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母老虎就不能變爲繞指柔?
哥們這才略施小計,白靈兒就變乖了。
看來,她愛上哥們了。
哈,愛——是什麼狗屁玩意?
李南方心中曬笑一聲,與迎面疾馳而來的幾輛警車擦肩而過時,回頭看了一眼,
白靈兒仍站在那兒,保持送他離開時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彷彿是一尊望夫石——好吧,李南方承認,他想多了,人家只是在看前來增援搜查死殺同夥的警車。
看了眼西邊明晃晃的太陽,天色還早,李南方順着河堤公路向西勻速行駛,心裡琢磨着那三個銅板的來歷。
電話響了,是葉小刀的。
沒有交警叔叔是押送時,李南方是不屑邊開車,邊打電話的,規規矩矩的靠邊停車,才接起了電話。
“等會兒,給我把那三個銅板的圖片,發微信上,我找人問一下,有沒有誰聽說過這玩意。唉。”
等李南方簡單說了下,葉小刀在那邊嘆了口氣,埋怨道:“你讓警方拿走多好,幹嘛要自己故意禍水東引,找麻煩呢?刀爺沒猜錯的話,你現在應該要去僻靜的地方,等人跳出來殺你,搶走那三個東西吧?”
“是有這麼個想法。”
“你傻了?”
“不傻。”
李南方摸了摸嘴脣,笑道:“今天,我當衆親了青山警界小警花三次。”
“臥槽,親一次,一個銅板?”
“小刀,你數學真好。”
“好你妹!”
“我妹,也是你妹。”
“好吧,不和你這流氓鬥嘴了。”
竟然李南方已經決定爲青山小警花抗缸,葉小刀也懶得再試圖說服他:“我現在嶺南,馬刺也來了。我們已經幹掉了十幾號人,現場都留下了你的獨門標記骷髏頭。但這邊社會上卻沒流出任何於此有關的新聞,看來他們也不想曝光。”
“這是聰明辦法,他們很清楚他們在做什麼。”
“可我不敢保證,他們能不能接受教訓。”
葉小刀稍稍沉吟了下,說:“所以,我們暫時無法趕往青山幫你。”
“嚇住那些貪心不足的,就是最好的幫忙。”
李南方說:“別擔心,哥們大風大浪遭那麼多了,也沒翻船。這次,肯定還能順利搞定的。”
“希望如此吧。”
葉小刀忽然想到了什麼:“草,刀爺還沒問你,三個死殺要殺的人是誰。”
“女的。”
“美女?”
“廢話,不是美女,我會插手此事?”
“肯定被你操翻了吧?”
“翻了是翻了。”
李南方有些犯愁的說:“不過,她現在正處心積慮的找回場子。我今天出手幫她,純粹是懷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偉大情操,與她有沒有被我操翻,要不要殺我,沒多大關係。”
“哼哼,我看你早晚會死在女人肚皮上。這是你說刀爺的話,現在原版返回——掛了,別忘給我發圖片。馬刺那個呆逼,總來電話,煩死了。”
葉小刀不耐煩的罵了句,扣掉了電話。
每次與葉小刀聊天過後,李南方都會感覺身心輕鬆。
這倒不是因爲他們是好基友——只因唯有與刀爺聊天時,李南方纔能找到當流氓的愉悅感,什麼把女人操翻了之類的,別人越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說的話,他們就說的越帶勁,越開心。
嗯,還有自然。
這纔是人性本質,率真,坦誠,沒有虛僞。
一番話後,李南方就覺得好像沐浴過後,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變的純潔無比了。
從此一路向西,行駛大約五十公里左右後,就來到了青山的最西郊。
青山東西南三面,基本都是由羣山環繞的,而且境內泉水、湖泊,柳樹荷花格外多,故此有詩云,一城山色半城湖,三面荷花四面柳。
李南方看了眼手機導航,再往西南跑不遠,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靈巖寺了。
不能去那地方,那兒遊人衆多,等會兒動起手來,難免會殃及無辜。
李南方很爲自己憂國憂民的情懷而感動,回頭看了眼來時的方向,車流如梭,根本看不出有沒有人在追蹤他。
他決定下高速,找個沒人去的山頭,靜候某人來討要銅板,順手把他滅口。
“唉,女孩子的小臉蛋,果然不是那麼輕易好親的。親了,就有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啊。想想,還真不怎麼值個。尤其白靈兒的臉上,還抹了厚厚一層膩子。噗!”
