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文危難的撓了撓頭:“這個……林先生,本來爲你做事是應該的,只不過我的實力你也知道,萬一到時候……”
“怎麼,你不想再有提升了?”
林夏徑直打斷了周志文的話,他忽然眼中閃過某種誘惑的目光,循循善誘:“我可告訴你,暗營那位吳爺,可是真氣中期的修爲,這是一個機會。”
“你是說?”
周志文一愣,隱約之間他似乎琢磨到了點什麼,卻又不太明白,只好是像個求知慾特別強的孩子似的,眼巴巴的看向了林夏。
“志文,實力的突破有兩種,一是水到渠成,而是際遇使然,你現在已經是真氣初期關口了,只缺一個機會,便能突破至真氣中期,怎麼?不想更進一步?”
“這?”周志文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
對啊,昨天因爲林夏的幫助,他終於是觸碰到了多年渴望的突破關口。現在所缺的正是一個機會,如果是把握住的話,真氣中期順理成章。
只是那吳爺,可是比自己高了那麼一個層級,這萬一……周志文擔憂的看向了林夏,動了動嘴脣,卻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志文,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沒關係。我剛纔說了,一般情況下我是不會出手的,但不代表着我不會出手,明白了嗎?”
林夏彷彿是看透了周志文的擔心,很是認真的說了一句。
周志文頓時面漏喜色,好,這下就更有保證了。只要林夏肯出手相助,想必是不會出什麼岔子的,他可不認爲,吳爺能比林夏更厲害了!
此時三人邊走邊說,已經到了供奉專屬的會議室門口,忽然聽見會議室裡邊,傳來一聲大吼:“哪個混賬,膽敢在此處喧譁?王供奉,出去看看!”
這聲大吼,囂張至極!
李傑雄的臉色剎那間便陰沉了下來,咬咬牙,他低聲湊到林夏耳邊解釋了一句:“林夏,剛纔說話的便是吳爺,這是給咱們下馬威呢!”
林夏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沒想到這位吳爺竟然強勢到如此地步,人還沒有露面,就急着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甚至都不顧及暗營隊長李傑雄的面子。
他可不相信,一個真氣中期的武者,隔着幾米遠的距離聽不出來李傑雄的聲音!
“林先生?”
一旁的周志文臉色也不好看了起來,他朝着林夏徵詢似的看了一眼,顯然,這個向來囂張慣了的文先生也有些忍不住了。
竟讓敢隔着門罵人混蛋,真是欺人太甚了。
正在此時,會議室內腳步聲響起,很快一個瘦老頭走了出來,正是昨天在周懷東店鋪外的那個王供奉。待瞧見了李傑雄一衆人,王供奉故作恍然大悟之狀。
“哎呀呀,不好意思!吳爺還當是哪些個不懂規矩的混賬,在門外隨便叫喚呢,原來是李隊長啊。不過,李隊長也真是的,會議室門口,應當保持安靜嘛!”
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語氣還算是和善,可王供奉分明是一張教訓人的臉龐。似乎次此時此刻,李隊長在他眼裡也算不得什麼。
李傑雄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
皺着眉頭,他只覺得憋屈死了:在堂堂暗營的據點之內,他這個級別最高的隊長,竟然被一名供奉指責應該保持安靜。
分明是上下錯亂,尊卑顛倒啊!
當着林夏等人的面,李傑雄也不想失了自己的面子,便冷聲迴應了一句:“王供奉,會議室門外保持安靜,這是什麼時候定的規矩,我怎麼不知道有……”
“不好意思李隊長,
這是吳爺剛剛定的規矩!”王供奉沒等李隊長說完,便徑直打斷,擡手朝着會議室裡邊拱了拱手,擡升語調解釋了一句。
待說道吳爺兩個字的時候,王供奉刻意加重了語氣,似乎是在刻意強調:這可是吳爺的規矩,你李隊長自己掂量掂量。
周遭忽然安靜了下來。
向來對這些供奉禮遇有加的李隊長,此刻終於是忍不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平素裡對這些人的縱容,竟然讓他們反過來如此對待自己。
那吳爺倒也罷了,就連這王供奉,竟然也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真是太過分了!惱火之下,李傑雄便向跨前一步,跟這位王供奉好好理論一番。
他就想問一問:這暗營,還是不是他李隊長做主了?莫非吳爺已經成了暗營的負責人不成?
“咳咳……”
忽然,一聲輕咳從旁邊響起,李傑雄登時一個機靈。待看過去時卻發現林夏正踱步前來,不着痕跡的站到了他和王供奉之間。
周志文也適時的湊了過來,三人隱隱竟對王供奉形成了夾擊之勢。瞧見此狀,王供奉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滿眼警惕了起來。
他生怕林夏這小子一時興起,給他也來上那麼一腳,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我說老王啊,我纔剛來,你就陰陽怪調的說個沒完,怎麼?這是想給我給點顏色看看?”林夏示意李傑雄不要說話,擡眼看向了王供奉。
後者一時語滯,不知道說什麼了——他倒還真相給林夏點顏色看看來着,但這種事情只能藏在心裡面,哪裡能當面說出來?
“怎麼?啞巴了?”
林夏冷哼一聲,忽然,他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哦,我知道了,你這老小子肯定是因爲吳爺在,所以纔敢這麼耀武揚威的,對不對?”
