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酒吧叫蘭若寺。
知道這個事情的人絕對不多。
因爲酒吧開在武陵市南郊,一條荒蕪廢棄的環城高速路邊。
確切的說,這個酒吧是整段長達2.3公里的荒蕪公路上唯一的建築物。
這條荒蕪公路唯一通往的方向是武陵大學新址的後門,除了一些喜歡爬學校後牆的學生外,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有個酒吧。
但就算在這些喜歡爬後牆的學生裡,也很少有人知道酒吧的名字。因爲酒吧沒有招牌,由藍色燈管組成的酒吧名字也只在晚上亮起。
除非膽子大得出奇,沒有誰會選擇在晚上在荒蕪的公路上走近3公里的漆黑夜路,然後從後門進入校園,所以知道這個酒吧叫蘭若寺這麼古怪名字的人就更少了。
安吉絕對是知情人之一,因爲他就坐在酒吧內部的吧檯裡,眯着眼睛正在看着電視。
剛剛三十出頭的年紀,整個人鬆散的埋在單人沙發裡,毫無顧忌的把腳搭上桌面,以一種最愜意的方式躺着,絲毫不怕老闆對此發怒。
老闆不會因此發怒,因爲整個酒吧裡就他一個人,確切的說他就是這個莫名其妙酒吧的老闆。
酒吧開起來不過一個月,到現在爲止,到訪的顧客數爲零。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喧鬧的手機鈴聲響起,安吉鬱悶的拍了拍腦袋,這個鈴聲是老妹張安兮的專屬鈴聲,這個世界上他唯二頭疼的人物之一。
從屁股下面磨磨唧唧的摸出遙控器,安吉將電視調成了靜音。
“喂~!小兮啊,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老哥店裡很忙的!”安吉嘴角彎起一個弧線。
“忙!?”電話那邊清脆的聲音頓時帶上了怒氣,“我的大哥,就你開店的那個鬼地方,您忙着騙鬼呢!!!”
“好啦,好啦,”安吉笑呵呵的打起了花腔,“做人要懂得投資,往長遠看嘛!這裡肯定會火的!”
“你~~!”電話那邊的張安兮被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懶得管你!”張安兮一陣氣苦,“您聽好了,下個星期五下午三點,小然班裡開家長會。她班主任秦老師說了,希望見見你這個【大忙人】。每次開家長會,我和小然最丟人了!!!”
“丟人!?”安吉懶洋洋的笑起來,“你次次年級第一,小妹班級第一,大哥我去了是給其他的家長找不自在啊!”
“唔、唔~~,我都高一了,小然也上初一了!你說過要像爸爸媽媽一樣管好我們的!”電話那邊,小兮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兩個懂事聽話的妹妹是安吉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後來安吉去過了一個地方,有了一翻際遇再回到現實之後,三兄妹的生活才逐漸好了起來。
流眼淚喊爸爸媽媽,是兩個妹妹對付他的終極核武器。
“安啦,安啦,我來,我來,一定來!別哭啊!”聽到小兮半真不假的哭聲,安吉立馬繳槍。
掛斷電話,安吉轉頭看了看牆壁上古樸的吊鐘,時針正好指向了下午六點整。
他左手憑空一翻,手中頓時多了一疊暗黃色的紙券。這些紙券每張長十五釐米,寬五釐米,如電影票一般,只是微微散發着淡淡的黃色光芒。
“暮光之門第一次開啓,就五個人好了!”安吉略一思考,抽出其中五張,隨手向空中一撒。那五張散發着微微暗黃光芒的紙券慢慢飛起尺許多高,然後瞬間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氣裡。
安吉笑吟吟的拿起遙控,取消了靜音,一本正經的看起電視來。
電視內,某狼聲音大喊着:“我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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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二十點零四十七分。
冀北,燕帝島市。
遠離市區的某處海灘,幾道強烈的車燈聚集在一塊米許方圓的沙地上。
車燈的聚焦點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倒伏在地上不斷喘息着,周邊幾個彪悍的人影正死死的按着他的四肢。
周邊的暗影裡,一個坐在車前蓋的黑影正發出一陣陣嗤笑。這是一個和地上年輕人同齡的人。
“衛不移,你可想到過你也有今天?”
被按在地上的青年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淡然道:“黃希,你們黃家,能假冒小琴把我騙出來,進而斬草除根,所付出的代價應該不小,何必這麼囉嗦!”
聽到衛不移淡然的調侃,想到爲了把面前這個人騙出來,向歐陽家付出的那些條件,就不覺牙齒一緊,有些肉疼。
“到現在,你還囂張!?來人,給我把他。。。。。。”
“算了!”黑暗中,另一人出聲制止了黃希,“歐陽家有條件在先,我們也不能太過做絕!直接送他上路吧!”
“哼,”黃希聞言大爲不滿,低聲嘀咕道,“哪有那麼多顧忌,就你史壤會慣做好人!”
“衛不移,你和你哥確實是天才之屬。做鬼之後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那死鬼哥哥,太過不識時務!”一個女音響起,話語裡隱隱帶着一絲惋惜。
衛不移聞言哈哈大笑:“你們幾家爲一己私利,罔顧人命,我大哥給你們一點教訓,算得了什麼?”
“一點教訓?~!”黑暗中一個人被這話氣得夠嗆,“十五名世家嫡系子弟被你哥哥生生砍成兩截,哀嚎半個小時才生生疼死,衛不凡他就是個殺人魔王!”
“我哥沒那麼能耐,了不起屠狗之術而已!”
衛不移話音剛落,周邊頓時一片怒喝。
就在這時,唯一一個平靜的聲音響起,壓住了滿場的喧鬧。
“好個狂妄的衛不移,”淡淡的語調中充滿了對衛不移的欣賞和毫不遮掩的殺意。
“薛子吟!?”衛不移呵呵一笑,“想不到這次你會親自跑到前臺來!”
“我自然會來,”薛子吟對着衛不移微微一笑,如見多年好友一般,“今番我反覆計算,你都沒有任何生機可言。你我鬥法三年,只是一直慳吝一見。薛某一直對衛兄多有敬慕之心,這次來見衛兄,是爲了一了薛某心中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