李南方右打方向盤下繞城高速時,覺得嘴裡還鹹滋滋的,很有點剛給女人吹過的感覺——忍不住,衝車窗外吐了口吐沫。
跟隨李南方下高速的車子不多,三輛。
一輛是拉石頭的東風大卡。
一輛是廂式貨車,還有一輛是白色吉利。
這三輛車,都不像是來跟蹤李南方的,因爲這些車型,不方便他們在失敗後逃走。
除了那輛東風大卡,還有那輛廂式貨車之外,哼哼,李南方的路虎,能把那輛吉利撞個跟頭。
沒看到追蹤嫌疑車輛,李南方並不慌,正所謂天色還早,等天黑後再動手,那才符合殺人滅口的境界。
西郊這邊地廣人稀,羣山起伏,道路也不是很好走,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前,李南方遠遠就看到上面有個小亭子,就決定在此停車了。
青山中秋午後四點的天氣,一點都不愧對人們給它起的秋老虎稱號,幸好山巔有古亭,躺在由青磚壘成的凳子上,再點上一顆香菸,感受着清涼的微風拂面,李南方很快就陶醉在大自然母親的懷抱中,昏昏欲睡了。
香菸燃盡時,他睡着了。
陽光普照大地,四海一片昇平。
市局刑偵科內,卻完全又是另外一個氣氛,局座大人,與幾個副手,都齊聚此間,面色凝重,聽取白靈兒、法醫的彙報。
賀蘭小新,嶽梓童兩人也在。
絕跡國際警界多年的死殺,居然會在青山出現,張洪剛局座想想就興奮的——要哭啊。
他實在搞不懂,自七月之後,本來四海昇平的文化旅遊名城青山,怎麼接連中邪,盡招惹些邪魔鬼祟的玩意來鬧事呢?
先是有職殺接二連三的出現,來的蹊蹺,死的更蹊蹺。
捉摸不定的黑幽靈,接連有頂級紈絝來青山經商,任職——現在,又有傳說中的死殺出現了。
死殺不同於職殺,因爲他們的出現,往往代表着某個神秘可怕的組織,要慢慢浮出水面,在這片安靜的土地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身爲青山的最高專業保護神,局座能不爲此頭疼嗎?
稍一疏忽,腦袋上的帽子,屁股下面的椅子,就不穩了啊。
尤其死殺的出現,是針對賀蘭家大小姐而來。
她老人家一旦有個閃失,局座哭都找不到調的。
不幸中的萬幸,是局座當機立斷下令,安排白副隊去相親。
如果白副隊沒有去相親,估計賀蘭大小姐,這會兒就香消玉損,局座要和老婆抱頭痛哭,等待雷霆之怒的咔嚓了。
白靈兒,真是本局的福將,不虧我平時那樣呵護她,去相個親,都能爲我擋災避難。唉——聽法醫,白靈兒先後講述完畢後,局座心中嘆了口氣,看向了賀蘭小新:“賀蘭副總,種種跡象表明,這三個死殺,是針對您來的。”
賀蘭小新點頭:“是。”
“那,請問您,對此有什麼看法?”
“有人要殺我。”
“我知道有人試圖對您不利。”
局座苦笑了下,說:“我想知道,您能不能爲警方,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比方您在過去,與什麼人結怨過之類的。”
“沒有。”
賀蘭小新認真想了想,搖頭說:“我可能會得罪一些人。但我得罪的人,還遠遠沒有資格,能碰到死殺這條線。能抽菸嗎?”
局座擡手,做了個請便的意思。
賀蘭小新從包內,拿出一盒白色女士香菸,叼一顆在嘴上,點燃深吸一口,秀眉微微皺起,問白靈兒:“白警官,我能問問,你在屍體上有什麼發現沒有?”
“有。”
白靈兒這會已經洗盡鉛華,再現她颯爽英姿了:“是一尊白玉觀音。”
“白玉觀音?”
賀蘭小新眉頭皺的更緊,問道:“我能不能看看那東西?”
白靈兒看向了局座。
從兇殺現場拿回來的東西,可不是隨便能給人看到的,要交專人保管。
局長點頭,對身邊人低聲說了句什麼。
很快,那個人就拿來了一個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
局座等人都看向塑料袋時,白靈兒眼角餘光卻盯着賀蘭小新,發現她眉梢猛地挑動了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賀蘭副總,您仔細看看。”
局座把那尊白玉觀音,遞給了賀蘭小新。
賀蘭小新接過去,隔着方便袋翻來覆去的看了會,搖了搖頭,又放下了。
這意思是說,她從沒見過這玩意。
“賀蘭副總,據我們專業人員鑑定,這尊玻璃種的白玉觀音,價值應該在三十萬美金左右。而且從雕塑的風格來看,有很大的泰國文化印跡。但年代,並不久遠,也就是三五年。”
局座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說:“要想根據這尊白玉觀音,來徹查三名‘憑空消失’的死殺身份,很難。最起碼,也要聯繫泰國警方,請幫忙鑑定它,是不是產自那邊。”
局座侃侃而談時,賀蘭小新始終沒說話。
他侃侃而談完了,她也沒說話——局座只好說:“賀蘭副總,要不您與嶽總先去忙?等我們這邊有線索了,再聯繫您。”
“讓張局費心了。”
賀蘭小新沒說別的,微微點頭道謝,告辭。
“賀蘭副總,請注意安全。”
局座送她們下樓時,關心的建議:“要不這樣吧,我派專人守在您——”
始終沒說話的嶽梓童,說話了:“張局,多謝你一番好意,不用麻煩了,就由我來安排賀蘭副總的安全。”
說完,她看向賀蘭小新:“新姐,今天就搬到我家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