“你,你,你什麼意思……”王供奉臉色驟變,他沒想到林夏居然知道吳爺,更主要的是,這小子竟然當着衆人的面,如此的說他。
這豈不是等同於說,他王供奉是仗着吳爺纔敢這麼做嗎?雖然事實上就是這麼回事,可他也有個臉面,不想讓別人這麼說。
林夏笑了笑:“我什麼意思?”
他忽然很誇張的撇撇嘴,聲音也擡得老高:“我的意思很簡單啊,老王啊,那吳爺是你爹啊,人家一說話你就出來遛彎,你真當自己是人家的狗腿子啊?”
死一般的安靜。
王供奉的兩隻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似的,瞪的老大。他像是沒聽清楚林夏這句話似的,嘚啵着嘴脣,似乎想說點什麼,可半響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旁邊的李傑雄卻只覺得一陣舒爽。
林夏不愧是林夏啊,短短兩句話,愣是能把王供奉氣成這樣。呵呵,狗腿子?這個稱呼倒是挺恰當的,說起來,這老王還真就是吳爺身邊的一條狗腿子。
更主要的是,林夏這句話順帶着把吳爺也給罵進去了。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小子明知吳爺就在會議室裡邊,能將外邊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可偏偏卻還就這麼說了。
這哪裡是在罵王老頭,分明是在指桑罵槐的罵吳爺呢!
“你,你,你……林夏,你竟然敢罵我是狗。你,你簡直是欺人太甚了!”好半響,憋了好久的王供奉終於是緩過了神來。
氣喘吁吁的擡手指住了林夏,他厲聲大喝一句,竟然隱隱間催動真氣,擺出了一副動手的態勢。
周志文頓時緊張了起來,忙不迭的繞到了林夏身旁,同樣也擺出了一個防禦姿勢——他可是對自己定位很清楚,今天就
是當打手來了。
反正有林夏在後邊撐腰着,他周志文又不怕什麼!
“沒事!”
豈料林夏輕輕的拍了拍周志文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笑着瞥了王老頭一眼,林夏忽然擺擺手:“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是狗。”
“那你剛纔?”王老頭氣呼呼的瞪着林夏。
“你聽錯了,我剛纔說,你是狗腿子——狗腿子可不是狗。”林夏滿臉認真的糾正着,一邊還做了個對比的手勢,繞有興趣道:“這和狗可是兩碼事。”
完了,他還補充了一句:“說實話,雖然看不慣你這個老頭,但我可不想侮辱狗!”
不想侮辱狗……
此話一出,李傑雄終於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瞧着林夏那一本正經的模樣,心道這小子還真是厲害,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
明面上什麼都沒說,可這拐彎抹角的刁鑽勁,不次於當面給王老頭幾個耳光哪!
“你,你……我我,林夏,你居然……咳咳,你居然……”
王供奉氣急攻心,竟然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張老臉剎那間慘白一片,血色全無。只聽“噗”的一聲,大嘴張開,竟然是氣的吐血了。
“喲,你這是什麼功夫?厲害啊,竟然能空口吐血,厲害,厲害啊!”林夏不動如山的站在原地,依舊是那副認真的表情。
“噗嗤……”
“嘖嘖,王供奉就是厲害啊!人家吐血吐兩口,你老人家這一吐就跟井噴似的。不愧是王供奉啊,我林夏佩服,佩服啊!”
林夏一本正經的拱拱手,甚至還略微鞠了鞠躬,讓一旁的周志文差點都笑出聲來。什麼嘛,林先生這挖苦人的本事也是一絕哪!
“王供奉!”
正在這時會議室裡邊再次響起了喝聲,吐血中的王供奉瞬間強提一口真氣,這才抑制住了胸中那股惡氣,他深吸一口氣:“吳爺。”
“是李隊長和林夏在外邊吧?王供奉,還不快請他們進來吧!”吳爺的聲音沉重有力,帶着一種不容辯駁的氣勢。
顯然,吳爺已經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既然這個下馬威沒有起到效果。再讓王供奉繼續下去,可真是丟人現眼,索性還不如讓人家進來算了。
王供奉一愣,心說我都被林夏罵成這樣子了,現在放他們進去,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呢?
結果沒等他反應過來,面前的林夏笑眯眯的就迎了上來。下意識的,王供奉往邊上一躲,後者順勢帶着李傑雄二人便跨步走了進去。
擦身而過的瞬間,林夏忽然頓了頓,不高不低的來了句:“老狗腿子,你瞧瞧,你家主人可不顧你的這張老臉嘍。”
說罷仰頭大笑,大踏步朝着會議室走了進去。
待衆人走進了會議室站定,李傑雄下意識的想要張羅兩人坐下,可掃了一眼會議室裡邊,才發現原本備足的椅子,此刻竟然全都不見了。
那王供奉已經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吳爺旁邊坐下,放眼瞧出,除了這十二位供奉屁股底下坐着的椅子,諾大的會議室裡邊,竟然連一把多餘的都沒有了。
一股邪火頓時從李傑雄心底生了起來!
他剛想質問一句,難道暗營的供奉就是這樣待客的,結果吳爺搶先說話了:“李隊長,不好意思,今天不知道你要來,所以沒多準備椅子。我想,你不會介意吧?”
“我……”
李傑雄一句話堵在嗓子眼,可對上了吳爺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他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時間進退維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