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抱歉的對她說:“莉姐,在你家還讓你感到難過,真的很不好意思。”
莉姐看起來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輕笑說:“哪裡啊,我感覺沒什麼的,再說這次阿姨見到我也沒說什麼嚴厲的話啊。”
她也感覺到了,我媽這次見她的態度比以前好了很多,這讓我們兩個都感到些許的欣慰。我問她:“莉姐,你怎麼不在家裡多呆幾天,突然就回來了?”
她靠在我肩上說:“爲了給你個驚喜嘛,也想見見阿姨。”
她爲了回來一起陪我度過我媽這一關,都放棄了陪自己父母和小寶的時間,她做出的這些犧牲,真的很感動我。
她風塵僕僕的趕回來沒休息就又做飯洗碗,這會看上去很疲憊,我就讓她洗個澡早點休息。
她點點頭,伸了個懶腰,上去拿了睡衣下來,去浴室洗了個澡出來,清新脫俗的站在我面前,輕輕打了個哈欠說:“豬頭,你也洗個澡早點上來睡吧,我想枕着你的胳膊睡。”
我點點頭:“嗯,你先上去吧,我馬上就上來。”
莉姐這才拖着一身疲憊,上樓進了臥室。
我在客廳裡靜坐了會,想起莉姐問我什麼時候帶母親做手術,我就犯難起來了。
五一節趁着我有時間,必須得帶母親去把那個手術給做了,不然以後沒那麼多時間。可是錢卻把我難住了,我的卡里就讚了兩萬塊錢,還差四萬,對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可是我又不願意向莉姐開這個口,她對我的幫助和恩惠已經太多了。
想了想,還是先找大學的同學們借借看吧,畢竟大家都工作了三年了,比我混得好的大有人在。於是我拿了手機打開門出去,坐在別墅草坪上的那條椅子上,開始給大學的同學打電話借錢,一連撥出去五個電話,大家都說要結婚要買房,沒那麼多錢借給我。失望之後我把手機丟在一旁,點了支菸憂愁的吸起來。
一支菸吸完,我突然想到了大勇,怎麼把我最好的哥們給忘了呢,於是滿懷希望的給大勇打去電話。
他正和心如在他們小區樓下散步,問我:“哥們,打電話有什麼事啊?”
我猶豫了片刻,問:“能不能給哥們借點錢啊?”
他爽快的問我:“多少啊?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順便給你把錢帶過去。”
我說:“四萬。”
他驚了一下,大聲問:“什麼?四萬塊錢?”
我說:“嗯,是四萬塊錢。”
他疑惑地問:“借這麼多錢幹什啊?”
我一五一十的說:“我媽得心肌梗塞了,要做心臟搭橋手術。”
他問我:“那莉姐沒在嗎?”
我說:“我不想老是什麼都找她吧?你說一個男人總不能什麼事都讓女人幫忙吧?你光說你借不借?”
大勇有些猶豫不定,吞吞吐吐的說:“哥們,錢借給你是可以借,可是你十月之前必須給哥們啊,你也
知道我和心如打算十一結婚呢,我那工資就那麼點——那明天中午拿給你成吧?”
我這纔想到他上次說和心如十一打算結婚,他一個月也就三千不到,四萬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
我說:“算啦,你的好意哥們心領了,你留着結婚用吧。”
大勇急道:“你生什麼氣啊?我又不是不借給你,不是說了明天中午給你嘛。”
我笑着給他解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忘了你和心如十一打算結婚的事兒,記起來的話就不跟你借了,哥們真心希望你和心如到時候把事給辦了,不想盡幹破壞的事。”
大勇不耐煩的說:“你就別唧唧歪歪的了,明天中午見面再說!”
我說:“明天中午我沒時間,先這樣了!”
掛了電話雖然沒借到錢,但大勇這個哥們的表現讓我挺感動,爲了給我借錢,連結婚都不顧了,真是的!
我在外面坐了很久,一直再考慮接下來該找誰去借這四萬塊錢,真把我給難住了。放在身旁椅子上的手機響起來了,我一看是莉姐打來的,就接上說了。
莉姐說:“還不上來睡覺嗎?”
我說這就上來,掛了電話,起身進了別墅,連澡也沒洗,就上樓進了臥室。
莉姐穿着睡衣在牀頭靠着,見我進來,對我會心的笑笑,拉開被子讓我上牀。
我脫了衣服,上牀把她抱在懷裡,摸着她的臉蛋,自己的心裡卻在爲那四萬塊錢犯愁。莉姐揚起長長的眉毛,目光清澈如水的看着我,說:“豬頭,別發愁了。”
我怔怔的看着她,她怎麼知道我在發愁呢?也許我臉上凝重的表情她看出來了吧。
我對她笑了笑,說:“睡覺吧。”
她在我懷裡輕聲說:“你真是個傻瓜,剛纔你在外面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陽臺上,全都聽到了,你怎麼不給我說啊?”
