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金大美女粉面嚴肅的點頭:“你不想認她們,不想對不起死去的父母,對不對?”
鍾曉飛沉默的不說話。
“但你錯了,你認她們,並不會傷害到誰,你死去的父母,只會爲你高興!”金大美女清楚而堅定的說:“因爲她們愛你,希望你在這個世界上活的好好。而除了這個,你沒有其他辦法能夠對抗喬振宇。”
鍾曉飛淡淡微笑。
“雖然老喬是一個妻管嚴,雖然老喬的老婆很厲害,但事實終究是事實。伍伯已經和我說了,你的親生父親老喬,雖然明面上不能和你相認,但他一定會幫助你,而且現在他迫切的想要見到你,看一看你的樣子,只要你能認他,你的好處,絕對是多多。”金大美女盯着鍾曉飛,繼續說服。
鍾曉飛輕輕搖頭,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他是不會認的,就算那個人不是妻管嚴,沒有中年美婦的威脅,他也是不會認的。
“看來你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是不是?”金大美女美目閃閃的看着鍾曉飛。
鍾曉飛輕輕的點頭。
“如果你不見他,不認他,他一定會很失望的……”金大美女幽幽的嘆:“其實他也挺可憐的,一輩子妻管嚴,什麼事情也沒有做過主,到老了,連兒子都不想認他……”
鍾曉飛笑了一下,擡頭看天空。
他知道,金大美女是在使用悲情戰術。
但他不會上當。
不會改變心裡的決定。
如果說那個人可憐,那他的養父母豈不是更加的可憐?
天空湛藍,豔陽高照。
因爲前兩天剛下了一場大雪,雪後初晴,所以今天的天色非常好。
陽光照在白雪上,泛着七彩的光。
鍾曉飛靜靜的看,想着心裡的心事。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認他,你現在的麻煩就沒有辦法擺脫。”金大美女不放棄,聲音冷靜清楚的繼續勸說:“因爲喬振宇還在,你和他的恩怨也還在,他不會放過你的。”
“他如果要來,就讓他來吧。”
鍾曉飛臉色凝重的看着父母的墓碑,一字一句的說:“我等着他。“
“你呀,可真是固執。”
金大美女美目閃閃的盯着鍾曉飛,幽幽一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固執,最高興的一個人是誰呢?”
鍾曉飛不說話,他知道金大美女指的是誰。
那就是喬振宇。
如果鍾曉飛認了,那鍾曉飛就跟喬振宇成了兄弟,既然是兄弟,如果喬振宇再想要迫害鍾曉飛,那麼,在道義上喬振宇就會揹負巨大的罪責,而他們的父親就一定會出手製止,但鍾曉飛不認,而且是非常堅定的否認,這就給了喬振宇機會。
以喬振宇的手段,他一定會想出辦法,繼續對付鍾曉飛的。
鍾曉飛不說話,只是看着父母的墓碑,表情堅定無比。
不管金大美女說什麼,怎麼說,他都不會改變心裡的主意的。
喬振宇要來,就讓他來吧。
“你這人真是倔脾氣,看來就是九頭牛,也拉不住你了,是不是?”
金大美女盯着鍾曉飛的臉,幽幽一嘆,美目閃閃的看了一眼遠方的雪景,忽然又笑了,笑的粉臉通紅,桃花點點。
鍾曉飛有點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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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美女收住笑,粉臉忽然又嚴肅:“不過我喜歡你這樣的脾氣,男人漢大丈夫,靠就要靠自己,怎麼能靠父母和家世呢?只不過呀,這樣就便宜喬振宇,他肯定會繼續的用陰謀詭計來對付你的!”
“讓他來吧。”鍾曉飛聲音淡淡。
金大美女眨眨美目:“這麼說,你有對付他的辦法了?”
鍾曉飛不說話,只是眼神凝重的看着父母的墓碑。
同一時間,就在金大美女和鍾曉飛談話的同時,另一場的談話,也是進行。
談話的雙方,分別是伍伯和喬振宇。
地點是在北平某一棟大樓的秘密房間裡。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不但河北,北平也是豔陽高照,隆冬時節,這樣刺眼的太陽,真的是比較少見。
同樣少見的,還有喬振宇現在的樣子。
喬振宇坐在沙發裡,穿着一件深藍色的西服,雪白的襯衣,皮鞋鋥亮,英俊冷傲的面容上滿是傷痕,額頭和鼻樑上都貼着創可貼,滿滿的就像是一個木乃伊,右手的手臂打着石膏,纏着厚厚的紗帶,掉在肩膀上,整個人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剛剛從戰場歸來的傷員一樣。
不過雖然樣子有點慘,但喬振宇的容顏和神情,依然是冷酷而驕傲,一點改變都沒有,他緊緊的抿着嘴脣,咬着牙,目光冷冷的盯着坐在他對面的伍伯。
伍伯穿着一件灰色的風衣,坐在喬振宇的對面,滿面紅光的老臉上,帶着絲絲的苦笑。
他知道,他坐在這裡和喬振宇談話,是一件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但是他又不能不做,因爲喬振宇和鍾曉飛的事情,終究必須要解決,而要解決的前提,就是把鍾曉飛的身份告訴喬振宇,如果喬振宇能念及一點兄弟之後,以後不找鍾曉飛的麻煩了,那樣,世界也就太平了。
當然了,伍伯其實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因爲他是看着喬振宇長大的,深深知道喬振宇驕傲冷峻,眥睚必報的脾氣。
但他還有一點的希望。
畢竟鍾曉飛是喬振宇同父異母的兄弟,或許這一次喬振宇能有所不一樣。
但他還是失望了。
當他說完鍾曉飛的身份,喬振宇勃然變色的時候,他心裡清楚的明白:喬振宇是不會放過鍾曉飛的,就算鍾曉飛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他也絲毫沒有放過的打算。
甚至還有更加惡化的傾向!
