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正鋒在吳志宇的掩護之下悄然的離開了大樓。外面已經被警察層層的包圍起來,但是現在趙正鋒沒有心思與警察交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
“如芸怎麼樣了?”趙正鋒鑽進車裡之後問道。
副駕駛上的吳志宇回答道:“三組的人已經護衛司馬小姐回酒店了,劉寬等也已經趕過去,我剛纔跟大飛哥通過電話,洪興的人也已經將酒店保護起來,相信司馬小姐現在是安全的。”
趙正鋒倚靠在座椅上,眼睛微微的眯起,頷首道:“做得不錯。”從奧利弗那裡奪來的索戈S1在指尖跳躍着,劃出好看的弧線。
吳志宇沉吟了一會,試探的問道:“趙先生,那羣槍手我們已經全部抓住了,要怎麼處理?”
趙正鋒稍一沉吟,玩味的笑道:“交給警方吧,我們都是良好市民嘛!呵呵!”
吳志宇沒有想到趙正鋒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一時間不知道要如何接話,不過,對於趙正鋒的命令,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不想通的就乾脆不去想。
趙正鋒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從後座椅上伸過手來拍拍他的肩膀道:“這件事魅對沒有想象的簡單,駱興華再如何急於報仇,也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
吳志宇納悶道:“趙先生的意思......”
“有人要玩,我們奉陪便是。現在當務之急是想好如何面對慈善晚宴,晚宴纔是駱興華真正會動手的地方。”趙正鋒說完依靠着座椅閉上眼睛,吳志宇也識趣的閉上嘴,安靜的看着前方。一時間車廂裡靜謐的可怕。
可是趙正鋒的心裡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駱駝和鴕鳥的面容輪番的出現在趙正鋒的腦海之中,那一聲聲嘹亮的狙擊槍聲彷如驚天的巨雷一般在趙正鋒的耳邊炸開。趙正鋒的雙拳緊握,冷汗已經溼透了衣背,整個人甚至有輕微的顫抖。吳志宇通過後視鏡看到了趙正鋒的反應,大驚之下轉過頭來,惶急的喊道:“趙先生,你怎麼了?”
趙正鋒嗓音低沉,發出類似野獸般的嘶吼。
“開到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快。”
吳志宇不知道趙正鋒爲什麼會忽然出現這樣的狀況,要知道趙正鋒在他的心裡面一直都是那不可戰勝的神,現在對方突然出現這種異常,他無疑是最着急的一個。
開了十多分鐘,吳志宇將趙正鋒帶到了大海邊上……
趙正鋒脫去上衣,狂奔到海邊,對着大海仰天怒吼,那悲憤的嘶吼聲讓人心悸。
吳志宇站在他的背後,看着這個男人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的痛苦。
吼了幾分鐘,一直到趙正鋒的嗓子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之後,突然一個猛子竄入了海中,幾乎是不顧一切的與海浪搏鬥着,吳志宇擔憂他在脫力之後會出現意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海中的他。
在他的茫然注視下,趙正鋒與海浪搏鬥了大半個小時之後,終於拖着筋疲力盡的身軀上岸,然後癱軟在沙灘上,怔怔的看着遼闊的星空。
吳志宇在趙正鋒身邊站着,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有煙嗎?”趙正鋒喘息的說道。
吳志宇趕緊拿出香菸,然後又趕緊給趙正鋒點燃。
“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的吧。”趙正鋒狠狠的吸了一口香菸,然後支撐着身體坐了起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吳志宇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戰爭後遺症,聽過嗎?”趙正鋒的眼神有些朦朧,好像是在對吳志宇說話,又好像是對着大海說話,吳志宇自然也聽過這個讓所有戰士都聞之色變的病症,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有能力去得這個病的,而趙正鋒剛纔的狀態,無疑表現出,他的病症已經有些嚴重了。
“殺人殺太多了,終會有這樣的毛病的。哎……當初我還跟兄弟們打賭,看誰能夠擺脫戰爭後遺症的困擾,當時我的呼聲是最高的,因爲我有着最堅硬的心裡防線,可是我現在依然被戰爭後遺症所困擾,這就像是一個夢魘,甩不脫,掙不掉。曾經我一度以爲我已經擺脫了,可是今天,當我再度聽到狙擊槍聲之後,病症就翻山倒海的涌來,幾乎要將我摧毀。”
吳志宇沒有得過戰爭後遺症,也不知道要如何勸慰。
趙正鋒將手中的菸頭彈開,看着星星之火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然後沒入海水中消失不見。
“我沒事了。走吧。”趙正鋒率先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沙子,大笑着往車子所在的方向走去。吳志宇深吸一口,他熟悉的趙先生,總算是回來了,想到趙正鋒剛纔的表現,他就感到一陣如同世界末日般的心悸。
一路上趙正鋒都顯得非常的安靜,一直到了酒店之後,趙正鋒的臉色才微微緩了下來。
酒店的門口不光有警察層層包圍,陳耀,大飛,大華等人也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看到趙正鋒從車上鑽出來之後,陳耀第一個走上前來,一把將趙正鋒抱住。