原來是這樣,我轉過臉認真的看着她,意味深長地對她說:“莉姐,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只是你已經幫了我們家那麼多,我不想什麼事情都靠你的,能解決的問題不想總是麻煩你。”
她溫情的笑道:“我知道你是好面子,是怕自己這樣會心裡過意不去。可是現在阿姨生病需要做手術,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啊。但是我現在手頭也沒那麼多現金,五一期間銀行又關門着,這樣吧,你明天跟我去公司一趟,我去財務上拿錢給你,先把阿姨的手術給做了。”
我看着莉姐認真的神情,她總是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就站了出來,而且毫無索取。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感覺心裡很溫馨,那種感動源源不斷的從心裡涌出來,這種熾熱的溫暖讓我竟有了一絲心酸,鼻子酸酸的,一把摟住她的頭緊緊的抱在懷裡。
第二天我和莉姐早早醒來,就聽見樓下有聲響,我知道是我媽已經起來了。操勞了一輩子,她已經養成了那種早起的習慣,不管颳風下雨,每天基本六點左右就起來了。
莉姐在我前面穿好衣服下去了,我穿上衣服下樓的時候就看見莉姐給我媽說:“阿姨,怎麼起來這麼早,也不多睡一會啊?”
我媽雖然沒什麼表情,但語氣緩和了很多:“在家裡習慣了,睡不着的,你們也起來這麼早?”
莉姐笑着說:“阿姨,那您先在客廳坐一會吧,我去洗漱一下過來就做早飯給您。”
我媽說:“你忙你的,不管我。”等莉姐去了衛生間,我就看見我媽拿起雞毛撣子開始清掃傢俱上。
我走下樓對我媽笑道:“媽,你起來的真早。”
她對我淡淡說:“你咋也這麼早起來了?在家的時候都是睡到半晌才起的,現在咋變得這麼勤快了?”
我笑呵呵說:“上廁所去。”
她白了我一眼,繼續清掃客廳了。
等莉姐洗漱完畢出來時看見我媽在打掃衛生,忙過去勸阻說:“阿姨,您別管了,我來打掃就行了,你坐下來歇會吧。”
我媽對她還是那副默然的表情,口吻很輕:“苦了一輩子了,閒不住!”
莉姐就尷尬的笑笑說:“阿姨,那我去做飯了。”
我媽說:“你家裡的那些做飯的我不會用,本來剛纔就想做飯的。”
我從衛生間出來,拉我媽坐下來,說:“你來了就什麼也別幹,在家時你幹我不說你,但跑這麼遠來又不是讓你來幹活的啊!”
我媽有點生氣,語氣就變了,直直的看着我說:“這又不是咱家,也不是你買的房子,你咋就能住的這麼踏實呢!”
她的話一下說到了我心頭上,我其實一直沒有覺得自己在這裡住的心安理得,畢竟這是莉姐的家,這裡還是有她以前生活的氣息。但和莉姐在一起了,我還能住哪裡去?自己租個小房子讓莉姐和我一起住嗎?我憑什麼讓已經爲我受了不少委屈的莉姐還在生活上也要那麼艱苦呢!
吃飯的時候我媽突然說:“阿博,吃完飯你把我送到車站,我回去算了!”
我和莉姐面面相覷,我皺眉問她:“媽,你幹嗎?今天回去家裡又沒什麼事!”
莉姐笑着說:“阿姨,您手術還沒做呢,等做完手術身體好了再回去也行。”
我媽放下筷子緊鎖雙眉,眼角皺紋橫生,語重心長的說:“你們兩個以後就不要再來往了,這樣糾纏不清的。阿博,你說你現在住在陳莉家裡算啥回事啊?你讓你的同事都知道了會說的。陳莉,你也是個公司的大老闆,是個有身份的人,你們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啊,真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了!”
我媽態度還沒變,只是不像以前那麼激烈,我放下筷子說:“媽,你就不能別說這些啊?我是帶你來西安看病來了,可你老是把這些掛在嘴上,搞的大家都會不開心的。”
莉姐斜睨了我一眼,示意我別用這種口氣對我媽說話,她還是微笑着說:“阿姨,您現在最重要的是先做完手術,把身體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