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方唐鏡坐在寫字檯前奮筆疾書,老舊的電風扇嘎吱嘎吱的轉動,煽動出陣陣熱風,他叼着香菸,右手握着一隻鋼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停頓一會兒,又接着寫了起來。
叼在嘴脣上的香菸已經完全燒燼,留下一截長長的銀灰色菸灰吊在上面,搖搖欲墜,方唐鏡終於放在手中的筆,滿意的看着擺放在書桌上的寫下的歌詞和五線譜。
這裡是方唐鏡原先租住的出租屋,一直沒有退掉,畢竟他在這裡住了幾年,對這裡已經產生了感情,瞧了一眼桌子上的鬧鐘,八點半,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扔掉嘴上的菸頭,他又在桌面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支含在嘴裡點燃,剛放下打火機,門口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方唐鏡,你在裡面嗎?”溫潤如玉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進來吧!”推開門,一道秀麗的身影出現在小小的出租屋裡面,花初寒掃了一眼,不由皺了皺眉頭。
房間小的可憐,只擺放了一張木板牀,上面鋪着凌亂的鋪蓋,地下滿是菸頭和啤酒瓶,還有老鼠啃過發黴的饅頭,整個房間都充滿了一股發黴味,令她輕輕蹙攏了柳葉眉。
“方唐鏡,你怎麼住在這裡?”花初寒自然不知道他和丁瑤住在一起的事情,還以爲這裡就是他租住的房子。
“你要是缺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租一套好一點的房子住,這裡的環境實在太糟糕了。”花初寒好心的說道,又主動的幫他抖開牀上凌亂的牀單。
方唐鏡深深吸了一口香菸,緩緩的從鼻孔裡面噴出來,說:“花同學,讓你見笑了,我平時不喜歡住在宿舍,所以在這裡租了一個房間。”
花初寒點點頭,房間裡面也沒有多餘的凳子,她只好扶了一下裙襬,在牀沿上坐下,一雙墨黑色的眼珠猶如寶石般炯亮,呆呆的看着他,眸子裡帶着欣喜之色。
一個男人如果願意把他最糟糕的一面展現在一個女人面前,說明這個男人已經把她當成了親密的人。
想到
這裡,花初寒的心頭不僅泛起思絲絲甜蜜的滋味,開口說道:“方唐鏡,你說寫了歌給我,是不是真的?”
“嗯!”方唐鏡點點頭,抖開筆記本上的菸灰,遞給花初寒,說:“這可是我潛心創作了三年,才寫出來的,專門爲你量身打造。”實際上他連三個鐘頭也還差十幾分鍾。
花初寒眼眸中冒着興奮的光芒,看着他筆記本上的歌詞,跟着曲子輕輕哼了出來,驚喜的說道:“方唐鏡,你就是一個天才,不過這個旋律是不是太悲傷了。”
方唐鏡取下嘴上的菸頭,以一派專業人士的口吻說道:“花同學,你要知道人生來便是孤獨的,他們都在大千世界中尋找另外一個自己,但是自己永遠又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是悲哀的,寂寞的,用這種悲傷的旋律纔可以得到大家的共鳴,發揮你的感染力。”
“方唐鏡,放在古代你也是一個才子,什麼都知道。”花初寒欣喜的將筆記本抱在懷中,雙眼燦燦的望着他,若這個男人不是這般頹廢的模樣,是不是更讓女生喜歡。
“我答應你的事情也辦到了,現在你也應該爲我做一點事情吧?”方唐鏡蹙着眉頭,臉上露出陳老師招牌式的壞笑。
花初寒微微愣怔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他說:“你要錢嗎?”
方唐鏡搖搖頭,開口認真的說道:“錢我不需要,再多的錢恐怕也換不來花同學陪我一夜,如果你真的想報答我的話,現在就脫掉衣服,和我睡覺!”
他的話讓花初寒如同遭受了雷擊一般,一道電流從天靈蓋躥下來,全身微微顫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盯着方唐鏡,俏臉上微微變色,說:“方唐鏡……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媽的,老子沒跟你開玩笑,快點把衣服脫了。”方唐鏡一改方纔斯文頹廢的模樣,雙目瞪圓,大聲吼道。
花初寒的眼眶一紅,一點也不相信坐在自己對面的是那個風趣幽默的方唐鏡,烏黑的眼珠噙滿淚花,像是野葡萄掛滿露珠,閃爍着驚魂不定的神色。
“如果你不願意也可以,以後別在來找老子。”方唐鏡冷聲說道。
他的話剛說完,花初寒淚珠已經如斷線的珍珠落下,抱着筆記本逃似得跑出了房間,她怎麼也想不明白,方唐鏡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是自己現在才發現。
花初寒心裡不由的生出了委屈,嗚咽的跑到樓下哭了起來,忽然間,她感覺身邊多了幾道陰影,只見一個光頭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路燈正好照射在他的頭頂,像燈泡一樣,上面還有八個戒疤。
“你,你們想幹嘛?”花初寒雙肩瑟瑟發抖,一雙剪水雙瞳中噙滿了眼淚,帶着幾分恐懼之色看着眼前這幾個男人。
光頭男人直接拿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號碼,然後放在花初寒的耳邊,說:“跟你哥哥說幾句話。”
“哥哥,你在哪裡?”花初寒對着電話說道。
另一頭站在花園中的花無道眼神中抹過一道殺意,雙手捏做拳頭,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她的話還未說完,光頭男人已經把電話拿開,放在了自己耳邊,衝對面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就要看見葉太子出來,不然把你妹妹拉到夜總會當舞女。”
說完,光頭男人直接掐斷了電話,朝着幾個小弟使了一個眼色,說:“美女,現在麻煩你先上車,只要你哥哥信守承諾,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
方唐鏡站在窗口,雙手撐着窗框,將這一幕落入眼底,喃喃自語道:“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花無道緊緊並着眉心,手指一用力,新買的西瓜8直接擰成了廢鐵,用力扔在地上,朝着身邊的管家說道:“卑鄙小人,居然敢用我妹妹威脅我。備車,我要去監獄。”
“好的,公子,我馬上去準備。”穿着燕尾服的管家立馬點了點頭,迅速朝着外面走去。
夜幕四合,七號監獄森嚴的大門,高而厚的建築矗立在山腳下,猶如匍匐在地面的一頭地獄惡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