活該,我活該!”
周懷東懊喪之下,也沒力氣跟周峰爭吵了,他無奈的甩了甩手中的協議書,沉聲說着:“現在問題的關鍵是,這個股份轉讓協議怎麼弄?”
此話一出,衆人都安靜了下來。
周懷東這話算是說到了點子上了,大夥此時就算是殺了周懷東,也改變不了他與虎謀皮的事實。可問題在於,那兇狠的文先生,半個小時以後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若是大夥做的讓文先生不滿意了,那一衆股東們豈不是更麻煩了!
“哎,那文先生可是個厲害的武者啊!咱們這些股東,全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就算是家族裡面的護衛,估計也是幹不過那文先生,你說大夥該怎麼辦?”
周峰輕輕的搖了搖頭,分析了一遍目前的處境,滿臉寫滿了沮喪。其他的股東一聽,也紛紛搖晃着腦袋!
大夥都意識到,目前最大的問題便是文先生。此人是個實力強悍的武者,除非股東里面有人能打得過文先生,否則的話,今天大夥必須按照文先生的要求來做。
“武者?等等,我有辦法了?”
一直低着腦袋的周懷東,在聽到周峰這番話之後,猛地昂起了腦袋,雙眼放光,吼出了一句:“你們可能不知道,林夏那小子,也是個武者!”
“林夏,就是和語冰同居那個小白臉?”
周峰最先反應過來,事實上在今天的股東大會之前,周懷東就向他強調過,一個叫做林夏的小子極有可能出來搗亂。
只不過周峰當時也就是聽一聽而已,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年輕人而已,能搗什麼亂——可眼下週懷東一說林夏是武者,周峰便有些明白過來了。
敢情這周懷東找來那什麼文先生,主要爲了防止林夏鬧事!
聽到周峰這麼一說,衆多股東們也都紛紛記了起來,只是大家很奇怪,那個陪在周語冰身旁的小子,居然也是個武者。
“對,就是那小子!那小子也不是善茬,爲今之計,只有把這小子牽扯進來,或許咱們才能擺脫文先生的控制!”
周懷東認真的說着,只是他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荒謬感。原本林夏是他周懷東的對頭,可現在他竟然要考慮借用林夏的力量,來保護自身,
不得不說,這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周峰瞧見周懷東說話的模樣不像作僞,便也點了點頭:“如果林夏真能對抗文先生的話,那咱們不妨找一找他!”
“兩位,人家林夏願意嗎?剛纔你們可是硬生生的擠兌走了人家的!”這時,另外一個股東忽然插了一句嘴,會議室裡邊頓時又安靜了下來。
周懷東和周峰二人對視了一眼,立馬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對啊!林夏是陪着周語冰來的,而周語冰又是被擠兌走的,林夏,還願意幫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