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社衆人的情緒已經徹底放鬆了下來,一個個神色輕鬆的聊起天來。
他們沒想那麼多,只認爲什麼時候雨停了,就可以回去了。
林夏可沒那麼樂觀,他從一開始就想着冒雨直接出山,現在的情況,在山裡逗留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們在這個避雨點停下來,也只是等後面的人罷了。
“林夏,多虧你了,不然我們今天得淋慘了。”一個女生跑過來跟林夏道謝。
她一直是支持林夏的,林夏一動身,她就跟着過來了,所以一點雨也沒淋到。
林夏正皺着眉頭觀察外面的雨勢,聞言立刻苦笑了起來,他搖搖頭說道:“不要那麼樂觀,等下我們得冒雨出山,今天的雨我們還是得淋。”
“啊?”那女生頓時驚訝了起來,連忙問道:“爲什麼啊,我們就在這兒等雨停再走不好嗎?”
“等雨停是不現實的,必須冒雨出山。”林夏很肯定的回答道。
林夏這話一出,不止這個女生不解,衆人也都驚訝了起來,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雨幕,沒誰願意被淋一下,不明白爲什麼林夏要這麼堅持。
“林夏,我們真要冒雨回去嗎,這樣很危險的啊。”唐如月也是滿臉擔憂的問道,她知道林夏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但冒着這麼大的雨走山路實在太危險。
而這麼多人一起走,林夏就是再厲害也沒辦法完全照顧過來啊。
林夏嘆了口氣說道:“留下來會更危險。”
夏晴兒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臉色就垮了下來,這雨看着好嚇人。
她一點也不想去試試被這麼大的雨淋一下是什麼感受。
但她也沒說什麼,反正也沒別的選擇,聽林夏的就是了。
她相信,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林夏是絕對不會讓她們冒雨出去的。
周語冰只是皺皺眉頭,沒有說話,她和夏晴兒一樣,只是覺得聽林夏的就好。
還是有很多人不理解林夏爲什麼要做出這個決定,紛紛詢問能不能等雨停下來再走。
林夏苦笑不已,但也沒怪他們,這些人都只是普通大學生,哪裡知道這山林裡大雨的恐怖。
等雨停就更不靠譜了,就算雨停了,這路況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好到哪去,何況這雨看着可沒什麼要停的意思。
“我們還有點時間,你們先休息一下,接下來會是一段艱苦的旅程。”林夏默默估算了一下閃電和雷聲間隔的時間,然後轉頭對着衆人說道:“我先出去準備點東西。”
林夏說完就鑽進了雨幕,衆人一呆,不知道林夏要幹嘛去,但看林夏那毫不猶豫的勁兒,也明白了林夏早已打定了主意,今天這場雨看樣子是非淋不可了。
林夏走到雨幕中,立馬能感到雨水沖刷在身上的壓力,這雨真是大的罕見。
不過對他來說,這雨再大一些也構不成威脅,他出來是準備砍一些樹枝做手杖。
暴雨下的山路很滑,讓這些溫室裡的花朵走這種路也確實太爲難人了,所以林夏還是決定幫他們準備一些手杖。
有了手
杖,至少不容易滑倒了,而且遇到難走的地方,還可以把手杖遞到前面去,讓前面的人拉一把。
山上的樹木很多,林夏挑一些比人拇指稍粗的一些的樹枝砍了一堆。
當然,這些樹枝也要挑結實一些的樹木砍,而且太粗太細都不行,所以林夏還是廢了一番功夫的。
等林夏抱着樹枝回來,衆人才知道林夏是幹嘛去了,都是有些感動。
其實林夏完全可以丟下他們不管,自己出山,但林夏卻處處爲他們着想。
如果林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肯定會嗤之以鼻,要不是唐如月的原因,他早就帶着夏晴兒和周語冰走人了。
當然也是因爲有一部分人對他挺不錯,不然就算是唐如月不同意,他最多強行把唐如月扛出去,不會去管其他人。
他費工夫去做手杖也是想着,要真有人出事,還得他費勁去救,還不如幫他們準備一些東西省點事呢。
回到避雨的地方,林夏把草草製作的手杖分發了一下,給唐如月、夏晴兒、周語冰三人的肯定是最製作最精細的,都是粗細合適,長短適中。
其他人就看運氣了,而樑天佐和朱亞文就只能拿到最粗劣的手杖,歪歪扭扭不說,上面的細枝也沒有修剪好,握在手裡很有些扎手。
這倒真不是林夏故意的,時間緊張,他不可能每根樹枝都精心挑選,難免有一些差勁的。
而且林夏也不是故意把那最差的手杖發給他們,事實上他只是幫夏晴兒幾人挑選了一下,他自己也不需要什麼手杖。
