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層圈子裡,林老太這位人物,絕對是令很多人都無比頭疼的存在。
囂張跋扈,倚老賣老。
用青山的一句老話來說,那就是個泥腿子、滾刀肉,誰和她起了衝突,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有點涵養的人,看她年紀大了,索性不去計較。
沒涵養的人,也是看她年紀太大,時時刻刻盼着她早點去死。
誰知林家優秀的長壽傳統,延續到了林老太的身上,好多曾經恨不得她早早入土的人,都已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偏偏林老太越活越壯實。
但是,到了現在這種時候。
她的長壽或許接近盡頭了。
賀蘭羣星聽明白林老太落入嶽清科手上的整個過程,有些哭笑不得,更多的則是無比佩服段襄的心思敏捷、心腸歹毒。
僅僅是接到了他的一個電話,段襄竟然就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想出來如何處理林老太的辦法。
而且完全不把這條人命當回事。
當真是女中豪傑啊。
真不知道嶽清科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前前後後找的兩個老婆,都是這樣的精明女人。
如果他賀蘭羣星早有龍城城或是段襄的輔助。
賀蘭家的家主之位早就是他的了,怎麼可能再有賀蘭扶蘇的任何機會。
哎!
生不逢時啊。
不過,反過頭來想想,還是陳魚兒好。
儘管陳家五小姐不一定有那兩個女人的精明,但是她——有容乃大啊。
“嘿嘿嘿。”
腦子裡浮現出陳魚兒的童顏巨、乳,賀蘭羣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那笑容中的浪蕩勁,直把嶽清科和段襄都給看呆了。
這傢伙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有什麼特殊嗜好,對林老太那樣的——啊呸,太特麼噁心了。
這夫妻倆眼神中兜着鄙夷和驚恐。
賀蘭羣星這才意識到場合不對,現在不是私下裡去歪歪陳魚兒的時候,趕忙收起來笑容,輕咳掩飾尷尬,說:“呃,我明白了。反正我現在已經進了你們兩夫妻挖得坑裡面,不管怎樣都不可能脫身的。這事就這麼辦吧。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到底是誰把林老太從京華帶到明珠來的,你們知道嗎?”
賀蘭羣星問的這個問題,實際上也是嶽清科和段襄一直納悶不已的問題。
早在第一天控制住林老太的時候,他們就問過。
可那老太婆死活不說,這事也就放一邊別管了。
現在,重點已經不是誰把他弄來的,而是誰把她——弄死的!
賀蘭羣星走了。
心滿意足地離開梧桐人家,找個地方休閒娛樂或者矇頭大睡,只等賀蘭扶蘇大婚典禮的那一天,看場好戲就行了。
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不必管。
真正需要操心的,是嶽清科和段襄。
隨着賀蘭羣星走人,梧桐人家的這棟別墅裡,兩人在沒有了剛纔的輕鬆寫意,齊齊皺起來眉頭,陷入沉思。
良久,段襄才試探性地問道:“賀蘭羣星真的不會去找林家人告密嗎?”
嶽清科搖搖頭:“不會的。整件事情對他來說都有着天大的好處,白撿的便宜,他怎麼會眼睜睜放棄。必要的時候,他還會卯足了勁給咱們打掩護的。”
“那,真的要弄死林老太?”
“現在咱們還有別的選擇嗎?自從把她綁起來的那一刻開始,咱們就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了。她不死,我們的麻煩會更大。”
嶽清科的語氣相當沉重。
還是那句話,如果沒有特殊原因,誰有願意殺人呢。
又一次狠心做下這個決定,他的心情反倒輕鬆了許多。
總之,都是要做這件事,能開開心心的,何必平白無故給自己增添壓力,轉頭看向身邊的段襄,微微彎腰,按住了輪椅的副手。
這一刻的嶽清科,終於像個男人似的,成了女人的主心骨,鄭重說道:“你再去看看那老太婆吧。
這幾天尋找機會,哪怕是嚇唬她一下也行。
就是要問出來,到底是誰綁架了她。
還有,她手中到底掌握者什麼東西,能讓荊紅命都無比在意。
問得出結果,也不算是我們毫無收穫。
問不出來,那就——
算她自尋死路。”
段襄默默點頭,轉動輪椅,在保姆的幫助下,想着二樓臥室而去。
嶽清科則是邁步走出別墅樓門,站在了庭院裡面。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大樹上,斑駁的樹影隨着樹葉共同搖擺。
嶽清科慢慢擡手,高舉在眼前。
他的手中,赫然是個醫用藥劑玻璃瓶,
瓶內是某種成分不明的鮮紅色液體,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着亮麗的光彩。
“研究了那麼多年,最後的成品竟然是這樣的殘次品。
不過,誰說殘次品就不能有任何價值了。
如果把這東西注射進那個老太婆的身體裡,再把她扔到婚禮現場,那該是多麼一副美妙的畫面啊。
如果可以。
我還是更希望能把這個禍端引到李南方的身上。
賀蘭扶蘇的婚禮?
呵呵。
李南方,我更希望那是給你的葬禮,做好的提前準備!”