鍾曉飛的身世,好像更加刺激了喬振宇,讓他心裡的怒火更多。
原本,他是赫赫的公子,鍾曉飛只是一個吊絲泥腿子,但沒有想到的,鬧來鬧去,鍾曉飛居然跟他是同樣的身份,快要跟他平起平坐了!
這讓喬振宇無法接受。
他心裡的怒火,像是火山爆發一樣的在噴濺!
另外,喬振宇一直看不起鍾曉飛,對鍾曉飛非常的不屑和蔑視,在把鍾曉飛捆石沉江之前,他甚至沒有把鍾曉飛當成一個真正的對手,他認爲鍾曉飛的智力就跟小學生差不多,對付鍾曉飛,他一個小指頭就可以辦到。
但是,當沉江事情過後,鍾曉飛起死回生,重新歸來的時候,喬振宇終於是認識到了鍾曉飛的實力,他真真正正、認認真真的把鍾曉飛當成一個強勁的對手來面對。
所以在這一次香港之行裡,他動用了六局,動用了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原本以爲一定能抓到鍾曉飛,置鍾曉飛於死地的,但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居然是他本人中了鍾曉飛的圈套,落入了鍾曉飛的陷阱中。
最後,當他被鍾曉飛逼到牆角,滿臉是血,手臂被砸的血肉模糊,已經沒有抵抗能力的時候,伍伯帶着五局的人,忽然出現,救下了他,而後,伍伯卻又帶着鍾曉飛離開,只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香港。
當時,喬振宇痛恨的難以理解,他憤怒的幾乎要瘋狂了。
他拼命的找伍伯,找五局,甚至不顧自己受傷的胳膊,連夜坐飛機趕回了北平。
現在過了兩天,他終於是冷靜了下來。
因爲他終於是知道原因了。
“伍伯,剛纔你說的,全都是你的猜測,一點證據都沒有,是不是?”
喬振宇咬着牙,一字一句,兇狠的瞪着伍伯,冷笑的說:“鍾曉飛怎麼會是我們喬家的人呢?這簡直是開玩笑!這根本不可能的!”
“是,這確實是讓人難以相信。”
伍伯表情嚴肅的解釋:“但卻又不得不信,前天在香港,在抓捕鍾曉飛的時候,我派人提取了他的血液,然後進行了DNA的檢測和對比,最後的結果證明,他的的確確就是你同父異母的兄弟。這一點,沒有任何的懷疑。”
“不可能!”喬振宇瞪着眼睛,低聲咆哮,他還是不相信。
伍伯嘆了一口氣,目光炯炯的盯着喬振宇的臉:“振宇,我知道這件事情你一時很難接受,但他真的是你的兄弟。”
“假的,一定是假的!”
喬振宇咬牙切齒的冷笑:“伍伯。你一定是被什麼人騙了。”
伍伯不說話,他嚴肅的表情已經回答了喬振宇的問題。
“哼!”
喬振宇冷冷的哼了一聲,咬着牙,眼光急劇的閃動,腦子裡思索着什麼問題,然後他冷冷的問:“我老爸呢?他是什麼意思?”
“他希望你們兄弟兩人能和平相處,不要再鬥了。”
伍伯一臉嚴肅的說。
“這麼說,他是要認鍾曉飛爲兒子了?”喬振宇咬牙切齒。
伍伯輕輕的搖頭。
“不認?”
喬振宇追問。
“是的。”
伍伯嚴肅的點頭:“你爸爸年紀大了,又有這麼高的位置,忽然蹦出一個兒子,如果認了,肯定會被人笑話的,所以在明面上,你爸爸不會認。但私下裡,他肯定還是要認這個兒子的。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不能讓他在外面漂泊。這是人之常情,你要理解。”
“哼,我當然理解。”
喬振宇冷笑一聲:“而且非常支持,誰讓他是我老爸呢?他的決定,我敢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