其他人的手杖,林夏只是放那讓他們自己挑,樑天佐和朱亞文哪好意思上前去搶那些好用的,所以就只能拿到別人挑剩下的。
那幾個先前和朱亞文一起叫得最兇的幾人,想上前渾水摸魚搶個好用點的手杖。
但被那個小個子體育特長生拿眼一瞪,就不敢往前面擠了,老老實實地等別人挑剩下來再去拿,他們可不想捱打。
見衆人都拿到了手杖,林夏走到衆人中間,拍了拍手,把衆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我們馬上就要出發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見衆人都看過來,林夏一臉嚴肅地說道:“一會兒在路上要是有人不聽從我的指示,自作主張的話,我是不會管他的死活的。”
衆人都被震了一下,林夏張嘴就是死啊活啊的,有些太嚇人了,他們到現在也只是認爲這次最多隻是淋淋雨,根本沒意識到會有什麼危險。
“路上會……會很危險嗎?”有人還是忐忑地問了出來,其他人也是一臉好奇地看着林夏,等他的答案。
林夏無語了,這些人居然到現在也沒弄清楚狀況。
這是在山林裡,在這種大雨下,諸如山體滑坡,泥石流之類的情況都有可能出現,湍急的水流更是到處可見。
很有可能腳下一滑,小命就沒了,現在居然有人問他,會不會有危險。
但林夏也怕說的太嚴重,會嚇到這些人,只好斟酌着語氣說道:“也不會太危險,前提是你們要服從我的指示。”
雖然林夏已經儘量把
話說地輕鬆一點了,但衆人還是聽明白了,危險的確是有的。
這下好多人都猶豫了,他們都是普通的大學生,突然得知這次還得冒着生命危險,都有些退縮。
一個女生猶猶豫豫地說道:“那我們留在這兒不行嗎,人家不是說,不吃東西光喝水都可以活七天,有這時間,我爸爸一定會找人來救我的。”
林夏哭笑不得,要不要這麼天真啊。
這小女生估計也是家裡的寶貝疙瘩,不然也不會說出等他爸爸來救她的話。
這種在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估計都不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感覺,就敢放出豪言說要七天不吃飯,林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而最讓林夏無語的是,居然有好多人點頭同意她的說法,甚至連夏晴兒也一臉期盼地看着他,像是在問這個辦法可行不可行。
林夏汗顏,在這種環境潮溼,飲用水也不能保證清潔的情況下,這些身嬌體弱的學生能撐過去兩天不出問題,就算是奇蹟了。
他必須要打消衆人這個消極的念頭,沒有堅定要出去的念頭,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林夏沒有耐心跟衆人解釋這個建議有多荒謬,他只是指了指頭頂說道:“能看出來我們躲雨的這塊地方是怎麼形成的嗎?”
衆人一愣,不明白林夏什麼意思,都是四下觀察起來。
畢竟這些人都是知識儲備還不錯的大學生,很快有人通過一些痕跡判斷了出來,臉白了白說道:“應該是雨水照成的局部塌方。”
衆人一下子明白過來林夏的意思,這地方的凹陷就是某次雨水沖刷下,崖壁塌方形成的,誰敢保證這次這麼大雨,它會不會再塌一次?那樣的話,衆人可不是被活埋了嗎。
人羣中頓時一陣小騷動,有些膽小的情願淋到雨也要往外擠,活埋太可怕了。
林夏見狀笑了笑,說道:“別擔心,一時半會兒還塌不了,但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衆人這才安定下來,但還是不時忌憚的看着四周的崖壁,生怕突然就塌了下來,把自己埋在下面。
林夏的目的已經達到,但他又加了一把火,說道:“你們再聽聽這雷聲,是不是和閃電的間隔越來越短了?”
衆人一愣,好像還真是,這下不用林夏提醒他們也知道什麼意思,閃電和雷聲之間的間隔變短說明,打雷的地方離這兒越來越近了。
而衆人棲身的地方並不是什麼山洞,只是一個山崖上的凹陷而已,遭到雷擊的可能是很大的。
這下不用林夏動員,這些人就自己急着要走了。
那些之前堅決反對提前離開,還對林夏各種嘲諷的人,都是懊悔不已,要是早早離開哪會有這麼多事。
他們現在不但要面對這惡劣天氣帶來的危險,還得時時承受別人厭惡憎恨的眼神,正是何苦來着。
林夏之前的話雖然只是爲了打消這些人想留下的念頭,但也不是危言聳聽,他所說的情況是都有可能發生的。
所以他見衆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就立刻一揮手,帶着衆人出了那個避雨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