嶽清科像個瘋子似的,自言自語。
或許真的想某些哲學書上所說的那樣,當一個人爲了一個目標執着到極限的時候,就會變得無比瘋狂和可怕吧。
李南方看不到嶽清科那種可怕的一面。
他更不可能知道,之前一直讓他慎重對待的特殊藥劑研究項目,也有嶽清科的一份功勞。
現在的他,只是站在明珠美院的某間辦公室裡,瞪大了眼睛,看着擺在屋子中央的兩臺機器。
那是——虛擬現實訓練儀器!
李南方開車把沈輕舞和古麗娜,送回明珠美院。
本想着把人送到之後,他就第一時間離開。
珍愛生命,遠離寶馬女,更遠離沈輕舞。
但是,真等把兩個女人送來這間辦公室,他就完全忘記了之前的心思,完全被屋內擺放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龍騰訓練基地的虛擬現實訓練儀器。
李南方這輩子見過的最高科技的東西,當然不會忘記。
軍事科研產品,怎麼會出現在沈輕舞的手上,還被她帶到這來了?
不,看上去有些不同。
雖然外型差不多,但是明顯能夠看得出,眼前兩臺儀器要比之前在龍騰基地裡使用的那些,精簡了許多。
少了很多的神經連接線,也沒有什麼電纜連接。
普通的完全像是兩個概念性單人膠囊牀。
不過,越是高科技的東西,越是不能從外表去判斷其價值。
上世紀五十年代的第一臺電子計算機,大不大?
佔地足有十幾個足球場。
可真正能夠起到的作用,還比不上現在一塊拇指蓋大小的兒童智能手錶。
如果沒猜錯的話,眼前兩臺儀器,應該是改進過後的新型產品吧。
李南方帶着滿心的疑惑,擡頭看向沈輕舞。
那女人自從進了辦公室之後,就沒再搭理他,而是拉着古校花,去到辦公桌後面的書架那邊,仰着頭找了半天,才伸手從書架當中,抽出來個古樸的木盒子。
盒蓋打開,裡面盛放着一本書頁發黃,明顯是上了年代的小冊子。
“娜娜,我說的就是這個東西。
咱們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年紀還小,也沒有把公孫劍舞練到大成的地步,我纔沒有送出來。
現在好了。
連尤青梅尤仙姑都覺得你已經可以出師,那我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拿去吧。
至於能修煉到什麼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沈輕舞像個慈祥的長輩,將小木盒蓋好之後,交到古麗娜的手中,還語重心長地囑咐了幾句話。
而古校花明顯是開心得不行,說了好多聲謝謝蘇教授,這才轉頭過來,衝着李南方甜甜一笑,說道:“李南方,我先不陪你了。你可要好好配合蘇教授治病啊。等你完事,再來找我。別忘了,你答應我要在校慶典禮上給我伴奏的,我們還沒一起排練過呢。”
古麗娜像個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那樣,蹦蹦跳跳離開了辦公室。
李南方愣了好久,纔回過神來,好奇地問道:“沈輕舞,你剛纔送了什麼東西給古校花啊?”
“女人的東西,你管得着嗎?”
“我——靠!”
李南方真是服了。
就不能好好說話的嗎?
剛開始交流,就把人懟的啞口無言。
你不樂意告訴哥,哥還懶得問了呢。
“行,反正我已經把你們送回學校了,沒什麼事,那就再見吧。”
“等等,我讓你走了嗎?”
“我李南方想走就走,想留就留,還需要你的同意?”
“呀,南方會所門口的乞丐——”
“行,我正好需要休息會兒。”
李南方邁步來到辦公室的會客沙發旁,擡屁股坐了下去。
這能怪李老闆慫包嗎?
當然不能!
任誰遇上沈輕舞這種不按套路出牌,偏偏還能量巨大的女人,不是被吃的死死的?
受她的威脅,李南方不丟人。
隨着他老老實實坐在沙發上,沈輕舞就像是虛榮心獲得滿足的拜金女那樣,笑得花枝亂顫,說道:“李南方,你要是一直這麼老實呢,我肯定不會把你怎麼樣的。反正咱倆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有些話我不妨敞開了說。你,以後對古麗娜好點,要是傷害了這個姑娘,我直接閹了你!”
“啊?”
李南方懵了。
什麼叫對古麗娜好點啊?
“沈輕舞你有病吧,我和古校花只是朋友而已,沒有你想象的那樣。”
“我不管是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我只知道娜娜只有你一個朋友,而且也只認你這個朋友,那就證明她這輩子沒有你不行。所以,如果你敢傷害到她,我必定閹了你!”
見過不講理的,還真沒見過沈輕舞這種無理取鬧的。
李南方皺皺眉,沉默半天,冷哼道:“沈輕舞你是真有病,別人的事情你還管的這麼寬,連古美女本人都沒說過什麼呢。”
要是以往,李南方敢這麼辱罵沈大小姐,恐怕要被那女人撓花了臉。
但此刻,沈輕舞的神情突然黯淡許多,深深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有病,是娜娜有病。她有自閉型心理綜合症。”
自閉啥?
李南方真心沒聽明白,不會是什麼治不好的絕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